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孤男寡女,偷偷私會”於千秋不冷不熱的說道。
“師叔自重”柳錚跪在地上,心中慍怒。今天他剛別了真兒,就給執法弟子帶到了大殿於千秋處。柳錚不傻,自然知道這和楚歌脫不了多少干係的。他心中雖不怪他,但於千秋的一番話,卻讓他心生怒氣。
“好個師叔自重”於千秋道。
“你可知無各峯師叔允許,私自到我灌嬰峯是何罪估計也你不知,楚歌,你就教教你這位師弟”
楚歌道:“我重天門下,如無師尊令允,私自下山,冒犯同門,需坐壁十年,如對其他師叔不敬,更要受滾龍鞭之刑。”
“你可聽明白了,是雖不認我是你師父,但你畢竟是我灌嬰峯之人,今日那丫頭不僅是私自下山,更是對我灌嬰峯弟子不敬,如果我現在就去浣溪澗,你覺得會如何”於千秋冷冷一笑。看向殿下拜伏的柳錚。
“是弟子愚昧,還請師叔責罰,浣溪澗羽真的罪責弟子願一力承擔。”柳錚一想到真兒,咬牙道。
“哼,就憑你”於千秋微一思量,卻從殿前位子上站了起來。
“既然你這麼喜歡逞英雄,師叔我也做回好人,門下執法弟子何在”於千秋昂聲說道。
馬上殿上就多了幾個紫衣弟子。
“灌嬰峯下弟子柳錚觸犯門規,懲其在夜聽閣中坐壁十年。若非師門之令,不得離開夜聽閣。”
“尊師尊令旨。”
柳錚擡起頭來,徐徐看向於千秋,似乎胸前的冰涼微微有涼了幾分。但下一刻他已然給紫衣弟子帶出了大殿。直向後山一幽靜之處而去。
等柳錚被帶出後,大殿中,楚歌站了起來。突然但目光如電,一掃平日頹唐怕事的影子。
“師傅的良苦用心希望柳師弟能早日明白。”楚歌道。
於千秋聞言,目中的神情溫和了很多,甚至有了點點的倦色。
“你能看出爲師的用心,不妨說說看。”於千秋道。
楚歌邁步而出,微一低首道:“那弟子就斗膽了。”
“這柳錚雖然來我灌嬰峯只有兩年,但是相信師傅也看的出來,雖然兩年裏柳師弟不停的用那不知何處得來的“逆紅紗”壓制他胸前的兇物,但實際上這兇物早已有了異動,已經漸漸壓制不住,開始吸食柳師弟的血脈了。所以師傅才借今天的事情把柳師弟軟禁起來。”說道這兒楚歌一頓,徐徐向於千秋看來。
”繼續說”於千秋微微點頭,臉上現出了少許的讚許。
“說是軟禁坐壁,倒不如說是爲柳師弟續命,只因我灌嬰峯軟禁之地素來是北峯的寒池,那裏四季寒氣逼人,人若在此必然是時時刻刻要受寒冰之苦。師傅說是軟禁卻有意避開了那寒池,顯然並不是真的想責罰柳師弟。師傅之所以將柳師弟軟禁在後山的夜聽閣,恐怕只是想利用後山山靈之氣壓制那兇物,使柳師弟靈臺清明,免他誤入了魔道。”。楚歌緩緩道。
“嘿嘿,你倒說的不錯。”於千秋聽到微微點頭。
復又說道:“我門下之中,數你天資最好,也只有你懂的爲師的心思。這兩年要你隱藏自己的身份。暗中保護這小子,也確實委屈你了。你可曾怪過爲師”
“很好,很好。也難爲你了,”說罷,於千秋一瞬間似乎蒼老了許多。
“師尊自收柳錚門下,爲了平息世家與其餘兩派,奔波不少,弟子實在不懂,師傅既然在意柳師弟,爲何平日要如此待他”楚歌看着這個略顯蒼老的師尊,突然問道。
千秋似神色變了變,徐徐揮了揮手。
“弟子告退。”楚歌見師傅不願再說,自然不敢在問,微一低首,退了出去。
後山,夜聽閣中。
“師尊吩咐,以後你便住在此地,不可離開這夜聽閣半步否則門規處置。”
紫衣弟子中,爲首的是一個胖子,懶懶說道。說完急不可耐的走了。
柳錚想笑,卻有點笑不出來。他原來竹屋的東西已然給人搬到了閣中。包括那把秧錯以及何先生的醫書。而日陸取陽給他的那本玄門劍略當然不在其中,那本書他是隨身攜帶的。
本來柳錚的心情還有些煩躁,但不一會兒卻一點煩躁的意思也沒有了。
因爲他發現這夜聽閣實在不賴,豈止是不賴,和自己原來的小屋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夜聽閣居然有近十丈的空間,遠比他原來的屋子開闊的多,也極爲乾淨。就是堆了堆滿了藏書,既沒有桌椅,也沒有牀,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如鏡般的石壁。縱寬皆有丈餘,如玉石一般側倒嵌在地上,看來這就是所謂的牀了。雖然說是軟禁,但這地方還是柳錚能夠接受的,同時軟禁也說明另一件事情,自己以後都不用去山上找什麼仙草了,那種事情他早就膩了。
他突然覺得其實於千秋真的不算聰明,心中居然有些自得起來了。
但須臾間,一股冰涼的寒氣,如遊走的蛇一般,從它胸前出發一直到腰間遊走了一圈,下一刻柳錚便覺得自己眼前有些發黑。
他找出了何先生的逆紅紗,這逆紅紗已然不多,並且他記得這紅紗他已經用的越來越頻繁。他解開自己的衣襟,胸前那把小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微微的亮起來,在他的胸前一張一弛的閃動起來。
“天殤者,心之殤也,恨怨所化,喜噬人血脈。”
柳錚突然想起了那本太音夕拾的幾句,心頭一動,難道是這兇物又開始吸食自己的血脈了他四下找了找,並沒有什麼銅鏡之物,但偌大的夜聽閣中央,只有這石壁如鏡一般。
他站在石壁邊上,入眼是一個清瘦少年,這少年的臉色蒼白如紙。胸前卻有一點晶光閃動。
雖然他心性已然比一般年紀的人堅韌的多,但那一刻,柳錚心中還是一片冰涼,難道自己就這樣要死掉了麼
柳錚許久不動,但下一刻,手指卻扣入了了自己的胸膛,指甲已然扣到了肉裏,但詭異的是,他胸前的傷口中,居然並沒有多少鮮血流出,就算有也只是一閃就給那晶色小劍吞噬個乾淨。
柳錚想怒吼,另一隻手瘋了的一般砸在自己胸前,以前他以爲自己早已生死無懼,但當死亡離自己這麼近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其實自己遠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淡然。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眼前一黑,兀自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