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盲侍 >第一百五十章 瑛哥兒來發老婆餅
    衆所周知盛京是北冥的首都,也是北冥最爲富庶的地方。

    但是即使是在多麼富庶的地方,還是會有貧富差別,衆百姓貧富差別不一,住的區域自然也就不同。就拿北冥的盛京來說,盛京城的富戶那基本都是將房子安排在靠近皇城的位置的,而那些收入一般,或者是貧苦人家,大多都是將自己的家安置在距離北冥比較遠的地方。這其中又因爲北冥的皇城坐落於盛京城中稍微偏向東北的位置,所以位於盛京城西南的地方,乃是盛京中地價最爲低廉的地方。白瑛如今即將去的城西,正屬於那片低廉之地。

    白瑛身爲北冥白家的少主,說白了也是土豪子一隻,平日裏向來是養尊處優的主兒但是他可能是來這個地方來了很多次了,所以面對於眼前蕭索淒涼之景,他竟然毫無反應反而是神態自若地穿過一條又一條佈滿泥濘的道路,走過一道又一道地上流滿污水、空氣中散發着泔水臭的衚衕。而且可能是天色已經晚了,他自己也可能有些餓了的原因,他甚至是很自然的從自己的口袋裏又掏出了一隻老婆餅,放進嘴巴里,先狠狠咬了一口再啊嗚一聲全部塞進口哎如此喫着老婆餅走在無人的街道上,身邊也沒有嘰嘰喳喳亂喫飛醋的井莜莜,白瑛感覺自己心情十分不錯於是不由自主地哼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青樓小調。

    一直跟在白瑛身後不敢露頭的井莜莜,耳聽着白瑛吭哧吭哧的咀嚼聲與時不時發出的小曲聲,簡直是鬱悶到了極點白瑛今天簡直是刷新了井莜莜的世界觀以前的井莜莜只是覺得白瑛是個奇葩,但是現在她才猛然發現這個白瑛他是特別奇葩且不說他喫這老婆餅的時候是如何忽略掉空氣中的泔水味兒的,就說他喫老婆餅這種東西的時候還能哼歌,這就讓井莜莜十分不能理解他就不怕一口氣沒控制好,嗆死自己麼

    井莜莜氣急敗壞地緊緊跟在白瑛身後,她雖是大家小姐,但是平日裏也曾跟着自己的父親兄長一起行走過江湖,所以總歸不是什麼嬌氣的身子。可是今天的情況略有不同,幾乎折磨地井莜莜快瘋了

    現在天色已經漸漸晚了下來,一直跟在白瑛身後的井莜莜始終不敢使用照明工具,白瑛一個大老爺們對於路上的泥濘或者是臭水溝倒是毫不在意,但是井莜莜就不行了,她幾乎是每走上幾步,都會意外地一腳踩上驚喜白瑛走了一路,井莜莜的一雙鞋子也跟着溼了、髒了一路,加上時不時吹上個小北風,井莜莜只覺得自己的腳都已經麻木了

    “殺千刀的白青衫千萬別讓我發現你要去幹什麼壞事否則老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黑暗中的井莜莜簡直是忍着滿腔的委屈,恨恨咬了口銀牙,以示自己的不滿。

    但是白瑛現在可能已經完全沉浸在老婆餅的幸福之中,竟是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後的異樣,反而這腳下的路越走越曲折了起來

    井莜莜眼睜睜看着他穿過一條狹小的衚衕,在衚衕的盡頭,有一道滿是雪泥骯髒的街道,白瑛穿過那條泥濘的街道。街道的另一邊赫然是有一道更加狹小的衚衕,狹小的衚衕通過兩個人都有些喫力,白瑛的身形在衚衕裏面行走剛剛好。井莜莜眼睜睜看見白瑛進去了,也仗着身子纖細跟了進去。

    如果只看這一條衚衕,那固然是有些窄小單薄,但是怎料衚衕裏面卻是各種拐彎抹角,兩邊的房子加上衚衕中供人行走的通道,竟是如同一座偌大的迷宮一樣。白瑛極爲嫺熟的在這“迷宮”之中游來走去,井莜莜緊緊跟在白瑛身後,唯恐自己跟丟了。

    最後白瑛終於在一處衚衕的盡頭,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白瑛停下來面對着牆的那一刻,身後的井莜莜幾乎是以爲白瑛發現了自己她正急的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向哪裏躲避好然而白瑛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井莜莜寬了寬心,白瑛絲毫沒有回頭看的意思,他在原地略微停了一下,然後也不給井莜莜一個準備的時間,隨手將自己頭上的那枚羊脂玉束髮冠輕輕拆了下來。

    可能是因爲只有白家的家主和長老級別的人才必須帶束髮冠的原因,井莜莜從未見過不帶束髮冠的白瑛是什麼樣子的,如今白瑛將自己的束髮冠取了下來,他滿頭的青絲就那麼隨意落在了他的背後。雖然白瑛只給了井莜莜一個背影,但是不可否認,只是看着那個背影,井莜莜在那一瞬間竟是有些恍惚。畢竟白瑛那頭頭髮看上去真的是很有光澤很柔軟的樣子,而且可能真的是朦朦朧朧看不真切的原因,井莜莜竟是意外感覺,因爲那散落的長髮,白瑛竟是隱隱生出幾分仙氣來

    井莜莜正這樣癡迷的想着,卻見眼前的“仙人”竟是將手裏的束髮冠隨手往地下一扔,然後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條髮帶一樣的東西,將自己的整個頭髮都胡亂攏到了一起用髮帶紮成了一條馬尾行爲之粗暴,動作之隨意,讓身後的井莜莜瞬間感覺他那份仙氣蕩然無存而且更令井莜莜無語的還在後面白瑛將自己的辮子紮好了之後,竟是呼哧一下子蹲到了地上,跟瞎子一樣摸索了半天:“誒誒誒小爺剛纔是隨手束髮冠丟哪了”

    井莜莜:“、、、、、、”

    白瑛不愧爲白家的少主,在黑暗之中,他完全恢復了自己的瞎子模式,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終於摸索到了自己的束髮冠。井莜莜眼看着他從地上撿起了束髮冠,然後看他從懷裏揀出個帕子,好好擦拭了下,這才放進了口袋裏。做完這一切,白瑛忽然轉過了自己的身子,竟是向着自己的右手邊轉了進去井莜莜這才注意到,原來這不是一條死衚衕,原來在衚衕盡頭的右手邊,還有個衚衕

    井莜莜忙挪動着自己已經溼透的腳丫,緊緊跟了過去,她扒着轉彎處的一處牆,往那條衚衕裏看去。她看過去才發現,原來白瑛轉進的那條衚衕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死衚衕。那條衚衕簡直是窄小到了極致,白瑛在裏面只能微微側着身子才能通過。

    在死衚衕的盡頭,那是一張破舊的木門,而白瑛就是在那破舊的木門前停了下來。井莜莜猜那木門上可能是寒酸到沒有門環,所以白瑛就那麼伸出了自己的手,向着上面拍打了上去:“郭大娘郭大娘你歇息下了沒有啊”

    井莜莜聽到“郭大娘”這個稱呼,心裏不由得有些尷尬,莫非人家白瑛沒有騙自己

    然而白瑛的話向着木門裏說完了,木門裏卻依舊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白瑛顯然是不死心,用力又拍了幾下門:“郭大娘我瑛哥兒,我來看你了”

    這次白瑛話音剛落,木門裏面倒是不見什麼動靜,反而井莜莜附近的鄰居家卻是傳來了幾聲叱罵:“大晚上的叫什麼叫叫什麼叫什麼叫死人了還是催命呢還鶯歌你怎麼不燕舞呢”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