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緣自謀:腹黑郡主請入甕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安心
    言致側身,往那畫上看去,她原不知他還要問此事,更加不知畫上是何人,待瞧清楚時言致一驚,這不是林寒柯

    畫上之人着月白深衣,散發未束,如此看來因畫上無法顯出她那身欺霜賽雪的氣質,故而有些男女莫辨,但眉眼刻畫得十分細膩,纖毫畢現,能清楚的認清楚人。閃舞..

    詫然之下,言致恍惚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爲何要詢問陽淵可認識林寒柯,陽淵是錢氏嫡長孫,而錢氏看似與雲氏合謀,實則卻是受林寒柯差遣,此人便必然與錢氏有何未知淵源。

    然而令言致失望的是,陽淵細細看過後神情很是茫然,顯然他並不認識此人。

    釋離原倒無失望,面相可做更改,林寒柯連性別都能作假,他拿出這幅畫也並未抱多大期望,“錢氏與衛王韓氏可有何關係”

    衛王韓氏

    陽淵一怔,但並無方纔的茫然,他只是震驚,那便是知道,釋離原等着他開口。

    陽淵長嘆了口氣,“是有關係,說來我也是無意知曉,約莫七八十年前,衛王有一嫡女,不滿繼母安排婚事,改了名姓入京,欲自求姻緣,此人,便入了錢府,此女,乃是我嫡親高祖母,後生子而殤,高祖父便又娶妻曹氏,曹氏乃是熱孝進門,因高祖母身份成謎,家中長輩嫌她低微辱沒了嫡長子,後來外界便以爲我祖父也是曹氏之子,故而京中無人知曉。”

    真是,令人不知如何形容。

    釋離原並不在意錢氏所爲,他在意的是錢氏果然與衛王有牽連,那麼便說得通了,“十六年前,衛王謀逆,即千湖之亂,一年半後定王平定叛亂,斬衛王於馬下,衛王妃攜家眷數百口於王府,聽聞衛王有一幼子,生而聰穎非凡,半歲能言,三歲便能上馬拉弓,我以爲,衛王妃不會甘願如此赴死。”

    言致驚詫地瞪大了眼睛,按着他的手臂,聲音有些發顫地道:“你是說,林寒柯是衛王幼子怎麼可能,爹爹當時數過衛王府的人口,他不可能連這都發覺不了,不,一場大火人人都面目全非,隨便找個同歲孩童便能假扮了,他孃的,他怎麼會是衛王幼子,他要幹什麼,他處心積慮在祁俊軒身邊勾起祁俊軒的反逆之心,他要傾覆朝廷是不是”

    不必他們迴應,言致已然全部明白了之前對林寒柯其人的種種不解,他爲何會那樣陰冷,他爲何會有那樣深不可測的勢力,爲何要假做女子藏在祁俊軒身邊,統統都有了解釋。

    然而比言致更震驚的是陽淵,他猛地扯過釋離原手中的畫卷,手不停地攥緊,直到一聲撕裂聲傳來,畫卷已被他扯出了裂口才回過神來,“是他,原來他是衛王幼子。”

    陽淵喃喃了兩句就陷入了沉默,言致想起自己方纔的魔障,有些擔憂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不等她收回手,陽淵就晃了兩下猛地吐了口血,若非釋離原扯了她一把,她手上必然會被染上。

    陽淵狀似不在意地抹了把嘴,帶着血漬的嘴角咧出笑來說道:“郡主我無事,只是此人於我,實有很大關隘,若非他,我不會變成如今這樣,錢氏也絕不會是錢羣做主,聽你們的意思,錢氏如今是他掌控了吧。..”

    見他確實神色清明,言致便點了點頭。

    “這事並不複雜,當年我祖父不知爲何帶了個故友之子回府,養在身邊,喫穿住行皆與他一般,那時我才六七歲,因孃親憐惜我喪父體弱,便被拘於後院,只遠遠見過他幾次,只記得比我大個三四歲的樣子。”說到此處他冷笑了聲,有些嘲諷,“我一直想不通爲何他要殺了祖父,與祖父共葬火海,如今想通了,他只是殺了祖父,換一個更好掌控的人罷了。”

    釋離原看着他,眸色閃了閃,見他已釋然的模樣,最終微微側頭什麼也沒說。

    又與他們閒話了許多如今建州和海運的形勢,陽淵離去,言致看着他的背影,側身撐着下巴看向身邊人,“你方纔有未盡之語,是什麼”

    他笑了笑,眸色深深,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過是一些閒語,知曉與否並不重要。”

    “和林寒柯有關你與我說說,此人陰冷如蛇,視我言家人爲仇敵,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釋離原看着她假做正經的模樣,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無甚,他殺錢均並不單因錢羣更好控制,而是錢均其人,有些惡癖,好童男,林寒柯生得極好。”

    言致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一下,但她並未太多驚訝,好像並不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惡癖,釋離原稍稍一想便知曉了,她當年曾從一個大豪商手中救下過一個極其漂亮的男孩,那個男孩後來勤練武藝,將自己曬成了黑炭,與梅之白同科春闈中進士,如今在戶部任職。

    出了建州城門時,言致回身與送行的陽淵揚了揚馬鞭示意,見他身邊有個青色身影越來越清晰,心中明瞭那便是那個未曾相見,陪伴陽淵讓他放下仇恨的道士了。

    言致倒不可惜未曾相見,她受老和尚教養長大,對道教並無多少觀感,在她眼中那只是陽淵這個好友的朋友罷了。

    行至一處人聲鼎沸的茶山下,言致勒停馬,用馬鞭指着那些採着茶唱着歌謠的茶女問道:“這裏,便是雲儀當年結識舅舅的地方”

    她不需要回答,說完此話她已經猛地甩了一下馬鞭,加快速度過了此地。

    但她停,他便停,她走,他便走,從始至終並肩而行,不落半步。

    一路疾行,等她注意到四周時,他們已經走了近五十里,青石和白水留下等待接應尚瑜,而跟着他們的木頭等人已經落在了身後很遠,只有他,從始至終跟着她。

    言致勒停了馬,偏頭看他,脣角慢慢勾起笑容,她身邊許多容貌出色的男子,單論皮相,他確實不如他們,可是這個人啊,她無論何時回頭,他都在,自然也就越看越好看了。

    “怎麼累了”

    言致輕笑,輕夾馬肚靠近他,鬆開一隻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你會陪我一直走下去”

    不等她問完,他已經反手握住她的手,平靜而堅定地回答,“會。”

    言致望向前路,語調變輕,“無論前路如何,可是有你在,我便心安。”

    遠去的言致不知道,就在她左側的山巒間,有一輛馬車並幾匹馬,馬車裏的人沒出來,只是掀起窗簾一角看着她那邊,馬上的幾個人垂首撫劍靜默無語。

    “安叔,爲何不去見一見,想來她很想見您。”說話的人一席白衣,眉眼婉約,神色卻並不透半分柔弱。

    她面前躺着一個人,哪怕有寬大的衣袍遮着,也能看出他四肢單薄如枯枝,整個人彷彿只有一雙眼睛是活的。

    “我這般樣子,又何必讓她知曉。”他彷彿有些累了,連唯一活着的眼睛都閉上了,“齡筠,可否幫我走一趟。”

    他未說走往哪裏,女子也沒問,她只是理了理自己腰間的白練,帶着恭謹和濡慕應了一聲是。

    ------題外話------

    這個人本來不想寫了,但是大綱寫下之初我就希望他是活着的,哪怕活得並不快活,可他應該活着,親眼看到雲氏覆滅,看到後輩茁壯成長,然後笑着死去。

    然後齡筠這個只是我的私心,如果後來劇情裏不涉及到她,那她就會出現在番外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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