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傳來熟悉的感覺,曾經和慕白在一起的所有歷歷在目,凌靈的目光始終定在他戴着面具的臉上,她多想就在這裏抱着他,如往日一般,貪婪的聞着他身上的香味。
一陣酸楚涌上心頭,積壓在內心許久的難過似要掙脫牢籠迸發而出。
她緊咬嘴脣,幾滴眼淚順着臉頰默默滑落。
夜幕降臨,整個夜城燈火通明,街道上人來人往,許多年輕男女戴着面具結伴而行,商鋪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白非夜始終注視着她臉頰上不停滑落的淚水,摸出絲巾爲她輕拭。
他明白她心裏的難受,他又何嘗不是。他多希望他從來都不是白非夜,只是慕白,她的慕白。
片刻過後,凌靈接過他手裏的絲巾,在臉上胡亂擦一通,平了平情緒,
“謝謝。剛纔我也想清楚了,我們倆之間有些事需要好好談談,只是今日我實在有些累。明日若你沒什麼事,戌時一刻,我在廊橋旁酒樓等你。”
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經過今日之事,凌靈決定順從自己本心,面對那個困擾了她許久的答案。
見她態度有所轉變,他目光一柔,輕聲道,
“好。”
“既然如此,那就將一切留在明天吧我確實累了。。你應該還有你要忙的事,不用管我了,明天見。”
她輕扯嘴角,轉身往面具店方向走去。
看着人羣中越走越遠的身影,白非夜正想跟上暗中護送她回去,卻被一個身影攔下。
他面具下的劍眉微蹙,
“霓裳”
紫衣女子帶着半臉面具有些癡地看着他,她輕輕一笑,雖有面具遮擋,卻依舊媚態百生,
“好久不見,慕白大人,不,應該說,景王殿下。”
受的傷雖是緩解,但因震傷內臟,打亂了凌靈的內息,從街上走回面具店路程不算遠,卻耗費了她不少體力。
凌靈微喘着氣走進店裏。。剛坐下準備喝口水,看見她回來的阿七立馬上前,
“少門主,你可算回來了”
凌靈端着手中茶杯,不解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阿七雙手拽着衣角,有些遲疑的看向店裏正在看面具的四名女子,聲對凌靈道,
“那幾名女子午時沒過多久便到店裏來了,起初我以爲她們是來買面具的,但她們始終一聲不吭,這一待便待到了現在。”
凌靈一邊喝水一邊挑眉觀察阿七口中的四名女子,她們雖身着素衣,皮膚卻是細膩,但她們時不時拿起面具的手又不像臉上那般光滑,有幾個虎口處隱約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開始她也以爲這四個女子只是廟會上游玩逛街的姑娘,但經阿七這麼一說,的確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再加上此刻凌靈內息稍緩,能明顯感受到從這四名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內息,算不上強大,但若是她們來者不善,此刻的她定不是她們四個的對手。
她偏頭聲對阿七說,“阿七,去將二樓門主屋子裏那瓶黃色藥瓶拿下來。”
果然是衝她來的
凌靈翹着腿,揚着嘴角淡定地看着向她緩緩靠近的四名女子,“不知四位姑娘可看上了店裏的哪樣東西”
中間一名女子上前一步,她目泛寒光,卻擡手行禮,
“奴婢雲晚,奉貴妃娘娘之命,特邀凌城主進宮一敘。”
凌靈垂眸倒水,“哦不知是哪位貴妃娘娘啊”
“自然是雪貴妃。”
她倒水的手輕輕一頓,慕容雪
“今日天色已晚,我有些乏了。勞駕四位姑娘轉告貴妃娘娘,明日一早,凌靈一定進宮拜訪。”
且不說她想不出慕容雪找她的目的,就現在她身體的狀況,要是再有什麼意外發生,她根本無從招架,時間能拖點是點。
雲晚輕笑,忽然將內息放大,施壓於凌靈,
“娘娘特意爲凌城主準備了馬車,若是凌城主乏了,雲晚讓車伕開慢點,一路上城主可以在車內稍作休息。”
另外三人也隨着雲晚將體內氣息放大,她們像是料定了凌靈反抗不了,才如此明目張膽。
見阿七慌慌張張從樓上跑下來,手裏緊握着那個黃色藥瓶,凌靈給阿七一個眼神。。轉眼起身說道,
“盛意難卻,既然雪妃娘娘如此想要與我一敘,那我便隨四位姑娘進宮一趟便是,”
說着,她走到阿七身邊,握着她的手,
“阿七啊,我去一趟宮裏,廟會期間,你就負責幫我打理店裏事宜,對了,今日宮宴上,景王殿下同我聊起他對咱們的面具很感興趣,一會你派人將我最近製作的那批新款面具送到景王府上,可別讓景王殿下等急了哦”
凌靈對着阿七眨了眨眼睛,放開她的手,轉身對雲晚道,
“雲晚姑娘,我們走吧,可別讓貴妃娘娘等着急了。”
看着四個人將凌靈帶走,阿七立刻喚來一名店員,
“少門主有難,我出去一趟,店裏的事你們好好打理。”
阿七從店裏的隱祕出口離開。。快馬加鞭往景王府方向趕去。
景王府,一處院內,白非夜同沐霓裳坐在屋內,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把玩着青瓷茶杯,銀色面具靜靜放在手邊。
青流一路跑,衝進院一把推開屋門,白非夜蹙眉看向他,冷喝道,
“規矩白學了”
青流不顧白非夜的怒意,連忙道,“王爺,凌姑娘有難。”
握着青瓷杯的手一緊,他看了看沐霓裳,轉眼看向青流,
“她怎麼了沐姑娘是自己人,你且說便是。”
青流緩了緩氣,“雪貴妃派人將凌姑娘請進了宮。”
他目光一暗,“去多久了”
“有半個時辰了。”
青瓷杯一下被他捏碎,他忍住內心的衝動,低聲對青流道,
“帶上令牌,立刻進宮,將此事告訴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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