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這才朝着不遠處的一棵樹頂喊道:“玉兒姐姐果然好身手這烏七八黑的午夜,都能一鏢斃命,子嫣佩服至極。”
樹頂上,拓跋玉兒正揉着手腕,恢復關節不適。別看這兩鏢輕鬆寫意,可其中也是蘊含了拓跋玉兒的大量精力。
一是這北風咧咧,在林間呼嘯,極易干擾飛鏢飛行。尤其樹頂之上,風聲更勝。飛鏢還要經過林中和樹頂兩處不同的風帶,以及枯樹枝的干擾。二是午夜時分,對方又是夜行衣,又受到林中火把的干擾,目力極難分辨對方。全靠耳朵來便識方位,目力只能起到微忽極微的作用。
而且爲了達到一擊斃敵,拓跋玉兒可是使出了喫奶的力氣。明明只發了兩鏢,可手腕受到的耗損卻及其嚴重。此時正靠着揉搓手腕,恢復能力。
忽然林間一陣細瑣的沙沙聲,雖然聲音細小難辨,類似走獸之聲。可拓跋玉兒卻耳力極好,聽聲便知絕非蟲獸能夠發出的聲響,這才道:“是誰”
說話間,一擺手,兩支梅花鏢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射而去。快似流星閃電,直接打入草叢之中。
就聽“叮叮”兩聲脆響,一旁草叢間閃出一人。亦是一席夜行衣打扮,包着頭,蒙着面。身形更是枯瘦如柴,還有些探肩子,很是猥瑣。
這人見自己已經被識破,也不藏了,大大方方的站在空地上。不知爲什麼,手中攥了條蛇,左右看看,就隨手扔到了林中。
就聽一個非常刺耳的聲音想起:“在下陳飛草,人送綽號樑上行。今日有幸,得見拓跋郡主和秋大俠之女,兩位美人,真是三生有幸。”
秋子嫣驚呼出聲:“你是樑上行”
“想不到這江湖中還有朋友記得小人,慚愧慚愧”
“你不是因盜宮內寶物,被朝廷緝拿,銷聲匿跡了嗎,怎會在此出現”秋子嫣驚訝道。
此時拓跋玉兒也飛身落在秋子嫣身旁,惡狠狠道:“這還不是顯而易見,明顯是當了遼人的走狗”
陳飛草也不辯解,嘿嘿道:“生活所迫,承蒙北院大王照顧,勉強度日而已。”
“那想必,你也是這斥候之一。想不到,這蒲咕嚕這般小心,派了三斥候,明暗相輔,各司其職。看來我們還是小瞧了他。”
“既然話已經挑明,咱們也別耽擱了。兩位姑娘若是識相的,轉身離開,陳某也不得罪。若是不行,就別怪在下這手中短刃無眼了。”說話間,一柄匕首已經落入左手。刀刃在袖口上摸來摸去,動作嫺熟,再加上聲聲刺耳的笑聲,到是平添不少恐怖氛圍。
“廢話少說,喫老孃一棍。”秋子嫣倒也不懼,一看對方是敵,也懶得多說,舉棍就砸。
這經過在古泉幫一段日子的苦練,以及鄒老劍客指點,這秋子嫣的能耐還真是長了一大截。往日了靠的是蠻力,如今經由名師指點,招法上更是精妙不少。這一動起手了,除了威勢懾人,更是招招搭配,虛實有度,頗有章法。
這力量、招法、兵器的理解,三者相輔相成,秋子嫣還真有點高手的風範。幾個回合下來,砸的陳飛草左躲右閃,好不狼狽。
原來這陳飛草除了一身輕功,還真是沒什麼拿的出手的功夫來。否則之前也不會一直躲在草叢中,不曾出手援助那斥候二人。就是怕被人發現,難以脫身。
他輕功雖好,可都是隱匿身形的手段。與花無憾那種擅長速度,身法鬼魅的輕功又有不同。看見之前拓跋玉兒的兩鏢,深知自己根本躲閃不過。還好剛纔打入草叢的兩鏢是試探性的,若是換了全力一擊,自己根本躲閃不開。只可惜今日倒黴,被一隻毒蛇欺身,這纔不得已,露出了破綻。
剛纔一番言語,本就是想要仗着對方知道自己的名號,看看能不能威懾住。結果碰到個最是精明的拓跋郡主,那點小伎倆早就被其洞穿。
秋子嫣更是個渾大膽,哪管什麼名頭,上前打便是。這才把陳飛草逼回原型,此時在下面東躲西藏。還好林間樹多,靠着那些樹幹樹枝阻隔,這才勉強沒有捱上。
此外,幾次想要逃脫,都被虎視眈眈立在一旁的拓跋玉兒發鏢制止。現在也是一腦門子的汗,不知道該怎麼脫身。
拓跋玉兒在旁也不白看,一則在觀察這人身手,二則提防其遁走。如今已經基本摸清了底細,也不再耽擱,畢竟戰事未平,還是儘快結束爲妙。這才提寶扇,上前夾攻陳飛草。
結果剛到近前,還未出手,就見陳飛草直接雙膝跪地,做投降狀。
秋子嫣此時也正發力呢,一棍掄出,結果陳飛草人就沒了。正在納悶,低頭一看,那陳飛草竟然跪在地上。心道我也沒砸他腿啊,怎麼就跪了。
就見陳飛草喊道:“二位女俠饒命啊。小人陳飛草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童。家中還有傻妻相伴,也是萬不得已,這才投奔契丹人。還望二位女俠,看在我一家老少的份上,給條活路吧。”那嗓音依舊難聽,可卻是十分滑稽。
這一下,拓跋玉兒也被弄的措手不及。還沒見過這樣的主,打不過就跪下求饒,上來就搬出全家老小。這人綽號樑上行,乾的都是偷雞摸狗的勾當,說的話可信度確實不高。也不知這話,倒地是真是假。
但看這求饒的姿勢,到是十分到位,很是誠懇。那兩手抱頭,跪伏不起的樣子,你就是想殺他,也不好意思動手了。
秋子嫣此時也愣在那,拿着大棍看看陳飛草,又瞅瞅拓跋玉兒,等着其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