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盲侍 >第九十三章 沉香棺材
    其實白尹原本就是想問問文遠若有沒有別的衣服,但是他仔細思來,只怕自己向他要衣服的話,他免不了要問爲何要借,他可不想就這樣暴露了燕宛的存在。

    文遠若看他欲言又止,卻也知道不好再問,於是便衝着白尹微微一笑,轉身去去了。

    白尹捧着懷裏的那一罈黃酒,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走去。像是害怕自己回去晚了,就看不到那人在牀上了一樣。

    門咿呀一聲被推開,白尹往牀上看去,他鬆了口氣,燕宛整個人還蜷曲在被子裏。

    白尹將門緊緊關上,然後插好,這是生怕文遠若等會別再一個不注意給推開了,他將黃酒捎到牀頭的櫃子上。然後輕輕揭開了牀上人的被子。

    被子被揭開時帶進來的風,驚動了燕宛,他的眼睛微微眯着,聲音還在顫抖:“做什麼”

    白尹邊將一些黃酒倒在自己手上,邊對他解釋道:“幫你搓一下肚子,可以緩解胃痛。”

    燕宛吐出一口氣,微微搖頭道:“不必,我忍一下就好。”

    然而燕宛嘴上那麼說着,身體卻並不誠實,一股新的痛感卷襲而來,燕宛的一張臉皺的都不像自己的臉了。

    白尹看他痛地那個樣子,也不關燕宛怎麼說了,只一隻手飛快解開了他身上的腰帶衣帶,將他的上身的衣服盡數掀了。

    燕宛反抗無果,被白尹捉住了雙手,壓在牀頭。燕宛想要罵幾句,但是無奈一陣陣的胃痛,痛地他只能從嘴裏發出絲絲冷氣。

    白尹將自己蘸了黃酒的那隻手在一邊的蠟燭上快速過了一下。火焰只燒灼了酒精,留下了熱度,卻沒有傷及他的手掌。

    白尹趁着自己的手掌還熱着,快速將手掌放在燕宛的胃部,快速地來回搓動,摩擦帶來的熱量,慢慢滲入肌膚及下面的肌肉,並溫暖着病竈。

    燕宛在白尹火熱的手掌接觸到自己的皮膚的時候,還十分不適應,整個身子都是緊緊繃着的,但是隨着溫度的漸漸滲入,痛苦隨之減輕,燕宛的身心也漸漸放鬆下來。

    他不再痛苦地皺眉,一張臉也漸漸恢復了常態。

    白尹給他來回搓了幾遍,他也慢慢發現,燕宛的身體越來越發軟,呼吸由急促變地悠長起來,而隨着的燕宛,他身上的肋骨也漸漸一一清晰顯現。

    白尹看到這裏,忍不住就隨着燕宛的正中線,往上看去。

    燕宛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推到肋骨之上的位置,白尹看不到他的胸膛,只能直接看到燕宛那張瘦削的臉,從他的那個方向看去。燕宛的下巴越發尖細,微微閉合的眼睛也越似含情。

    白尹多看了兩眼,竟突然覺得燕宛那張臉像是有魔力一樣,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就那麼看着燕宛的臉,手在燕宛的胃部停了許久,直到漸漸有些涼了,這才反應了過來,忙就勢用手貼着燕宛的皮膚,上下輕輕震動,漸漸注入了些內力進去。

    他內力深厚,集中到燕宛的皮膚上,不一會兒就是一陣灼熱,比之剛纔用黃酒搓的功效,絲毫不差,甚至更好。

    燕宛方纔一直在那裏微微合着眼睛,所以沒有注意到剛纔白尹正在看他,此刻他邊感受着白尹的綿長溫熱的內力,邊像想到了什麼一樣,愣愣地對着白尹。

    白尹一瞥眼,看見燕宛臉色有異,於是忍不住納罕道:“有事”

    燕宛歪頭忍不住說道:“你會這些治療胃痛的手法,我到很是意外。”

    白尹聽了這話,卻不置可否,反而又瞥了燕宛一眼:“看你居然會胃痛,我也很意外,不如你告訴我你怎麼得的胃病,我告訴你我怎麼學的”

    燕宛只道了一聲無聊,旋即扭過頭去,不再對着白尹。

    白尹看他又那個樣子,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隨手將一邊的被子扯了過來,給燕宛蓋住。

    “我給你熱一碗黃酒,你先在那裏躺躺,痛應該緩解了些,出些汗休息一下吧。”

    清晰的倒酒聲,在燕宛的耳邊響起。

    燕宛尋着聲音,突然又扭頭對着白尹:“白尹。”

    他這樣叫着他的名字。

    白尹回過頭去,看着燕宛:“做什麼”

    燕宛眨巴了下眼睛:“這些年,你一直是一個人麼”

    白尹一滯,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將自己手裏的那一小碗酒放在跳躍的火焰上溫熱着:“若我說有呢”

    燕宛蒼白的臉,就那麼對着白尹,輕輕道:“你師父是長輩,他不算你和阿夏,那也不算”

    白尹沒有說話,一直沉默着。黃酒受到火焰的燒灼,漸漸涌現出酒香。

    燕宛沒等到白尹回話,卻是輕輕扭過頭去,低聲自言自語道:“那就是有了倒也沒什麼我就是問問,本來麼我也沒什麼資格讓你等我那麼久”

    “我從未碰過聞人夏。”白尹突然打斷了燕宛的話,“也並沒有別的什麼人。”

    燕宛聽到這裏,全身微微有些顫抖,白尹將一碗溫熱的黃酒遞到燕宛的面前:“喝了吧,暖胃。”

    燕宛伸出手哆哆嗦嗦地去接,白尹只怕他要灑了,於是改口道:“我來吧。”

    燕宛這次到沒有拒絕,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由着白尹坐在自己牀沿邊,將碗送到自己嘴邊。

    “不過,我這出宅子裏,除了我和我師傅,還住着另一個人。”

    燕宛的牙齒咬住了溫熱的碗沿,沒歌下去。

    白尹繼續說道:“他原是文衷衷那邊的人。現在已經不是了,他照顧我師傅,但是我們的關係僅此而已。”

    燕宛呷了一口溫熱的黃酒:“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白尹回答。

    燕宛點點頭,只繼續埋頭喝。

    白尹看他不發表意見,卻並不罷休:“這是我的情況,你那邊呢還是什麼都不想告訴我麼”

    “不想。”燕宛回答的果決。

    “那我自己問問題,你回答對錯可以麼”

    燕宛忽地一笑,是那種露出牙齒的笑,他的笑出現的很快,消失的更快:“可以啊,你隨便問,我隨便答,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

    白尹沉默片刻,像是在掂量自己應該問點什麼一樣,他想了很久,終是問出了第一句話:“我給你的那個護身符,早就丟了吧”

    燕宛一愣,卻是沒有想到白尹會問到那個東西,他也沉默了片刻,突然點了下頭:“是。”

    白尹並不對這個回答感到意外,繼續問道:“紀箬救了你,所以你喜歡他對麼”

    燕宛歪頭又想了想,這個還真不好說。他本是想回答是的,但是想到白尹就在面前,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白尹看他不回答,也不催他,將燕宛喝光的碗拿開,自己從牀上站了起來:“護身符沒有了,就算了,反正只要你回來了,我可以保護你。”

    燕宛躺回牀上,沒有說話。

    白尹忽然將身子湊到燕宛面前,輕輕給他掖掖被子,輕輕說道:“這次將你從宮中帶出來,我再不會將你還回去。不論是聞人夏那邊,還是紀箬那邊,我都不會再將你還回去因爲,你本來就是我的不論你和阿蓮是爲什麼來的,等這三件案子了了,就讓她自己回去,你若敢想跟她回去,我就跟着你回去。不論你到哪裏,都甩不開我。”

    “別別犯神經了”燕宛心裏翻了個白眼,但是他知道白尹這小子從不騙人。

    白尹聽着燕宛帶有無奈意味的話,卻也沒多問,從牀邊起來,向着自己的衣櫥那裏走去。

    自從他和文衷衷鬧翻了之後,他就什麼都沒帶就從白家離開了,衣服都是後來聞人夏給他配製的些,或者有時候文遠若給他準備的。裏面按照他的喜好,基本上是黑色的襯衣,棕色或者紅色的行衣,以及幾件樣式相仿的棉袍子。

    他在裏面扒拉了沒一會兒,找出了一身純黑的襯衣,放到燕宛枕邊。

    “給你,你一會兒,穿這個。”

    燕宛伸出手背在那襯衣上,滑動了下,微微扯了扯嘴角:“料子不錯。你的”

    “我沒穿過幾次。”白尹補充了一句。

    “對了。”燕宛突然叫住了白尹,“我們什麼時候回執金吾”

    “不急,”白尹淡淡說道,“明天再回去也不遲。”

    燕宛側臥在牀上,自言自語道:“關於阿康也就是是東門坤、還有萃馨的事、聞人雍的事,真的都不是我們做的。聞人雍和阿康,的確之前見過我,但是我並沒有殺他們的想法,也沒那個能力殺他們不過,關於阿康的事,有個地方很奇怪,不知道你發沒發現。”

    白尹挑眉道:“什麼”

    “阿康他我是說他的那個棺材味道,很奇怪。”

    “棺材都是屍臭味,當然味道奇怪。”

    燕宛搖頭道:“不是,我是說,他做棺材的那個材料不太對,你還對阿康的那個棺材有印象麼如果我沒有聞錯,好像是沉香做的。”

    白尹怪異地看了燕宛一眼,他並不是很懂木材這種東西,不過燕宛這麼一說,他卻突然想起當時自己進那間靈堂的時候,還真是有些特殊的香味。

    “沉香又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燕宛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阿康如今是王爺,又深受皇上的喜歡,他的棺材,至少應該是黃梨花木的纔對,怎麼能隨便用沉香這種低一檔的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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