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棠腳剛落地站穩,便覺得空氣中有種詭異的危險的味道彌散開來。
四周風靜鳥不語,她驀地驚出一層冷汗,慢慢轉過身,卻倏地眼前一花,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黑影大力撞過來,她被狠狠的推靠到牆上,只覺得背後堅硬的峭壁硌的她火辣辣的疼。
錦棠悶哼一聲,皺着眉察覺道面前竟然站着一個人,不禁吃了一驚,剛邁出一隻腳,想要逃跑,脖子上卻冷颼颼驀地一緊,一隻大手瞬間欺上來,將她抵在峭壁上。
呼吸彷彿就在耳邊,熱浪灼灼的炙烤着頸間露出的一小段肌膚,她握緊了手心,心跳如擂鼓,縮了縮脖子,身子僵直,摸到袖中那塊冰涼堅硬,心中逐漸鎮定下來,將聲音壓低,面上裝出一副驚慌的樣子道:“我只是個路過的,從前發現這峭壁竟然別有洞天,這纔想着下來看看我家的護院馬上就會趕來接我,你不要傷害我”
黑衣人呼吸一頓,面罩下的那張臉似乎是笑了一下,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反應倒是很快,剛纔的那一番話也機智的很
一來,是告訴自己,他沒有惡意,並不是尾隨自己而來;
二則是告訴自己,他不是獨自一人,但凡他要動手傷人,也要考慮動靜會不會被懸崖上的人聽到;
至於第三,一個養護院的人家,想必也是非富即貴,並不是尋常百姓,若是殺人滅口,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他的盯着那雙明澈的眼睛,那眼睛慌亂中,竟和古井一般,幽深又寧靜,甚至還帶着幾分詭異的危險,他眸子閃了閃,斂着氣息又將他打量了一番。
昨天下過雨,如果長時間在外行走,鞋面鞋幫定然會濺上泥點,他的鞋子不是嶄新的,說明是慣常穿着的,鞋面乾淨,說明他是騎馬或是坐車來的這裏。
再看他這一身裝扮,簪子雖然看似做工略拙,但用料不錯,再看他年紀,更可能是出自本人之手。
還有身上這一身細布的道袍,和外露出的那一節一看便是松江布的襪子,更加印證了面前這個小鬼,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少爺的猜測。閃舞..
只是,他冷哼一聲,礙着他的人,就算是天皇老子,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不許出聲,不然我就掐死你”
錦堂聽着耳邊沉悶沙啞,卻又異常陰狠的聲音,感覺到他那一閃而過的殺意,心中一凜,忙小雞啄米似的不停點頭,額頭撞到面前這人的胸前,不由得皺了皺眉,她不敢再妄動,只是盯着眼前這一玄色的夜行衣,眸子閃了閃。
聽他的聲音似乎很年輕,卻又透着一絲不符合年輕人的老練陰狠,這樣一個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穿成這樣還不叫她出聲,難不成是被人追殺
果然,似乎是要印證她的猜測,面前人身子驀地一僵,全身都緊繃了起來,沉重的呼吸忽然小心翼翼起來,漸漸的貼緊她,捏住她脖子的手也愈發用力,她屏住呼吸,徒勞的想要更向後縮,以躲開他的靠近。
她張了張口,忽然,懸崖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錦棠屏住了呼吸,動了動脖子,感覺他的手更用力,嚇得不敢再動,只好默默盼着這羣人趕快走開,然而上天似乎偏要和她作對,盤山道上的馬蹄聲,忽然在頭頂停了下來,空曠的天地間,彷彿只有馬兒焦慮的來回踩踏聲和狠狠打着響鼻兒的聲音。
似乎是被面前這個人的情緒影響,錦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她的手無意識的緊緊抓住面前人短打上衣的衣襟,指甲也嵌進他的肉中。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待到他們頭頂附近時,長吁了一聲,停了下來。
她聽到有人“嗯”了一聲,便又聽到方纔那個沙啞的,聲音淡漠的平鋪直敘道:“前邊四十五里處便是金陵城,我早上守到現在,共有十兩車馬進城,一輛送柴的,一輛運糧的,剩下的便是金陵李家的家眷,還有兩輛是田郡馬的堂姐,華西喬家的人。”
說着,他頓了頓,又道:“出城的只有一輛,大約是誰家的小少爺偷跑出來,車子是空的,並無異常。”
錦棠聽了,心中一驚,他怎麼知道自己車中無人想到曾經有一條毒蛇盯着自己,緊張的冷汗都留下來了,她可是坐着馬車來的這
“喬家的人這是個時候來金陵做什麼”
“這個時候進城,想必是爲了參加沈閣老家的壽宴來了”一旁又有個漢子的聲音響起。
“哼跳樑小醜旁的事不用我們管,只要不妨礙到我們,由得他們折騰。”
“是”
“頭兒,如今金陵城裏熱鬧,咱們的人太顯眼,咱們是不是要到別處去他受了傷,應該不會入城”
那人冷笑一聲,“主子要的是萬無一失“接着吩咐道:“你去金陵城走一遭,你們倆去咱們路過沿途再搜一遍,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此處往東有一片密林,剩下的人給我過去,將那個林子翻過來,一定要給爺找出個子醜大家分頭行動,若是見到他,格殺勿論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