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的霽月有些心慌,忙福了福身子“啓稟王爺,如掌事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君洛挑眉重新審視上靳凝兮的臉,而後者眼觀鼻鼻觀口絲毫沒有因爲這凌人的氣度有一絲一毫的起伏,像是習慣了一般。
習慣?
他爲什麼會想到這個詞?
江溫婉在一側瞧着,看君洛看的眼神都直了,憤憤不平的抿起脣“王爺!”
這一聲嬌嗲喚回君洛的魂,轉身瞧着江溫婉冷言“敢到本王附近撒野,當本王是死的?”
江溫婉渾身一個激靈,忙跪在地上:“臣女不是,臣女只是被這奴婢騙了,心有不平故而來此處問詢,絕對沒有半點想打擾王爺的意思!”
“騙了?”君洛瞧上靳凝兮平靜的臉,似有詢問她的意味。
霽月回“啓稟王爺,其實是江小姐心悅我們万俟國師,但是剛剛如掌事崴了腳就被國師給抱回來了,不知怎麼的江小姐就知道了所以纔來此處發火,污衊如掌事是通房丫頭!!”
“你!”江溫婉語塞,氣得牙癢癢,剛纔怎麼不說是污衊?剛纔怎麼不解釋緣由?
有見君洛冷如冰刃的目光掃過來,她瑟瑟發抖“王爺,臣女不知道,臣女真的不知道。”
劍眉攏起,他嫌惡得低喝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這般做法是有多損羽國顏面?還不快滾?”
“是是是,臣女告退。”
江溫婉趕緊爬起來連裙子上的土都顧不得拍,靳凝兮挑眉,施施然轉身進屋子拿出了兩個鐲子,塞到了江溫婉的手裏。
她心中有氣,奈何君洛在此處鎮着也無法發作,狠颳了一眼靳凝兮就走了。
沒了江溫婉,現在就變成了三個人的大眼瞪小眼,君洛看着靳凝兮,靳凝兮看着自己的小白鞋,霽月擔憂的看看他又看看她,小手藏在衣袖裏一個勁的揪着!
這咋整?主上不在,會不會露餡??
還沒等她糾結的把手指擰成了一個勁,君洛踏步而去,只留下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靳凝兮隨着他的背影看去,水眸裏盡是冰寒。
“去告訴万俟笙,換個房子,我不願意同他在一起。鄰居也不行。”
這個男人曾經做過的事情,她現在,就是跟他站在一起,站在一個庭院裏,她會心疼,會怨自己,更會恨!
樹兒的債,靳家滿門的債,她損了聲音損了右手的債。
她眸光閃過一絲狠戾,射向眼前的宮殿。
他都得還!!
君洛坐在椅子上沉默半晌“青玄。”
一身勁裝的男子悄然到他面前,他凌眸掃過“查那個女人。”
青玄無聲的應了,又漸漸消失而去。
他負手而立,看着室內熟悉的裝飾,還放置着一把曾經她彈過的琵琶。
“我是不是錯了...”他修長的手指探上琴絃發出輕微的一聲音節,腦中恍然有響起她那如天籟的般的歌聲。
“若是那日我選了你...”沙啞的聲音似是被一團霧哽住,皆化在了這冷清的氣氛裏,再沒有開口。
只剩下她半抱琵琶闔眸輕唱那首皈依,美得不似人間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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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梨堂內,水晶珠簾透着裏面兩個說這話的女子,一女子身着華麗衣衫半散,一雙鳳眸瞧着身側的小丫鬟。
“哦?”柔妃斜倚在貴妃椅上,一手捻着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這麼說來,那女子確實是與万俟笙有些關係?”
“可不是嗎娘娘,奴婢瞧得真真的,那國師看那宮女的眼神都能擠出水來了,還把那個女子抱回自己的房中了呢,不過究竟是做了些什麼,奴婢就不知道了。”
柔妃輕笑一聲,撐起自己的身子懶懶道“能做什麼,還不是做些該做的事兒。”說着她邪睨了一眼“江溫婉呢?”
“江小姐知道之後很是沉不住氣,直接去找了,不過又被王爺給趕回來了,這會子估摸着是在生悶氣呢。”
“嗤,不成器的東西。”她波光瀲灩的眸子劃過一絲狠戾,收起一側的衣衫貝齒咬上朱脣:
“那宮女你再仔細給我留意着,引了她來與本宮說話,本宮自有打算。”
她父親是護國將軍,一直是保護着五公主安危的人,說是保護,不過是明裏暗裏給着那五公主一點小絆子,万俟笙此次前來要人,怎能讓他輕易要了去?回去再告上一嘴,有損父親名聲,那万俟笙就更是有恃無恐的來欺負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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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手中剔透的葡萄突地崩裂,鮮嫩的果汁濺上她青蔥般的玉指。
宴會前夕,靳凝兮懶懶的躺在榻上養身,身後還有一個特定的人肉靠墊——万俟笙。
這男人已經盛裝打扮好,身着黑色流雲衫,青絲披散只戴了一顆血鑽,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肌膚如雪sao包的敞着衣襟,鳳眸如春水般寵溺的看着懷中的靳凝兮,一手還捏着她的指尖輕一下重一下的撫摸着。
他似乎很喜歡給自己當靠墊,每次二人在一起都要‘難捨難分的膩歪’一會,不過是她喝藥,他在一側拿着蜜餞伺候着,還伺候的滿臉幸福,周身都透着小花瓣。
万俟笙的懷抱很舒服,竹香充斥着她的嗅覺,給她濃濃的安心之感,久而久之就習慣了,沒他伺候還不行。
“可還苦?”他貼在她耳畔低沉的來了一句,暖風吹過,靳凝兮很不時宜打了個冷戰,彆扭道:
“你貼我太近了。”那人在耳旁輕笑出聲,好聽得勾她呼吸一滯,就感覺自己面上漸漸燒了起來。
瞧着懷中的寶貝臉紅如石榴,万俟笙更是愛不釋手的摟緊了!
他的凝兮!太可愛了~~
霽月覺着自己要瞎,向來殺人如麻冷血無情的笑面虎主上如今無時無刻不在充斥她的感官,不要錢的狗糧從剛纔搬了屋子之後就沒斷。
她知道主子提議搬走對他來說是天大般的喜事,起碼證明主子是討厭君洛的,但是請照顧一下單身狗患者好嗎?
“國師,該走了...”霽月瞧了眼時辰冒着冷汗說道,万俟笙的笑容一斂,無聲地看了一眼霽月。
某小獸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這獸王陰測測的一眼看得心底發毛,縮了縮脖子再不吭聲了。
倒是靳凝兮撐起身子將藥碗放在一側,万俟笙順着她的動作十分體貼的幫着她整理衣衫,末了還來了一句“這布料是不是還是有些不好?穿着可涼快?”
“沒有啊。”靳凝兮下牀順了順裙襬,就見万俟笙修長的手指左右摸了摸,確認無誤才安心。
她心中涌起一抹暖意,悄然染上嘴角。
倒是霽月嘴角抽了抽,這可是世上都少有的冰蠶絲,就連皇上那裏都沒有,主上還嫌這布料不好?
二人的東西都弄完了,靳凝兮帶上人皮面具掩上面紗,轉頭看着万俟笙,語氣裏還有些俏皮:“國師請。”
万俟笙瞧着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小丫頭伺候的不錯,有沒有興趣做國師的暖房丫頭?”
靳凝兮眼角一抽,冷漠拒絕“沒有。”
這男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着逗她泡她。
万俟笙笑得更歡“那你缺不缺暖牀主子?”
“……”
靳凝兮瞬間語塞,万俟笙推開房門,瞧外面已經有些漸黑的天空,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霽月“霽月,今晚你去墨寒那裏,他有些東西要給你。”
霽月聞言猛地一激靈,委屈的癟嘴,見到万俟笙眼底閃過的一絲幽光,她忙斂了神色,半分委屈也不露了。
誰不知道去墨寒那裏就是領罰的,她好心提醒時辰而已就罰她!主上就知道欺負人!
靳凝兮怎會看不出二人之間的波動,眯了眯眼“霽月今晚要服侍我,沒空。”
万俟笙挑眉,笑容剎那間愈發意味深長,緩緩道“那就算了。”
一側的霽月感激涕零的看了眼自己的主子,並深刻的瞭解到,如果主上是百獸之王,那也一定是妻管嚴的王。
雖然眼前這妻管嚴的王還不忘了給自己甩眼刀子,不過只要抱緊她主子的大腿!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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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宴會還未開始,絲竹之聲就遠遠地從岸上傳來了,衆人紛紛載着小船上了絲竹島,彼此客氣寒暄,待万俟笙一出場,一些人馬上湊了上來隨着万俟笙攀談,靳凝兮在一側瞧着,他高貴的站在衆人中間,肌膚白皙勝雪,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眸瞧似笑非笑,言語之間散發着淡淡的王者之氣,令人難以將視線轉移。
按照規矩,丫鬟是不能隨着主子一起上船的,靳凝兮與霽月落在後面,等着那些所謂的大人們一個個的上了船。
“如掌事。”靳凝兮聞聲回頭,見柔貴妃着了一身銀白色華服,她體態不似那些女子的清瘦,凹凸有致的嬌軀,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顫幾分,香肩上還佩戴着個上好的雪狐颳着,更襯得她雍容華貴。
倒是個不怕熱的,靳凝兮眸光閃了閃,俯身行禮。
柔貴妃笑得十分謙和,玉手一擡緩緩道“不如如掌事隨我一起上船吧?”
上船?柔貴妃還這般溫和?明明知道規矩,還邀請她一起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