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有些小驕傲地挺挺脊背,復又嘿嘿笑道:“廖辰哥哥還是哄我我離你肩膀還有一截呢”
廖辰個頭很高,不到一米九也差不多。小秋還不足一米五怎麼可能到他肩膀
說完,他擡頭看向兩名少年,秦戎比吳戈個頭稍欠一線,卻都是高個,特別是吳戈,幾乎要與廖辰齊平了去。
“你們兩個小子倒是高了不少唔,也壯實了不少,像是個大人了”
吳戈和秦戎只是嘿嘿笑。
然後,宋秀程上前兩步,伸手與秦戎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又互相用力拉近彼此,抱一抱,又互相捶了一拳
久別重逢,他們連個誰也沒說什麼,但一切卻又都在不言中。
從車站出來,宋秀程仍舊帶着小秋,吳戈和秦戎分別栽了廖辰和行李。
一行人回到捲棚衚衕已將近十二點鐘,小秋進門就去廚房,拎了熱水讓廖辰洗澡,她則又進廚房,熱了蒸包和稀粥,又拾掇了幾碟小菜端出來,藉着院子裏的燈光,就在石榴樹下的石桌旁坐了。
久別重逢,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卻也正因爲久別重逢,一時,又都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小秋端着熱騰騰的大包子出來,笑着替小舅舅表功:“廖辰哥哥不知道,今兒這包子可是我小舅舅的手藝,你快嚐嚐”
宋秀程笑着招呼着廖辰喫,一邊問吳戈和秦戎:“你們與家裏說了麼今晚在這邊住下能行嗎”
吳戈和秦戎都嘿嘿笑着點頭:“說好了。”
既如此,小秋就道:“睡在師傅的房間裏吧,被褥什麼都是現成的。”
宋秀程卻笑道:“那屋子一直沒住人,還是在我房間裏擠一擠吧反正我屋裏也是大牀,不怕睡不開。”
秦戎第一時間表態:“在姥姥家的時候,也跟小舅睡過一盤炕。”
吳戈敏感地察覺到宋秀程的一絲防備之意,再細想,卻又毫無理由毫無根據,也只當自己一時錯覺,丟到一旁不加理會:“若真的是炕,我們兄弟四人倒是能夠睡一起,還能開一次臥談會呢”
秦戎一隻包子恰好喫完,一聽這話立刻舉手做投降狀:“你倆小子精力足,我老人家剛剛坐了三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到現在覺得腳下的地是晃悠的就是有大炕,我也沒辦法陪你們夜談了”
說笑歸說笑,到底是夜深了,廖辰一路辛苦大家也都明白,陪着他簡單地吃了點兒東西之後,就各自洗漱,回房睡了。
第二天,睡的正酣的小秋,被幾聲嘶啞的雞鳴叫醒。混沌中,她只當自己仍舊睡在三合村的家裏,半夢半醒的,她還在迷迷糊糊想,這都七月半了,小公雞怎麼纔會打鳴啊
下一瞬,她霍地睜開眼,看清房間的佈置陳設,這才清明起來,她已經不在家裏了。
小秋失笑着掩下口中的一聲嘆息,她還是想家了。
天還沒有大亮,小秋卻睡不着了。她在牀上靜靜地躺了片刻,也就穿衣起牀,輕手輕腳地洗漱了,然後拎了個兜子,拿了只洋瓷盆準備出門買早點。
正要開大門,吳戈從東廂裏走出來,睡意濛濛地問:“起這麼早”
在家的時候,吳戈和秦戎沒少在小秋家住,對於一大早看見吳戈惺忪的模樣並不奇怪,只回頭小聲道:“我去買早點”
吳戈伸了個懶腰,聽小秋這話,立刻道:“等我兩分鐘,我陪你去”
說着話,就那麼大喇喇地趿拉着拖鞋進了院子一角的廁所。一陣水聲之後,吳戈從廁所裏出來,幾步走到井臺邊,捧着涼水洗了把臉,然後就過來接了小秋手中的洋瓷盆,“走吧”
對於這麼大方,絲毫沒有避諱的舉動,小秋也見怪不怪了,她拎着個兜子跟在吳戈身後往外走,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竟有一種老夫老妻想跟着出門的默契和淡然。
兩人直接去了街口的國營飯店,買了幾個馬蹄火燒、幾個褡褳火燒,打了一盆豆腐腦。想着前一天買的肉包了包子,小秋繞路往副食店那邊走,想看看今天是否有魚、肉供應。
結果,就在副食店對面的房檐下,一個五十里來歲的老太太蹲在那裏,面前守着一隻箢子,箢子上蓋着一塊雪白的毛巾
一看這個老太太,小秋的心就是一跳。
她強自按捺住心裏的激動走上去,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放平靜去問:“奶奶,你在這裏,可是賣東西啊”
那老太隱含戒懼地看了看小秋和她身後的吳戈,見兩個孩子手裏拿着早點,略一猶豫了,好像終於下了決心,道:“我自己烙的煎餅,小米黃豆麪兒的香着咧”
一聽是煎餅,老太太又是一口的s省西南的方言,小秋頓時覺得親切了許多。
她笑着道:“奶奶是s省的吧我也是呢”
“哎呀,還是老鄉”那老太太似乎也一下放鬆了許多,掀開箢子上的毛巾,拿出一沓煎餅就要往小秋的兜子裏塞,一邊還說,“難得遇上老鄉,拿去嚐嚐,自家做的,用的是從咱們老家帶過來的新穀子磨得小米麪”
小秋哪裏推託不得,從自己兜子裏拿了兩個馬蹄火燒塞在老太太的箢子裏,又小聲道:“奶奶在這裏等着,我回去跟街坊鄰居們招呼一聲,讓他們來買煎餅呀”
轉回來,秦戎和宋秀程都已經起了。
小秋在路上已經向秦大媽石大媽等人做了些宣傳,又撕了煎餅給他們嘗,都說煎餅味兒正,要去買一點兒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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