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慶幸,自己只是喜歡上了他;她慶幸,她給自己準備了一條後路;她慶幸,本來糾結的心,以這樣的方式做了決定。
可是,當所有她自以爲是的美好瞬間破碎,告訴她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一場夢時她好恨
她一聲不吭的走着,淚水溼了臉頰,風吹過,只覺得陣陣刺痛。
青流一臉歉意的站在湖畔不遠處的樹下,凌靈隨意的擡手抹了臉頰,走到他跟前,冷聲道,
“你一開始就知道,對嗎”
青流有些失措,心裏滿是內疚,“夏侯小姐,對不起。”他擡手想去拍她落寞的肩膀。
“別碰我”
她向後退了一步,垂眼不再看向青流,她不想再說什麼,直接擡腳離開。
青流垂首立在樹下,清秀稚嫩的臉上,滿是後悔內疚。
青風思索許久後,趕到洛似錦的別院,將白非夜今日要做的事告訴了洛似錦,他知道王爺是迫不得已,他能做的,或許就是讓姥姥安慰安慰夏侯小姐。
洛似錦一聽,當即拍桌起身,慵懶美豔的臉上浮現出怒色。
當她快步走出別院時,正好看見一個白色落寞的身影向她走來,她內心一疼,快步走上前去。
洛似錦走到她跟前,蹙着眉頭,好看的鳳眼裏滿是疼惜,她擡手輕撫她的頭,
“靈丫頭”
“姥姥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也一開始,就知道了”
當洛似錦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彷彿覺得那是現代最疼愛她的奶奶,凌靈鼻子一酸,委屈的抽泣道。
見她這般,洛似錦內心一抽,她想否認,但看着她那滿是淚水絕望中又帶着一絲期待的雙眼,洛似錦別過頭,放在她肩上的雙手,緩緩落下。
她不知道如何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是深深的抿脣。
“爲什麼爲什麼連你也要騙我”
凌靈站在洛似錦面前,像個小孩一樣放聲大哭。
洛似錦內心抽痛,她不能說什麼,只好伸手抱着她,輕輕拍着她的背。
湖畔,白非夜冷眼看向凌靈離去的方向沉默許久。慕容雪安靜的站在他身旁,雖是內心痛快,但她卻絲毫沒有喜悅之感,因爲她知道,白非夜的心,早已沒了她。
“你可以走了。”許久,他冷聲道。
“非夜”
“你的事我不會告訴皇兄,但今日之事你若向任何人透露半分,本王會讓你失去一切。”
他移步離開。
慕容雪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越走越遠,斗篷裏的雙手緊握,兩行清淚劃過她白皙的臉頰。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瑾容,你進來。”
凌靈回到雪凝閣,將正在外面掃雪的瑾容叫了進去。
“我要跟你說件事。”
她冷臉坐在茶桌前,好看的眼睛因剛哭過,有些紅腫,瑾容見她有些反常,擔心道,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以後再說,”她擡眼看向瑾容,正色道,“我要離開景王府。”
“小姐你說什麼”瑾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你聽我說”
待凌靈將她的計劃說給瑾容聽了之後,瑾容只覺得更加驚訝。
“你若是還把我當小姐的話,就按我說的辦。你若不願離開,我也不勉強你。”
“那好,你現在趕緊將雪凝閣內我的東西簡單打包收拾,然後去別院等我。”
“是,小姐。”
說罷,凌靈走出竹園。
既然決定走這一步,那她何不肆意而爲,尋個痛快
再回到雪凝閣,凌靈將手裏的一桶油全數潑在雪凝閣的門窗上,她點燃手中的火摺子,冷眼看向閣樓中央那塊精緻好看的牌匾,心裏隱隱作痛,眼底滿是厭惡。
“雪凝閣,夜天閣”
隨手將火摺子一拋,火光迅速蔓延,她轉身離去,不帶任何留戀。
別院內,瑾容內心狂跳不安,她來回踱步,腦子裏反覆琢磨凌靈之前跟她說的話。
小姐說讓她將她的屍體帶出府外,找個客棧守她七日是什麼意思小姐是要自尋短見嗎可是,沒道理啊
正當她想着,房間的大門被推開,凌靈披着織錦披風冷臉走了進來。
她剛坐在茶桌前,正想擡手倒茶,便聽見別院在有人喊到,
“竹園着火啦竹園着火啦”
“什麼竹園着火了”
瑾容一臉着急,她看了看沒有任何反應的凌靈,又看了看門外,出了房門,快步走出別院,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凌靈嘴角微揚,她擡手倒了一杯水,慢條斯理的將前些日子她在霍雲處尋的那東西,一點不剩的倒進茶杯。
見完全融進水裏之後,收手坐好,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眼看向別院門口。
直到門口出現那銀灰色身影,她內心一揪,收了收情緒,垂眸淺笑。
“夏侯靈,你在做什麼”
白非夜走進屋內,雙眸冰冷的看向她,語氣中隱約帶着一絲怒氣。
“我做什麼,王爺不都看見了麼,”
她擡眼看向白非夜,臉上的神情竟是他從未見過的冰冷,她冷笑道,
“我燒了王爺寶貝的雪凝閣,王爺是不是覺得可生氣了”
“你別用這種語氣跟本王說話。”
她嘴角的笑意更大,“看來王爺是真生氣了,”她起身靠近白非夜,漂亮的小臉與他滿是冷意的臉間隔不到一拳,她雙眸含笑,輕聲道,
“要是生氣了,就把我殺了呀”
他目光一閃,似明白了她的意圖,伸手輕挑她的下巴,嘴角一勾,
“即便你想死,本王也絕不會讓你死。”
“別碰我。”
凌靈揚手將下巴下他的手打開,眉頭蹙了片刻,取而代之又是一臉冷笑。
“這麼不想我死啊啊,我想起來了,我不能死,要是我死了,你的雪兒可就要嫁給皇上了,你們就不能雙宿雙飛了呀白非夜,我說得對嗎”
“夏侯靈,你給本王好好說話。”
他劍眉微蹙,深邃好看的雙眼蒙着一層冰冷。
“對夏侯靈沒錯,就他媽因爲我是夏侯靈,所以就要過這種任人擺佈、沒有自由的生活哼,這夏侯靈真該死,”
她皺着眉頭,一臉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