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方纔那聲嘯響分明是在附近,咱們跟主子走散了兩個時辰,主子定然已經找好了藏身之處。”這是隻有他們和少主才知道的聯絡方式。
玄冥緊抿着脣,陽光下的側臉不帶任何表情,“是我們的失誤,主子沒事便罷了,回去你們各自領五十邢杖。”
“是”
玄冥鷹目微眯了眯,環顧了四周後沉:“官道上往來的車馬不多,只此處馬蹄亂些,看樣子,那些人已經到過此處了。”
“玄冥這裏有一處攀爬過的痕跡”
玄衣男子聞言,立即飛身下馬,衣袂未動,人卻轉眼來到近前,低頭看着懸崖邊上的一個石頭上,新露出來的一處斷痕,眸子中閃過一絲憂慮。
一個穿着鴉青色短打的瘦弱男子站在玄衣男子的身後,望着懸崖邊,眸子陰沉,“玄冥,這裏還有人爲清掃過的痕跡,是爲了遮掩地上的腳印和馬蹄印。”
玄冥揹着手,眸子暗的幾乎能滴出水來,只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這夥人可能已經知道了少主和我們已經走散,咱們得抓緊時間找到少主”
他的手指動了動,那瘦弱的男子立刻會意,將纜繩系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只挽住纜繩另一端,飛快的下了崖。..
他忽然偏了偏頭,眼神掃向官道另一側山坡上那片林子,心中閃過異樣。
他還沒回過頭,一個黑色身影閃身到近前,低聲道:“玄冥,前方發現車轍和馬蹄印馬蹄印自金陵而來,又去到金陵城。車轍來自同一輛馬車,從城門處行至此處,曾停在距離此處兩裏處,又折返回去,不知爲何又回來過,就停在咱們腳下”
玄冥面無表情的望向金陵的方向,那處荒草雜立,蜿蜒着一直交匯到天的盡頭。
他點了點頭,“車轍很新,想必還未走遠,”他頓了頓,忽然道:“墨鵲”
“此處乃是進出金陵的必經之地,馬蹄印只進不出,那撥人一定還混在城中,你速去打探他們的消息。”
他又道:“以防萬一,鴻雁,你同墨鵲一道,去金陵城走一遭,探一探那馬車的底。”
“明白”墨鵲和鴻雁領了命,毫不遲疑的撥轉馬頭,疾馳而去。
四月的風,還沒十分熱,但已經顯出了初夏的氣息,素衣焦急的站在懸崖邊,心中忍不住默默計算着時辰。
他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玄冥,又看了看同樣面無表情的素音,忍不住嘆了口氣,“都快一炷香的時辰了,孤鷹”
話音還未落,便看到那抹鴉青色的身影,他的眼神一亮,伸手拉孤鷹一把,帶他上來站穩後忍不住越過他,朝崖下看了看,失望的道:“孤鷹,怎麼樣”
玄冥也看了過來。..
孤鷹皺了皺眉,語氣中有些焦急,“沒想到,這山崖下竟然是一個斜坡,斜坡下面纔是真正的斷崖,我四處都查探過了,沒有發現任何人的痕跡,只是在斜坡的邊上看見了一個斷了車轍的馬車,看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和咱們應該無甚干係。”
“京城的樣式,車身上的印記已經被抹去,至於那個車轍”孤鷹冷笑了一聲“做的十分隱蔽,是出自人爲之手。”
說完,他的眉頭又緊緊的鎖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團滿是泥土的東西來,看着它顯得憂心忡忡,“只是,我在那馬車底下的大石頭下發現了這個”
“這是什麼”素衣好奇的湊近了去看,還用手拎着那東西的一角,拿到眼前,忽然,他的眸子一閃,顯出一絲陰沉來,“是血”他回頭,望了望玄冥。
玄冥沒有說話,只是望着孤鷹,脣角緊抿。
孤鷹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是血,而且是少主的衣服。這血的味道這樣濃,縱然在泥裏頭攪得不成樣子,還是可以看出,這布上的血絕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他的話音一落,素衣怒吼一聲,暴怒的將手緊緊的抓在腰刀上,雙目赤紅。玄冥也握緊了袖中的手,眸色愈發暗了起來。
一旁的素音緊緊握着拳,咬着牙道:“少主到底去了哪裏”
玄冥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冷,他猛地轉頭,看向那片林子。
“誰”
身旁的孤鷹首先反應過來,果斷抽出腰刀,轉身對着那片林子,戒備起來。
素衣一轉身,正要放出暗器,卻看見了沉着臉,站在林子的陰影中的宋煜。
“少主”素衣認出來人,將暗器收入袖袋,一陣風一樣刮到宋煜身邊。
宋煜負手而立,纖長的睫毛微微攏起,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整個人雖然隱匿在一片陰影中,卻似帶着一抹柔光,不是錦棠在崖下遇到的那黑衣人是誰
他擡眼看向面前的一行人,分明是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卻莫名帶着冷肅之氣。
“玄冥,是不是京城的生活太安逸,讓你的反應變慢了許多一炷香,足夠敵人取你首級數十次了。”
玄冥只覺背上一涼,“屬下失察,還請少主責罰”半跪在地,已是驚出一身冷汗來。是他大意了,他方纔便察覺到一絲異樣,可是卻並沒有去一探究竟。
宋煜湛黑的眸子掃向他,冷聲道:“回去在演武場關十日,起來吧。”
這是叫他十日不喫不睡練武了,玄冥點了點頭,他還覺得少主罰的輕了。
素衣正要說些什麼,卻忽然眼睛一眯,“少主受傷了”
玄冥皺了皺眉,“若不是少主受了傷,我還察覺不到那一絲異樣。”
素音、孤鷹也看着宋煜,忍不住擔憂道:“少主怎麼會受傷”
素衣探過身子,皺着眉道:“看您衣服上扯開的口子,好像傷的不太嚴重,怎麼臉色差成這樣您到底遇到了什麼”
宋煜摸了摸腰腹間的傷口,乾咳一聲,眸子閃了閃,聲音依舊淡漠無波:“無事,出了點小意外,遇到一隻小豹子罷了。”
“豹子”孤鷹狐疑的看了宋煜一眼,還是忍住了心裏的話他下崖查探,這附近並沒有什麼猛獸出現的痕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