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牙咧嘴的叫了一聲,言致一棍拍上寒柯面門,迫她提劍來擋,樹枝本就不如鐵劍,言致也沒指望能傷了她,樹枝斷裂自然也在預料之中。
丟了樹枝,一拳打向寒柯胸前,正是寒柯手還未放下時。
周遭的人一驚,有幾人撲上前來,言致勾脣一笑,往後跺了一步就欲退走,幾人一動,方纔的合圍之勢已經有了破綻,卻不想寒柯一掌拍向身邊一個高大的男人,那人直衝着言致跌來,寒柯那一掌不輕,那個男子已是口吐鮮血,言致自然也避無可避,只能旋身一腳踢飛。
寒柯的劍已是到了眼前。
不退反進,輕身躍起,兩指接住劍,另一手成拳,攻的亦是眼睛。
寒柯欲抽劍,卻不動分毫,這少年武功在他之下,緣何兩指夾着劍,他會抽不動,來不及思索,他只好棄劍而退。
言致手指往下一滑,反手握住劍柄,寒柯已經得了另一把劍,其餘九人也蓄力欲攻,言致抿緊脣,提劍直奔寒柯而去,絲毫不管不顧其餘九人往她身上招呼而來的刀劍拳掌。
腳步一轉,避過大部分攻擊,背後一掌已是來不及避開,前方寒柯一劍指着她的心臟。
微一錯身,避開劍,背後一掌拍來,她悶哼一聲,借力往前一撲,手移到劍身中部,以握匕首的姿勢插向寒柯的脖頸,寒柯側身一讓,橫劍斬向言致腰間,卻不防言致收劍極快,正好以劍柄擊開了她的劍,同一時間一拳落到了寒柯胸上。
寒柯反應極快地擡手就是一掌拍來,言致硬接下這一掌就準備就勢退開,卻不想跌落於地吐出一口血,已經沒了絲毫餘力再行從那小小的缺口離開。
這不可能,寒柯的武功分明只勝她半籌,爲何方纔那一掌會突然提了至少三成功力
擡頭,見寒柯脣角有一條血跡,面色很是蒼白,卻並無傷重之兆,寒柯擡手,說道:“拿下。”
中氣不足,擡手的動作也能看出虛弱至極,無傷卻虛弱可她那一拳是窮盡全力的,不可能會沒傷。
言致微微眯了眼,就地拍手,身子急退,避開那幾人抓來的手,扶着桃樹緩緩起身,她身姿仍舊挺拔,幾人對視一眼,臉上俱是慎重之色。
寒柯的功夫他們清楚,能和寒柯戰到如此地步,他們也不敢輕視了這個少年。
擡起一腳將石桌的桌面掀起砸向衆人,言致握了握拳,忍着劇痛提劍而上。
被人一刀砍中後背險些就此暈厥時,言致只想了這麼一句話,面對層出不窮的攻擊和身體傳來的一陣陣劇痛和乏力,她手中握着搶來的劍,微微向着自己。
紛至沓來的進攻,她漸漸無力應付,腳步開始虛晃,右肩一掌幾乎讓她丟了手中的劍,身子一歪,已經是站不住了。
寒柯冷笑一聲,正欲讓人把言致抓起來,忽然心頭一驚,擡頭四顧卻什麼也沒看到,黑漆漆的夜裏,連個活物都沒有,他心頭卻跳動着不安,這是他多年來再危險中形成的直覺,從未出錯。
忽然涼風起,寒柯的手下也察覺到了不對,幾人不再管言致,退到寒柯身邊。
狂風過,幾人吐出一口血跌倒在地,寒柯本就虛弱,雖未正面接下那道狂風,卻也多退幾步癱在了地上。院外那十來人越過牆頭落到院中,正好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將渾身浴血的少年攬入懷中,那個人不像少年戴着面具,但他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毫無感情,如在看一羣死物。
言致聞到了一陣清淡的書墨香,浸入她的鼻,漸漸就入了心,然後有些昏昏欲睡的倒在了那個寬廣的胸膛。
他看了一眼嚴陣以待的幾人,攔腰抱起言致,轉身就走。
殺人多得是時間,可她傷得太重,背部那一刀太深,流血量很大,拖不得了,且她如此虛弱,身上必然也還有其他得傷。
想到此,他脣間帶出了極輕一聲冷笑,言致不安地動了動,似乎,有些冷。
沒有人敢動寒柯緊咬牙根,直到看不到那個人得身影,才如釋重負呼出一口氣,方纔那刻,他感覺到了對他生命的威脅,彷彿下一刻就會喪命,他已經很久未曾感受這樣的威脅了。
那個人是誰爲何會有這樣無視一切的睥睨氣勢,以及實力。
京都何時出現了這樣的人物,世人不知,他也不知。
還有那個少年,那樣嫺熟的拈花指、龍爪手以及棍法,卻又如此毫不掩飾,佛家弟子,何時有了這樣一個少年天才又爲何會出現在林府,而且,這麼湊巧就發現了他的隱祕
扶着下屬的手緩緩站起來,寒柯看着院門的方向,沉默了很久說道:“給我查,那個人不用管,先查那個少年。”
“是否要去看看定王府”
“不必,給我盯緊千允。”
“是。”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