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這樣依賴着自己,仰慕着自己。
想到這裏,他感覺自己一顆心都要化了,忙點了點頭,把什麼都和杜氏說了,“那原本是母親的鋪子,後來我妹妹嫁到了陸家,母親特意給了妹妹做陪嫁。”
果然是表小姐的
“珍寶齋那麼大的鋪子做陪嫁”她從前在揚州的時候甚至都聽過珍寶齋的名號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大老爺。
深大老爺看着杜氏這樣喫驚的樣子只覺得心疼。從前她也是世家女子,若是沒有南山案,她的孃親也會給她一大筆銀子鋪子做陪嫁。
可是現在,僅僅是一個小鋪子便叫她這麼喫驚。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當然是了不得大事杜氏不知道沈大老爺心中所想,開始盤算起來。
真不知道沈老夫人是怎麼想的,這麼好的東西不留給兒子竟然給了女兒結果女兒死了,鋪子又到了外孫女手裏
外孫女,外孫女,那是外姓人,是別人家的
沈老夫人真是老糊塗了
現成的兒子在這
杜氏忽然眼冒精光,若是鋪子歸了沈大老爺那不就等於是她的
不行,她得想想辦法把鋪子奪回來即使不能奪回來,也要從鋪子上搶一些好處過來
她攥着帕子,揉了揉沈大老爺的胸口,扭得像條蛇,“伯淵,這套頭面人家好喜歡”
“恩,這套頭面很適合你。閃舞..”
“伯淵你也這樣認爲”杜氏驚喜起來,彎着眉眼嘟着脣看沈大老爺。
“恩,可是這套頭面是錦棠給秦氏準備的。”
杜氏又扭了起來,拉着長音“不嘛更何況不合適的東西戴在夫人頭上,也只會叫別的夫人笑話啊”
“恩,是錦棠不懂事。”
“伯淵,昨兒個沁風園的那些賤婢又在背後亂嚼舌根子,叫丹芙聽見了。”
“她們說什麼”
“她們說人家有病”杜氏頓了頓,眼睛裏續起了淚花,仰着頭看着沈大老爺,晃着他,“人家身體不好,她們說人家有病,是不是在咒人家死”
他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
杜氏閉着眼,睫毛如同受驚的蝴蝶般顫了顫,便又開始扭起來。
“伯淵她們想讓人家死想讓人家死啊”
沈大老爺面對着杜氏這樣癡纏一絲辦法也沒有,可是他又不想看見她掉眼淚,好在他還保留着一絲理智,只好嘆了口氣,“我總不能將沁風園的奴才們都打了,我看着你的頭面都舊了,身後多寶閣的抽屜裏有幾千兩銀子,你拿去珍寶齋挑一套新頭面吧”
杜氏大喜過望,可是又一愣:“伯淵,那鋪子是表小姐的,你去那邊也要掏銀子嗎”
他若是替秦氏挑頭面,當然不用付銀子,可是杜氏畢竟是外人
沈大老爺沉默了一瞬,有些自責他怎麼能這樣想杜氏是他的人
看着她顧盼神飛的樣子,沈大老爺只能違心的點了點頭,便再也不敢看杜氏驚訝又忍不住驚呼的樣子,逃也似的走出了書房。
杜氏興高采烈的偏還要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回了隨雲院,一進院門便叫流璃去備馬車,急匆匆帶着丹荷、丹芙走了。
流璃捅了捅流蘭,“天兒都要黑了,她這是又想起哪一齣了”
流蘭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流璃跺了跺腳,決定先去找周媽媽。
杜氏下了轎,從正門旁的小角門走了出來,她轉過身,看了看緊閉的硃紅大門,和門口那兩個威武的石獅子,又帶着輕蔑的眼神看了看匾額上的沈府二字,心中一個冷哼:早晚有一天,我會從這正門出來。
出了府,她的急切才漸漸落下來,晃着柳葉細腰,恨不得要將帕子甩出去,一步三挪的上了馬車。
“是她嗎”
衚衕裏,一個冰冷的,不帶任何齋裏。
杜氏沒有形象的揪了揪心口,擔憂的不停向後看,還好,自己跑得快,她還沒追上來。。
掌櫃的看了門外一眼,走上前來詢問道:“姑娘,有什麼能幫您的”
杜氏抓着帕子,仍舊驚魂未定,顫着聲,看着掌櫃的哭的像個淚人:“快快幫我報官外頭有有鬼在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