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誅心之言
蕭氏若是聽了錢婆子的話，恐怕也會以爲是她查出了這些事後故意說給蕭氏聽最後髒水潑到錢婆子身上了吧
“曾老太太說，小姐既然病了，就要好好將養着，錢婆子如何處置，明日定然會給小姐一個定論”
“多謝姐姐相告。”
清英抿着脣笑着告了聲退便離開了。綠袖捏着荷包去送。
綠雲疑惑道“小姐，奴婢還是沒想明白，那個錢婆子明明沒有下毒，爲什麼會認她既然否認了別的，下毒這件事就更應該矢口否認纔對啊還有，她難道不怕小姐將她招認的事說出去”
江媽媽解釋道“錢婆子機靈着呢她知道那些陳年舊事根本無從拷證，小姐知道了不僅不會說出去，還會賣她一個人情，她又避重就輕的認下原本無中生有下毒的事，不正是應了小姐抓她的理由小姐有了臺階便不會緊抓着她不放，而大家也會將視線放在海棠苑，蕭氏和三老爺更不敢動手，生怕惹上心虛的嫌疑。可以說，別的事，說了她就會死，唯獨下毒這件事，認下了反而可以活。”
綠雲恍然，“難怪三老爺看重她，她這心眼也忒多了”
“壞心眼多的人報應來得也快”綠袖挑了簾子進來，神祕兮兮的眨了眨眼，“清英姐姐說，去翻芍藥花圃之前仔細檢查過附近的地面，那邊的泥土做了掩飾，幾乎看不出被鬆動過。”
綠雲撇了撇嘴，“幾乎看不出，不還是被看出來了”
綠袖嘿嘿一笑，“夫人怎麼可能鬥得過曾老太太”
江媽媽一語道破“曾老太太說翻園子不過是藉口，看誰會按捺不住罷了。這件事，曾老太太心中已經有數了。”
綠竹嘆了口氣，“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夫人還不是穩坐釣魚臺經過了這一回，她只怕更拿小姐當眼中釘了，也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小姐現在完全是沒有防備的任由着人爲刀俎。”
綠竹倒是樂觀，“曾老太太對小姐還是很好的，不然，清英姐姐怎麼會對我透露這麼多”
錦棠點了點頭，“曾老太太身邊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多嘴的人，清英說的話，都是曾老太太默許的。至於蕭氏麼，她做的壞事不少，可從前的名聲太好，這樣沒有證據的事不可能扳倒她，頂多就是府裏頭議論一陣子罷了，至於她要做什麼”她頓了頓，冷笑一聲，“左不過是爲促成我和蕭家聯姻做些手腳罷了”
綠雲十分疑惑“老爺不是下令，旁人不得做主小姐的婚事嗎夫人無論做什麼，都是沒用的呀”
“旁人雖然做不得主，可是若是小姐自己動了心思，老爺是沒有辦法阻止的。”江媽媽紅了眼，每次一提到蕭氏引誘她的事，江媽媽都會十分生氣。
“媽媽別生氣，”想到前世，錦棠也紅了眼圈，她緊緊握住江媽媽的手，“蕭氏做的那樣明顯，蕭湛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意圖，可是他卻十分配合，絕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做的事，這樣的人絕非良配再者，蕭家又和朝堂牽絆甚深，簡直是龍潭虎穴，我瞎了眼的纔會想要去蕭家賭上一賭。”
“小姐”
都怪她沒找到蕭氏的把柄扳倒蕭氏，才讓小姐一再陷入這樣那樣的困境裏江媽媽又是內疚又是自責。
“媽媽不用替我擔心，婚姻大事，咱們不急。”錦棠站在窗前，看着庭院中已經開始冒出花苞的海棠，神色肅然，“綠饒已經被我支出去了，媽媽替我走一趟，叫初三親自來見我。”
“小姐是要吩咐那件事”
錦棠神色凝重，緩緩點頭，“之前賬冊的事，三叔和蕭氏已經有所警覺，現在平涼府定然有人在盯着，要查一件九年前的舊事，恐怕沒那麼容易。更何況，藥鋪所賣乃是劇毒，就算有也不會承認的。”
“鉤吻這種毒並不常見，平涼府不大，尋起來估計不會太難。”
“希望吧”錦棠嘆了口氣，神色悵然，“其實我心中已經能夠確定，母親的毒是三叔下的了，只是蕭氏當時畢竟還在平涼府，她有沒有參與，參與了多少，我還需要查一查。其實我從方纔到現在一直有一個疑問，當初母親派樊二去尋濟神醫，可是樊二卻死了，就連外祖父的人都沒有查出死因，三叔當時是怎麼殺死的樊二三叔的人，從前就很厲害還是他那個時候就投靠了誰”
江媽媽沉默了，眼底透出一抹悲傷，有些事，也許一輩子也找不到答案，就像樊二的死，畢竟，連沈老太爺都只是查到樊二死於流寇廝殺。
出了昨夜的事，今日初三他們全在城裏。
“常仞招了嗎”錦棠問。
初三點點頭，“骨頭倒是硬，不過也並不是無堅不摧，他說是三老爺派他對小姐動手的，前幾日在羊兒衚衕的廝殺，也是三老爺想要殺死小姐安排的。”
錦棠點點頭，絲毫不意外，“放他回去。”
“是”初三絲毫沒有猶豫，他頓了頓，低聲道“小姐，昨晚上封古死了。”
錦棠一愣，隨即想起蕭湛身邊那個不苟言笑的侍從，“我昨晚在燈會上還見過他，只不過後來他去追綠饒便離開了怎麼死的”
“被七皇子的人抓住了，說是刺殺七皇子失敗。”
“這不可能五皇子或者蕭家若真的想要刺殺七皇子，定然不會用辨識度那樣高的一張臉何況七皇子的性子，若真是被刺殺了，怎麼可能這樣安靜”
“屬下也覺得蹊蹺，不過這一次七皇子將這件事捂得嚴，咱們的人又在極重搜尋昨晚的線索，所以並沒有深入探查。”
“昨夜的事可有眉目了”
“按照綠饒的說法，昨晚來的人足有四十餘衆，三老爺沒有這樣的實力，張閣老家中和城外的別苑昨晚也沒什麼異動，蕭家事情發生之前有人出府過，但是人數對不上”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對方對我出手，是因爲沈家還是因爲陸家還是因爲父親、抑或單純只是想要我死這件事父親也在查，我們不妨等一等，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錦玉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