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婉頭部沒有創傷,整個人是腳着地, 可見不是給人推下去的,若是真要說種願因,肯定是自己失足跌落的。
所以就排除了琴娘娘或者是文繡行兇的可能。
但是按當時小婉的受寵程度,怎麼想也不可能有自殺的想法,於是這件案子就成了懸案。
執金吾的人至今都不知道原因。
雖然琴娘娘最後逃開了嫌疑,但是卻在先帝心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於是就慢慢冷落了她,先皇后東門氏那會子大概也瞧她不順眼,尋了個由頭,將她打入冷宮。
至於後來麼,她也是在冷宮裏閒的無聊,正好又遇見我,就把它當笑話講給我聽。
其實呢,那個小婉真的是她自己跳井的,但是,她跳井之前,文繡在她的鼻子裏塞了點東西。
嗨,你肯定不知道那是什麼,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那是夏天麼麼,文繡在泡茶的時候,順手取了些冰塊塞在了她的鼻子裏。
冰塊這種東西,平常你在手裏握幾秒鐘就會覺得疼痛,在脆弱的鼻腔裏,真是能整的人腦擴疼,於是這腳下一個不注意,就摔了下去。
不過,那水那其實只有小婉的嘴巴高,其實是淹不死她的,但是她後來卻是窒息死的,你知道是爲什麼麼
哎,當然不是冰塊堵死她的,冰塊那麼小,其實一會兒就化了。
真正堵死她的,其實是水裏的水蛇。
蛇這種東西,是個喜歡涼地方的東西,當時正是夏天,水裏的溫度當然比小婉鼻腔裏的溫度高,於是,那些蛇,自然而然就向她的鼻腔裏鑽,冰水順着鼻腔進入口腔,水蛇最後也順着從口腔爬出。
水蛇大多靈巧纖細,小婉鼻腔又被冰塊開拓過,自然好進,只不過,這水蛇進進出出的倒是暢快,可是,這一來二去的,可不就把小婉給憋死了麼。
事後麼,她人又被水泡了那麼多天,湯湯水水的怪瘮人,誰會注意她鼻腔裏的變化和水裏的蛇呢
嗨,你臉上那是什麼表情,要我說,琴娘娘的手法纔不高明呢,她忒心急,到底是惹上了嫌疑,我們宮裏還有個整日不說話地高娘娘,高娘娘她姓高,是太妃了。
據說是因爲生的孩子給人害死,得了失心瘋,給皇上攆到這裏來的。
可是,你知道,高娘娘的孩子,是怎麼沒的麼
你別這樣看着我,我一開始也不知道,而且這宮裏也沒人知道,只聽人說,高娘娘的孩子,是生出來幾個月了才死的,而且是因爲當時晚上天冷,宮人給來給小皇子添被,不慎踢倒了燒銀炭的火盆,於是,給生生嚇死了。
怎樣,這個劇情聽起來天衣無縫吧。
但是真相卻是,高娘娘的孩子,不是被人嚇死的,而是中毒死的。
有一味中藥,名字叫做石膏,性大寒,凡婦幼之人,都接觸不的。一般是瀉火清肝時的常用靈藥。
其色,與銀炭相近,混在一起,真是看不出真假,但是石膏受到炭火中的高溫烤灼,會產生一種氣體,那種氣體麼,像那種小孩,聞上那麼幾個月,自然就會出現腹瀉虛弱,手腳冰涼的虛證。最後,到了死的時候,那樣子,完全就是四肢厥冷,亡陽虛脫。形同驚厥身亡。
看我幹什麼,這法子不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是在是機緣巧合了,當時那個高娘娘得寵的時候,正好我房裏的趙公公是剛進宮,在太醫院那裏打下手,那時候總會發現太醫院的藥房裏,莫名會有人支出一些石膏,因爲對方的來頭是很大的,所以他並不敢詢問石膏的去向,至於後來,小皇子漸漸長大,卻三天兩頭出現腹瀉發冷的症狀,不久就驚厥身亡,而就在他小皇子死去的個天之後,太醫院裏常來取石膏的貴人,卻是再也不見蹤影。”
彼時都是朗朗少年,不說意氣風發,那好歹也是積極向上的,白尹愣是沒想到自己又一天竟然從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要跳脫的人身上,聽到這樣多的詭計。而且其計劃之仔細竟然真是 挑不出半點毛病。
盛京一片雪,萬戶悄無聲。
幽邃的宮牆裏,月光撒射,泛起銀光。有幾人的腳步聲匆匆急急,鬼火樣的燈籠,在黑暗中詭異地閃爍,那種拿青色的油紙包裹着的燈籠,越發趁地光如狼眼,綠油油地。
白尹躺在承乾宮暖閣裏的牀上,雙目緊閉,依舊沉淪在夢境之中。
陰暗,月光。
交織着透過暖閣的穆棱窗,留下一片細細碎碎的光影。
仰頭看正殿之上,“德順恭謙”四個大字,依舊漆黑而遒勁,只是遒勁到深處,竟是隱隱看上去有些猙獰。
突然人影攢動,覆蓋窗影。
一陣細碎的低語聲之後。
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驚起。激烈着,彷彿想要敲響整座皇城
門外是大太監江如意的乾兒子安四兒尖銳的聲音:
“白大人白大人速速醒來,速速醒來啊,翊坤宮,翊坤宮哪裏、、哪裏出了大事啊”
白尹被安四兒從睡夢中強行拽回,他幾乎是把靴子往腳上一套就被安四兒和一衆太監扯着拉着向着翊坤宮那個地方走,白尹一路邊揉着眼睛邊聽安四兒在邊上顛三倒四的說話,宮裏的稱呼,主子的稱呼是可以用她們的住處來代替的,像是淑妃,大可叫啓祥宮,而翊坤宮,就是單指皇后:
“哎白大人你可真是好睡覺,這都睡了一天了,不知道宮裏除了什麼事,乾爹找不到您,險些急死
白大人,白大人腳下好生看着,這雪天路滑,咱們走的快,可別摔了,你看看這個、、、
嗨這回真是碰上邪門的了,這皇姨這不是死了快一個月了麼。
因着死的蹊蹺,至今沒有下葬,這昨個兒左相東門大人眼看王修來哪裏查不出來了,就琢磨着將屍體帶回去,給安葬了不是。
咱主子娘娘跟皇姨是真的姐妹情深,雖說前幾天頭上掛了彩,但是還是惦記着就這樣一個親妹妹,於是只拿頭髮遮住傷,就去了,哎、、要不怎麼說 邪門呢,這按理啊,這身上帶着傷的人,那都不能夠去那種場合,就算真的要去,那也要將傷口纏上紗布,再給纏繞上一圈五彩線纔行,不然就容易給邪祟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