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盲侍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毒癮發作
    “母后、母后昏倒了”東門萃如的身子一經倒下,她懷中一直抱着的聞人譽也跟着她滑落在了雪地上。

    聞人譽一哭未止,另一哭又起。直攪得在場地每一個人的心情越發煩躁慌亂。好在夏七一直侍奉在身邊,眼看着聞人譽摔在了地上,立刻就跑上去將聞人譽從地上抱了起來。聞人譽見到是夏七,哭聲這才稍微停了一下。

    張德順第一個伸手探探東門萃如的鼻息,東門萃如鼻息還算是正常,只是比之剛纔略有些急促,臉色也漸漸變得有些緋紅。

    太后身形微微一頓,回頭瞪了張德順一眼:“怎麼回事”

    張德順但擡頭,微微泛黃的瘦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緊張:“回太后娘娘,娘娘不知何故暈倒了。”

    “不知何故”太后的一雙鳳眸微微轉動,她很快就聯想到了方纔的那股味道,眉頭不由自主地就皺了起來。

    但是她馬上就意識到,那香味似乎只是對東門萃如產生了作用,所以說她又幾乎是瞬間就鬆開了自己的眉頭,並且儘量使自己的的聲音保持平靜,甚至是帶着幾分淡淡的不悅:“既然不知何故,那正好就到太醫院裏面,請太醫瞧上一瞧,一羣人圍在哪裏做什麼,還不將皇后娘娘從地上扶起來”

    張德順口中忙連連討饒,皇后身邊的貼身婢子、奴才也紛紛上來將她從地上扶起,送回到轎輦之上。

    聞人譽早被夏七拉到了一邊,他只懵懵懂懂地瞧着衆人將自己的母后擡回了轎輦上,回頭又眨巴眨巴眼睛看夏七,並搖搖夏七的手:“我母后爲什麼、爲什麼昏倒了”

    夏七聽到他的問題略感頭大,只得伸手摸摸聞人譽腦袋,順手擦去他嘴角的一絲口水,壓低聲音安慰道:“你母后怕是累了、嗯、所以就不小心睡了。”

    聞人譽聞言卻是嗚地一聲哭地更加厲害起來,夏七隻覺得頭痛,只覺得不可理喻:“不是你母后睡了你怎麼還哭起來了”

    聞人譽抽抽噎噎道:“嗚、上回小皇弟死的時候,白師傅也跟我說小皇弟是睡着了、嗯、可是淑妃娘娘卻告訴我,小皇弟死了嗚、她跟我說完這個話不久,淑妃娘娘她自己也死了。現在你又跟我說這種話,是不是你在騙我、我母后她是不是死了啊你跟我說了這種話,以後你會不會也和淑妃娘娘一樣死了啊嗚、母后死了、你也死了、太后和父皇都不喜歡我,那我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夏七聞言只覺得一陣氣結,無奈又擦了擦聞人譽新流出來的口水,嘆息道:“這都哪跟哪的事你母后要是死了,張公公還能那麼老實站在哪裏再說了,我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再說了,我還要那什麼嗎不是”

    “那什麼是什麼”

    夏七的話未及說完,一道頗具有磁性的嗓音卻是在他的頭頂響起。夏寧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自己面前出現了一道陰影,他下意識地擡頭向上看去,結果映入他眼簾的卻是自家小叔夏寧的臉。

    夏七看見是自己小叔來了,下意識地就將自己下面要說的話吞進了肚子裏,擡頭有些心虛地衝夏寧眨巴眨巴眼睛,低聲叫了聲:“小、小叔。”

    別看夏寧在旁人面前一直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但是在夏七面前,他臉色卻從來沒有好過。畢竟夏七的父親夏慧早死,夏七幾乎是給夏寧給帶大的,在幾個叔叔中,夏七也最怕夏寧。

    聞人譽聽得身後有熟悉的聲音響起,於是就將那張滿是淚痕的糰子臉往後扭去:“嗚、夏師傅,那啥就是、、、、、、”

    “就是沒什麼”不等聞人譽說完,夏七忙一爪子捂緊了聞人譽的嘴巴,篤定地向夏寧點點頭。

    夏寧臉上陰霾一片,夏七低着頭,不敢看他。

    然而好在夏寧就是那麼盯了夏七幾眼,馬上就開口轉移了話題,“行了,最近宮中事情很多,你也別老帶着太子鬧來鬧去的,叫你來宮裏可不是叫你來玩的。要多多督促太子讀書知道麼”

    夏七見好就收,忙用力點點自己的腦袋,一手拉着聞人譽風風火火地向着遠方去了。那趕忙的勁兒,就像是害怕叫夏寧再逮回去一樣。

    夏寧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着夏七逃也似地去,他在原地略站了一下,等到了夏七的身影漸漸遠去了,他陰沉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一絲相當迷惑的表情,彷彿是在喃喃自語:“嗯、那什麼究竟是什麼呢”

    他只是略略停頓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就反應了回來,轉頭向着太醫院的門口跑了過去。

    就在剛纔,太后同順如意已經從太醫院的門口走了進去。

    此刻,出現在太后同順如意麪前的場景,可能是他們畢生不曾見過的場景。

    就在與他們剛纔與他們只有一門之隔的庭院中,正展現着一副極爲恐怖的場景:方纔規規矩矩跪在雪地上的諸位太醫,都面帶驚恐,像是害怕着什麼一樣,紛紛向着院子兩面的牆邊躲去。一團黑色的,彷彿是人一樣的東西在庭院中央的雪地裏費力而艱難地掙扎着、併發出了一聲聲痛苦而壓抑地喊叫聲。

    庭院中的“那個人”幾乎不用仔細想,就知道那是燕宛。但是可能是地上的燕宛發出的聲音實在是過於詭異,這就讓熟知燕宛聲音的太后微微怔了一下。

    此刻的燕宛整個人都緊緊蜷縮成一團,他本來臉色就蒼白的厲害,現在更是蒼白成了一張白紙。而且,他整個人都是撲在厚厚的雪地上的,明明應該是很冷的,但是偏偏他那張蒼白的臉上卻是有大片大片的汗水往下滴落沒人能理解他現在究竟是有多麼痛苦,但是隻看他拼命抱着腦袋,恨不能拿頭撞的樣子,只怕是難受地生不如死

    燕宛的手腳在不停地抖動,他拼命想用自己的胳膊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那種從腦海深處發出的,震耳欲聾的嗡嗡聲,在他的耳邊響地越來越明顯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滾到庭院的中央的,但是他能清晰感覺自己眼前的那片黑暗在扭曲、在旋轉着。熟悉地痛苦從他的內心深處,一寸一寸地往外翻涌,周身的血液彷彿是在血管之中膨脹着,再聯想到紀箬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其實就在範郢將那隻點了少量曼陀羅的香爐擱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努力想要屏住自己的呼吸,使自己不吸入那種東西,但是他剛想要屏住呼吸的時候,他卻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屏住呼吸。因爲他感覺得到,就在那香爐中,似乎還有另一種特殊的味道正在刺激着自己的鼻腔,強迫自己不斷呼吸。

    燕宛嘴裏塞着布子,口不能言,目不能視,但是他卻能清晰地聽到範郢的聲音在他的上面響起:“在香爐裏,除了曼陀羅,我還多添了另一味藥材,叫做藿香。藿香有醒味回蘇的功效,是疏通鼻子的靈藥,你想要屏住呼吸,恐怕是不能夠了。曼陀羅只有一點,你好好享受。等這點曼陀羅也沒有的時候,想必會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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