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和霍權辭一模一樣的臉,帶着輕微的嘲笑。

    可是他們的氣質截然相反,他暴戾,衝動,而霍權辭清高孤寡。

    時嫿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垂在一側的雙手緩緩握緊。

    她甚至轉身,想要逃。

    可是緊隨其後的,是男人的懷抱,“我早說過,你不想看到我的臉。”

    時嫿渾身都在發抖,豈止是不想看到,她恨不得抓花了他。

    怎麼會這樣?是雙胞胎麼?

    “嫿兒,我暫且這麼叫你吧,好好休息,等我弄清楚當年的真相,再來找你,明白麼?”

    時嫿錯開了他的手,彷彿他是什麼病毒,不停的往後退。

    她怕他,這種害怕是來自骨子裏的。

    男人垂下眼睛,將她猛的一拉,拉到了懷裏。

    時嫿臉色已經煞白,沒說話,渾身都崩得緊緊的。

    “我這張臉把你嚇到了?”

    他的氣息瞬間就沉了下去,火氣也被點燃。

    時嫿的腦子已經不能正常思考,整個世界瞬間傾倒,她被大力的按到了牀上。

    男人的臉色只能用山雨欲來形容,時嫿感覺自己會被他拆碎,她掙扎間,手觸到了他的後背。

    他的後背凹凸不平,像是曾經受過傷。

    她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男人俯身,在她的耳垂處輕咬着,時嫿卻趁着這個機會,雙手摸上了他的後背。

    她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牙齒狠狠的咬在了他的鎖骨上。

    男人的眼裏瞬間就紅了,暴戾的氣息噴涌而出。

    “霍權辭,這樣好玩是不是?這樣玩弄我,是不是很好玩?”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就這麼躺在牀上,連嘴脣都咬出了血。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霍權辭,我做錯了什麼......”

    “我叫霍冥。”

    他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臉上是鋪天蓋地的怒氣,“我叫霍冥!”

    時嫿只覺得呼吸一停,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

    可她也發了狠,張嘴就咬在他的手指上。

    男人的皮膚彷彿銅牆鐵壁,她這麼咬下去,居然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霍冥到底還是鬆開了手,扣着她的後腦勺,灼熱的吻着。

    時嫿本就覺得呼吸不上來,被他這麼一吻,差點兒直接暈過去。

    霍冥的腦袋裏突然刺痛了一下,他放開她,像是被點了穴道,愣在原地。

    倏地,他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臉上沒有任何血色。

    時嫿蜷縮在牀上,緊緊的抱着自己。

    她不敢睡,她的世界已經被打亂了,什麼霍冥,什麼霍權辭,她通通都不想在乎了,她只想跑得遠遠的,去哪裏都好。

    凌晨五點,房間的門被人推開,閔剎端着一杯水走了進來,“時小姐,吃了吧。”

    他的手心裏躺着一顆藥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時嫿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的接過,吃了進去。

    等她暈過去後,閔剎將一塊毛毯蓋在她的身上,爲了避嫌,他彎身抱她的時候,手都沒敢亂動,眼睛也不敢低頭去看。

    剛抱着人走出去,他就看到了進來的鬱白焰。

    鬱白焰的臉上駭人,子彈飛快的上膛,指向了時嫿。

    “鬱少,主人讓我把她送走。”

    鬱白焰氣得胸膛上下起伏,“阿冥發病了,現在命都快沒了,這個女人卻要走?”

    “這是主人的意思。”

    鬱白焰的肩膀一垮,眼眶猩紅,“掃把星!遇上她就沒一件好事!”

    閔剎不再停留,直接將時嫿送到了私人飛機上。

    時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又會到什麼地方,她的命運就這麼掌握在別人的手裏,她連掙扎的權利都沒有。

    “時小姐,你起牀了麼?該喫晚飯了。”

    傭人的聲音傳來,語氣裏滿是擔憂。

    時嫿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她回到了淺水灣,回到了霍權辭的房間。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沒有在大火中受傷,完好無損。

    如果不是發生的一切太真實,她真以爲自己在做夢。

    她沒理會傭人的話,將牀底下的黑色皮箱拖了出來。

    霍權辭也好,霍冥也罷,她一個都不想理會,也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鬥爭。

    跑吧,跑得越遠越好,這兄弟倆都是神經病,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一個總是對她隱瞞,前不久還說在乎她,卻在大火中抱着其他女人,丟下了她,像丟一塊垃圾。

    一個就是吸人血的怪物,明明和她不熟,卻喜歡強吻她。

    想到這,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脣,還是腫着的。

    她看向了自己的手指,上面似乎還殘留着他皮膚的觸感。

    可惜她沒有看到他背上的傷痕,所以並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被火燒傷的。

    不管真相怎樣,她都不想理會了。

    她將幾件衣服裝了進去,拎着箱子就要下樓。

    傭人看到她這樣,嚇了一跳,“時小姐,你怎麼了?是心情不好麼?”

    時嫿一句話都沒說,拎着箱子便出了門。

    童顏和童航想要跟上去,卻被她叫住了,“我是怎麼回來的?”

    別墅裏的守衛這麼森嚴,那個霍冥到底怎麼把她送回來的。

    “時小姐,你給我們發了消息,說是會在外面待一陣,讓我們不要找你,你今天一直在房間裏休息,我們也不知道你具體什麼時候回來的。”

    時嫿捏着箱子的手緊了緊,居然避開了所有守衛,直接把她送到臥室了,還真不是普通人。

    她的嘴角扯了扯,直接進了汽車裏,“我要去鄉下,你們不要跟着我。”

    童顏和童航相互看了一眼,哪裏敢讓她一個人去,可是看到她的表情,他們又不敢制止。

    “時小姐,總裁晚上就要回來了,你若是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他說。”

    時嫿捏着方向盤的力道瞬間加重,直接踩了油門,“我先一個人回去,就不等他了。”

    童顏和童航站在原地,連忙給霍權辭打了一個電話。

    但是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們也只能作罷。

    時嫿買了一張回鄉下的票,但是她並沒有上去,而是坐了一輛不需要買票的黑車,直接去了寧城。

    至於從淺水灣裏開出來的車,她不敢開走,不然霍權辭只要稍微查查,就知道她在哪裏。

    寧城就在京都的隔壁,她只要隨便找個地方待個一年半載,讓霍權辭徹底遺忘她就行了。

    也許等她再聽說他的消息,就是他和真愛結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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