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玲兒開口似乎是想再說一遍,凝兮神色淡淡的對上了她的眸子。
“要去看嗎?”
人是她摸着黑殺得,姿勢是她摸着黑擺的,今日還真不知道這倆人死的是如何銷.魂。
柳玲兒抿脣,不知爲何忽然覺着眼前的人有些令人害怕。
她擺擺手“我還是不去了,我怕見到屍體。”
凝兮點頭,又扭頭看向別處,幾個姑娘觸及到她的視線也連連擺手“我們不去。”
既然都不去,那她也沒有必要去,光是想也能想到當時他們倆的姿勢有多麼的齷齪了。
可就算是不去,也有人能拉着她下局。
順溜匆忙跑進來瞧了瞧在場的人,最後一雙細長眼定在了凝兮身上“就是她,把她給我抓起來。”
兩個士兵奪門而入,凝兮眉心攏成一團,就見順溜挺直了胸膛走進來哼哼道“奉左將軍之令,將你們幾人都捉拿,你,跟我們走。”
凝兮面如止水,只是瞧着他忽然就涼薄的笑了起來。
“你神氣什麼?”
順溜一愣,對靳凝兮略帶鄙夷的目光,努着脣道“你這女人什麼意思?”
凝兮懶懶的打了個呵切,甚至沒用他們這兩個士兵動手,自顧自的就往事故現場走。
順溜瞧着先是有些愣神,而後又欣喜。
這女人如此門清,顯然就是這個女人做的啊!本就看這女人有些不順眼,眼看着就能磨滅這女人的傲氣,順溜的步子都飄忽起來。
死的男人是狗子和劉義,兩個男人***裸的相擁在一起,狗子的脖子上的血已經乾涸,口子雖小卻深,劉義的後腦也有着相同大小的口子。
死相雖不慘烈,卻極爲難看。
衆位士兵有一些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瞧這二人的死法都不想瞧。
着實有傷風化。
所以靳凝兮款款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他們那羣犀利的目光統一射向眼前的女子,又漸漸地軟了下來。
眼前的女子身着雪白錦緞裏衣,頭髮鬆鬆的綁成了麻花辮放在一側,面上的傷口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出現在衆人面前之時,宛如自帶bg那叫一個步步生蓮。
左凜也瞧着這女人有些片刻的失神,見她只是掃了他們二人的臉就迅速撇開,嬌俏的臉上滿是嫌惡。
“你殺的人?”
他逼近她的臉,眸中散發凜冽的寒光。
凝兮涼涼一笑,不置可否。
衆人愈發驚愕,這個看起來貌似還沒有一人重的女人,居然不動聲色的殺了兩個士兵?
凝兮眯起眼睛,站在荒草地裏隨手扒了幾根草往他們身上扔“將軍也不說給他們披件衣服,這肉花花的着實辣眼睛。”
“你還知道辣眼睛?”左凜氣笑了,瞧這女子殺了人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還嫌人家辣眼睛,她擺這姿勢的時候怎麼就不嫌辣眼睛?
“你爲何要殺了他?”
左凜正了正色,凝兮眉眼彎彎,笑得很是好看“將軍認爲,若是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受了難,受人欺凌,將軍會如何做?”
左凜挑眉,深知她只是在下一個圈子,但是又奈何問題涉及的道德倫理故而道“斬殺惡徒,將女子救回。”
凝兮嗤笑一聲,十分不屑“如今我們這些清白的大姑娘受了難,侮辱我們的,不就是你們這一個個喫着軍餉的士兵?美名其曰保衛人民的士兵?”
在場的人一怔,一男人反應過來諷刺道“你們不過是個軍妓。”
“軍妓?”凝兮挑眉,脣邊揚起一抹譏誚“我們這些個姑娘,深知自己深陷陷阱,經過這營帳喊了一聲救命,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軍妓。”
說着她看向左凜深邃的眸子“而把我們扣下的,恰好就是死得這個狗子,剛好昨晚他無視你們將軍的命令將我扛走,就被我殺死了。”
美眸橫掃“而你們之所以懷疑我,是因爲看見我被人扛走了,卻沒有出言制止對吧?”
順溜在一側聽了之後有些不服氣“你這樣的身子,有人肯碰你是福氣!”
“喲,左將軍的手下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不知何處傳來涼薄的男聲,卻讓凝兮一愣,美眸頃刻間染上喜色,衆人聞聲回頭,眼見一個宛如妖一般的男子從空中緩緩降下,邪魅的面龐上泛着淡淡的笑意,卻讓人感覺到心驚。
万俟笙還身着宮中盛裝,長袍逶迤在背後,
瞧着靳凝兮的雪白裏衣眸中迅速揚起一抹狠戾,朝着她行了個大禮。
五公主?
衆士兵聽得一愣一愣的,左凜猛地看向那女人的側臉,心中恍然,怪不得他覺着此人眼熟,怪不得她從羽國來卻穿着璃國皇室的衣服,原來這個女人是貴妃林氏的女兒。
蘇灩歌。
凝兮眉眼含笑,心裏直誇這狐狸算是個會做戲的,在這裏給她長威風呢,轉身朝着那些士兵絕美的面上滿是冷豔“國師算是來得不遲,本宮可下是知道了,這我們國家的精英戰士,原來個個都是視女子如草芥的人啊。”
万俟笙不等凝兮說平身,自己起身細細的將衣袍上的灰塵拍了拍,披上了凝兮的身子將她裹了個嚴實,涼颼颼的看過去“是啊,公主不說,臣也不知道,這什麼時候,咱們公主的千金貴體在賤奴口中如此不值錢了?不是都說狗眼看人低嗎?這狗嘴也長眼睛了?”
順溜渾身一僵,立刻跪在地上大聲喊着“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啊!”
見順溜跪在地上了,士兵才緩過神來,齊刷刷的跪倒一片,面上也是一片惶恐,卻不敢吭聲。
左凜冷眼瞧着万俟笙,面上線條都緊繃着,極爲不悅。
万俟狐狸自是看見了左凜宛如冰刃的目光,怪笑道“左將軍這是什麼眼神?看得人心裏怪怕的,像是臣做錯了事情一般。”
左凜眉心攏起,彷彿能夾死一隻蒼蠅,他又看了一眼譏笑的靳凝兮,強忍着心中的不悅跪了下去。
“罪臣該死。”
凝兮聞言撲哧一笑,卻不看左凜,只是徑直看向之前諷刺她的士兵“敢問士兵大人,本宮現在可否有資格殺了這兩個人?”
万俟笙聞言蹙眉,見男人渾身冷汗直冒,渾身的盔甲都隨着發抖“卑職該死,卑職有眼無珠。”
“有眼無珠?”靳凝兮涼涼的念出這四個字,然後嫵媚一笑“這一詞倒是有趣。”
衆士兵汗顏,他們都心知肚明在昨天到今天的日子裏他們對這個眼前的五公主都做了什麼說了些什麼話,就連將軍都不能免俗,況且,將軍,不是還碰了這女人嗎?
“公主想怎麼辦?”万俟笙隨着笑。
凝兮挑眉“本宮在這裏待了一天,罪魁禍首已經被本宮弄死了,本宮一時之間還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瞧着一個個士兵盛世凌人的樣,活像是要將本宮定罪的,還請敢問左將軍,這士兵欲侵犯本宮身.體,被本宮反手殺了,殺一個不夠還殺倆,本宮是不是還需要償命?想想就害怕。”
說着她眼睛眨了眨,美眸圓溜溜的瞧着左凜,左凜神色一僵,眉心更深鎖了些“臣罪該萬死。”
是個沒趣的。
凝兮也懶得多言了,拿着眼尾掃着衆位士兵的臉“昨天是哪幾個人,欺凌了那幾個大姑娘?”
幾個士兵紛紛出列,頭磕在地上“卑職該死。”
倒不是這個五公主的身份壓人,實在是她身邊的那個男子,活像是一頭隨時能要了人性命的老虎,渾身迸發的氣勢比將軍還要駭人幾分。
“很好,還算是誠實。”
凝兮笑完了眼,對着万俟笙使了個眼色,搖曳生姿的朝着她們的帳篷裏走。
柳玲兒正焦灼着呢,咬咬牙剛踏出帳篷,就碰巧撞見靳凝兮朝這面走,身後還跟了個男子。
柳玲兒一怔,她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雖說那男子現在只着裏衣,那渾然而成的氣度與風雅卻讓人難以轉移視線。
柳玲兒正瞧着万俟笙發愣,靳凝兮恰好走到她面前了“怎麼了,柳玲兒。”
她猛地回神,見凝兮身上的還披着這男人的外衣,細眉不禁皺了皺,怯生生得問“豆兒姐,你……”
柳玲兒不是傻子,見身後的男人非富即貴,又將自己上好的外衣披在豆兒姐的身上就知道,豆兒姐並非平凡人。
凝兮挑眉,似是帶了一些好東西一般回首笑了笑“你看,給你們帶來了幾個人。”
柳玲兒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臉色一白“這……”
凝兮朝裏面的營帳喊着“姑娘們都出來。”
話音兒一落,幾個姑娘怯生生的跑出來,就見那之前侵犯過他們的士兵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凝兮雙手抱懷,往後動了動,剛好靠近万俟笙的懷裏。
“卑職曾經冒犯了幾個姑娘,還請姑娘們恕罪。”
幾個大漢跪在地上脫帽戴罪,嚇得她們後竄了幾步,瞧着靳凝兮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豆兒姐,這……”
凝兮瞧着她們笑容有幾分真切“打算如何處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