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棠點了點頭，“她現在頂着你的名頭，要對沈家不利，若是真的得手，事情揭發開，杜家的名聲免不了受牽連，畢竟，沈家的官名不錯。閃舞..”
“要對沈家不利”如意皺着眉，不明白杜氏爲什麼要這樣做。
錦棠面色沉重，“我可以肯定，她來沈家，是受人指使的。你不是被人刺殺了她來沈家這麼久，除了遇到你的乳孃那一次，還有端午節偷偷出門去莫愁湖那一次，可就再沒有出過沈府的大門過，她是怎麼僱的殺手去刺殺你了”
如意也沉默起來，沈家也是滿門忠良，她來陷害沈家所以她現在是做了誰的走狗，一心一意的去攀附她的富貴去了
“小姐，前邊的表演已經完畢了。”綠饒忽然出聲提醒道。
如意擡頭看着錦棠道：“不知道小姐要如意做什麼”
錦棠的左手攏在袖中，食指和拇指輕輕的碾磨，右手捏着那張薄薄的紙，“我想請如意姑娘裝着不知，等杜氏去揭發，然後待到大舅舅看清楚杜氏的真面目，將她趕出沈府。”
如意捏了捏拳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不，我知道小姐的好意，只不過這件事因我而起，最好便由我來了結好了。”
“可是你”
如意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若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將杜氏趕出府，沈大老爺收留杜家餘孽的消息總有一天會被人利用，若是現在就揭開杜氏的身份是假的，以後也不會有人再在這上面做文章。..”
如意見錦棠又要開口，嘴角彎起一抹輕鬆的笑意：“小姐不知，這麼多年，我的心中從未像現在這樣放鬆過。阿爹說，做人要無愧於天地，我想我這樣做，阿爹大概也會欣慰。”
望着如意離開的背影，她的身姿同杜氏的搖曳生姿不同，還保持着往日閨閣的教養，分毫沒有沾染煙花之氣。
錦棠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綠饒：“丹芙的事都辦妥了”
“妥了”綠饒點點頭，“她那哥哥現在一心只求着不用去衙門，杜氏有沒有許給他好處，他自然不會死保着杜氏。”
錦棠點點頭，“現在，我們就只有等。”
綠饒點點頭，飛奔出涼亭去打探消息了。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綠饒去而復返。
“小姐，那邊鬧騰起來了方纔先是有人說自己丟了玉佩，然後李老爺也說自己丟了個玉扳指，後來不知是誰在暗處喊了一句要搜身，然後果然在被請來的雜耍班子裏一個小雜役身上搜到了。”
“李老爺這位李老爺是”
“就是那個前幾日得了賽龍舟頭名的李家。閃舞..”
錦棠點了點頭，又聽綠饒道：“李老爺又提出搜一搜他們這些外頭請來的花魁和雜耍的屋子，結果，在如意的屋子裏搜出來一支簪子。是杜姨娘的。”
錦棠這次倒驚訝了，怎麼就這麼湊巧，杜氏正想着要搜如意的箱籠，就忽然跳出來一個李老爺替她開了這個口
她倒不信了，不過是丟了一個小扳指，也找回來了，爲什麼還要搜屋子難道就沒有人覺得奇怪嗎
錦棠眸子閃了閃，“她倒是神通廣大，丹芙並沒有去如意的房裏。這隻簪子是哪來的”
“杜氏先前去了如意的房裏一趟。”
“這個杜氏還真是然後呢”
“現在杜氏正扭着如意要去見官，如意和杜氏吵了起來了。”
“這個如意畢竟也在青樓裏浸淫多年，嘴皮子的功夫想必還成”
綠饒搖了搖頭，“明顯不成”杜氏撒起潑來，那簡直是潑婦一樣，如意瞬間就敗陣下來，甚至被杜氏氣的都說不出話來。
錦棠挑了挑眉，“走，咱們看看去”
等到了前院，還沒走近廂房的門，就聽杜氏一陣得意的笑聲：“笑話我一個堂堂的一個沈府妾氏，要什麼沒有你是什麼身份也值得我污衊”
“你”如意氣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余光中看見錦棠站在門邊上，忽然也冷靜下來了。
心中也清楚，一定是杜氏從進這屋門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算計好了。
她還想讓她當着諸多人的面認了這不白之冤。
看來，她是咬定了自己貪生怕死，不會將那個祕密說出去
如意忽然冷笑一聲，“我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難道不清楚麼”
這下，換杜氏僵住了，杜氏咬着牙，等着如意，恨不得將她的麪皮撕碎。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意忽然笑了，只覺得渾身輕鬆，“我是何意，你心裏清楚，不是嗎其實，不清楚的，只有”她歪着頭，看着沈大老爺，面上露出一抹諷刺，“只有沈大老爺而已。”
杜氏一聽，慘白了臉，“你休要在這裏危言聳聽、胡言亂語、信口雌黃”
“多年沒見，燕燕，沒想到，書你倒是讀了不少”如意看也沒看杜氏，只是朝着錦棠的方向，垂着眼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杜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拉住沈大老爺的衣襟幾乎要哭出來，“伯淵，這個賤人偷了我的簪子，現在又要胡言亂語的狡辯，你快將這個賤人抓起來免得這樣一個狐媚子不知道又要勾引着誰替她說話
沈大老爺皺了皺眉，方纔杜氏指着如意大罵的情形彷彿還在眼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杜氏，這樣的杜氏，讓他覺得有些失望。
見沈大老爺沉默了。杜氏不禁更加着急起來，生怕如意再說什麼。
她走到如意的面前，伸出手，一巴掌就要打下去，怎知剛舉到高空就被人捉住。杜氏一回頭，竟然是表姑娘身邊那個高個兒的丫頭
綠饒面無表情的看着杜氏，“動手無益，有什麼話還是說清楚吧。”
杜氏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冷聲道：“有什麼話我與這樣一個專偷人東西的賤人，沒什麼話好說的，還是送她去見官吧”
“專偷人東西”如意笑了，沒有再看杜氏，而是轉頭看向皺眉不語的沈大老爺。
“大老爺，你可聽過桃生露井上，李樹生桃旁，蟲來齧桃根，李樹代桃僵這句話每日在你枕邊的人，你恐怕還不知道她是誰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