眼看着陳霆摔門而去，姜山嗤笑一聲靠在椅子上，一臉悠哉：“有…有啥用啊？”
“唉…”李風帆拍了拍姜山肩膀，示意他安靜一點，轉身跟着兩個小警員追出去了。
“不…不管他們，咱喫咱的。”姜山樂呵呵的招手。
“那人幹嘛呀，俺覺得山哥沒做錯呀。”胡撼山搔了搔腦袋。
“不是做不做錯的問題，是姜山下手太狠了。”張智搖頭失笑。
“那…那要是這麼說，我下次還得下手輕點唄？打…打人家一拳然後帶着笑臉問人家：你你…你疼不不疼啊？”姜山掐着嗓子，細聲細氣的模仿着。
衆人看到他的樣子頓時鬨笑起來，張智哈哈笑道：“年輕氣盛！我跟你說，這也就是人家那警官對你感官不錯，跑過來提醒你，不然換個壞心眼的，找個機會你就栽進去了，你知道麼？你還得罪人家！”
“他對山哥感官不錯？”周正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感官不錯還淨來挑事？那感官要是差了得啥樣啊？”
“正是因爲感官不錯才恨其不爭啊。”張智搖了搖頭：“尤其是姜山你這次在登雲行上大出風頭，E級中期拿到市級冠軍，怕是全國也找不出來第二個，單是這份成就，就會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你。”
“我聽說，你的目標就是開個異能事務所？太屈才了。”張智嘆道：“所有人都會希望像你這樣的人能成爲英雄。”
“會的，我…我這一陣子想了想，我要成立個人英雄組織。”姜山輕聲道。
“真的？”周正眼睛一亮，卜楞站起身。
“嗯，有這層身份，會有很多便利和權限。”姜山點點頭。
“所以說…”張智搖頭：“你要的是這身份的便利性，而不是成爲英雄，而包括剛剛那個警官在內，人們想看到的，是你能成爲英雄，不然他沒必要大晚上跑過來跟你發火。”
“一個稱號而已。”姜山哂笑：“等我到D級巔峯了，不做壞事，順手救幾個人，人們就會稱呼我爲英雄。”
“不對！”康成突然開口：“小子，這可不單單只是一個稱號。”
“我問你。”康成臉色泛紅，酒意未消：“像我，張智還有你們李教官這樣的退伍兵，我們曾經保家衛國，即便退伍也來給國家和英雄協會培養好苗子，我們算不算的上是英雄？”
姜山有些沉默，而後輕輕點頭：“算得上。”
“剛剛那個警官，我聽老李說過他，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警察，在你看來算不算的上是英雄？”康成繼續問道。
姜山撇撇嘴，不情不願：“算得上。”
“你知道我們這些人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康成大着舌頭伸手比劃了一下：“五千多。”
緊接着，他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要是去給人當保鏢一個月是多少錢？”
“一萬起！”康成拍了拍桌子：“你又知不知道，像我們這種老兵，進了傭兵團或者做賞金獵人，月薪能到多少？”
“兩萬起啊小子！”康成醉醺醺的說着：“從你這幾天大手大腳的樣，我看的出來，這錢對你來講不算多少，但對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來講，算的上是高薪了。”
“可我們都沒去，我們選擇了這條路，那個警官選擇了做警察，無數子弟兵還在軍營裏日夜操練，報紙上每天都有職業英雄身死的消息。”康成嘆了口氣：“我們爲的是這個稱號麼？我們爲的是這個稱號後面那本身的意義啊…”
“小子，人生不是非黑即白的！”
康成聲調猛地拔高：“你不能因爲浮雲遮眼，看不到太陽，就說這世界沒有光！”
一頓飯局不歡而散，張智扛着喝的爛醉的康成離開了。
“俺覺得康教官說的沒錯唔…”胡撼山剛說一句，就被周正陳明智幾人捂着嘴巴拽走了。
誰都知道康成說的沒錯，可這時候，對姜山說這些起不到太大的效果，說不定還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一羣人都不傻，誰都看得出來姜山那隱藏在沉穩表面之下的傲氣和輕狂，但他們終究並不瞭解姜山的過去，所以他們也沒有立場去和姜山說些什麼。
姜山沒說什麼，背影有些蕭瑟的消失在黑暗中，花不語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
呲…
隨手將手中的菸頭丟進江水裏，菸頭掉進水裏發出呲的一聲。
陳霆陰着臉坐在河壩邊，一旁李風帆哭笑不得的看着陳霆：“你說你跟他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毛孩較什麼勁啊…”
“什麼都不懂？”陳霆黑着臉哼了一聲：“得虧他什麼都不懂啊，這要是什麼都懂了，怕不是又要出一個超級罪犯。”
“那倒不能。”李風帆擺手：“這點我對他還是有自信的。”
“怎麼不能？”陳霆瞪着眼睛：“唰的一刀啊，一條胳膊就給人家剁下來了！這手法，殺豬的都沒這麼利索！”
“還有，我這邊審出來的，那羣人是被別人僱着來揍他的，僱人那小子已經被他恐嚇的連夜跑到大西北去了，現在都快到大疆省了，知道你那寶貝學生怎麼說的麼？那人要是不走，他就殺了人全家！”
“狠話都放到這種程度了，我給人家打電話確認的時候那人就在飛機上，滿口否認，告訴我不要亂講話！”陳霆氣道：“這就是你的自信？”
“反正西北也要建設，就當大興西北了唄…”李風帆擺擺手，倒不是很在意這件事：“事情起因呢？還不是因爲那人找人打他？年輕人氣盛很正常，他不終究還是守住底線了麼？反倒是你這麼直衝過去，像我知道的你是爲他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收人家錢了呢…”
“那我怎麼辦？我又不是教官，我能跑過去教育他？”陳霆氣笑了：“我上次想着教育他，差點被那小子反過來給我洗腦了！”
“方法不對啊…”李風帆搖頭嘆道。
“方法不對？”陳霆冷笑起來：“慢慢引導麼？十幾年來養成的價值觀和世界觀，你引導的了嗎？是你一兩句話就能引導的麼？”
“我就跟你說吧，我見過太多人天天喊着獨善其身，獨善其身，然而當這些人真的有一天獲得極爲強大的力量後，他們就開始變得蔑視法規，漠視人命，哪怕在這之前，這人還有點良知。”
陳霆臉色嚴肅：“太過輕易的獲得金錢和力量會使人迷失自我，人的劣根性是誰都無法保證的。”
“我和姜山第一次見面就回去調查了他的資料，你應該也早就知道了吧？那是天王姜尚雲的兒子！”陳霆說道：“父母都是SS級英雄！世界頂級英雄的遺孤！他要錢有錢，要天賦有天賦，唯獨沒有人引導！”
“那是什麼後果？嗯？後果就是如果我們培養不好，那可能就會誕生一個潛力超強、天賦驚人的超！級！罪！犯！”
陳霆定定的看着李風帆一字一句的說着。
“我跟你說李風帆，如果那小子真的走歪了，那我們就是這個世界的罪人！罪不可恕的那種！”陳霆厲聲道：“頂級英雄的兒子無人照看，最終成爲超級罪犯，那麼無論是我們的政府還是英雄協會，都會成爲一個笑話！”
“天大的笑話！”
“不管是你我，還有這他這學校！以及當地政府，都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