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快躲躲—!”眉果拉着顧西城的袖口,準備將他拖到亭子裏面避雨,可顧西城手一甩,直接把她甩下了地上。
溼漉漉的衣衫被暴雨淋溼,她坐在地上不顧身體的冰涼,扯着一抹淡淡悽楚的笑容,手臂被尖銳的石子噌的有些疼,她挽起袖口一看,果然傷痕累累,連着胳膊一起劃傷了好幾道口。
她雙手點着地,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你可以不治,我沒有逼你的意思。”
全身的泥濘,已經讓眉果後悔自己剛剛的多管閒事。
她低頭一看,這……該怎麼跟奶奶解釋?
憤憤地看了一眼站在雨中淋雨的顧西城,轉頭準備走了。
“我同意了—!”四個字,連着下雨天的嘩啦啦的水流聲,流入眉果的耳內。
“你的條件我答應了,現在可以去看她了吧?”
“等我回去換身衣服,便去,你在這裏等我。”她一路小跑着而去,嘴角上揚着微笑,心想,這一刻果然還是來了。
她的手附在自己的心臟口,淅淅瀝瀝的雨水從天而降,落在她的臉上,順着她的臉型而下,可她似乎在雨中嚐到了甜蜜的味道。
遠處,木森撐着傘看着女孩在雨中漫步的場景,有些傻傻地忘記了反應。
——
車廂內
寂靜的彷彿都一根針都能聽見回聲,車廂內的三個人,從坐進來的那一瞬間,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場景,異常的尷尬。
木森手握着方向盤,此刻正透着後視鏡看着坐在後座的女孩穿着一身鵝黃色的大衣,她長的很顯小,瓜子臉、細長的眉,高挺的鼻樑,粉色的櫻桃小嘴,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很自然。
沒有想到,剛剛那個女孩就是她,眉果?
震驚之外,是木森的疑惑,哥到底是什麼說服她的呢?
聽剛剛她電話的語氣,很顯然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黑色的豪車走在下雨的城市街道,蘇速度開始放慢。
眉果因爲第一次進城,此刻東張西望的看着一座座高樓大廈,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
“哇塞,這裏的樓跟黑市哪裏不一樣啊—!”她不經感嘆道。
話語一出,她就後悔了,收到顧西城警告的眼神的瞬間,她覺得自己丟臉真心丟到家了。
“還沒有到嗎?”壓住自己的尷尬,眉果張望着窗外,不假思索的開口。
她很顯然,沒有想過這句話不會有人回覆。
木森看了一眼顧西城,見他抿着脣正看着手裏的手機,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最後思索再三,狠下決心說了一句,“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這麼長?”她嘆了一口氣,將實現放在身邊那個冷冷的男人身上。
見他一絲不苟地正專注這手機,她突然又些受挫,不過很快,她便恢復了,畢竟這樣的完美的男人,肯定很難才能拿下,“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冷冷地擡頭看了一眼她,“你覺得你配知道我的名字嗎?”
眉果一聽,嘴角的弧度慢慢下滑,原本的欣喜被顧西城的冷漠再一次拒之門外。
“停車—!”她突然衝着木森喊道。
聞言,木森一愣,但是明顯油門踩鬆了,速度慢了下來。
“你敢停試試!”說話的人是顧西城,言語中看到這警告的成分。
木森微微蹙眉,這又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有這麼濃烈的火藥味?
“眉果,我警告你,別給我耍什麼花樣——!”
“我如果耍花樣,你會知道?”眉果嗆聲道。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男人絕戾的話語,讓眉果一愣。
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一定階段。
木森也沒有在說話,只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着別墅而去。
————
走進那幢如城堡般的空中別墅的瞬間,眉果才知道自己惹了一個怎麼樣的男人。
顧西城,他竟然是顧西城?
傳說中,據佔鰲頭的顧家?想不到竟然還能被她遇上?是幸運還是上天註定的?
她長長的睫毛下,水潤的眸光打量着這間皇宮般的別墅,心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住在這裏,該有多好?
這擁有着無限全力的感覺,會是什麼樣子
的呢?她倒是很期待——奶奶和她住在這麼好的別墅,有傭人服侍着,美酒佳餚……
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對面前長得這麼帥氣,又這麼有錢的男人拒之門外,她是一個俗人,自然逃不出那個所謂的“貪心”。
“我找你來不是帶你參觀的!”顧西城蹙眉,側頭的時候發現眉果還站在玄關處,呆訥訥的如同是一隻呆頭鵝。
眉果這才反應過來,她仰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極度的不耐煩的眼神,纖細的睫毛微顫,這才徹底從剛剛那個美夢中清醒過來。
跟在男人身後,走進那間大的比他們家打了一千倍的臥室,眉果整個人還是處在蒙圈的狀態。
房間被遮陽簾子擋住,窗戶關的很嚴,似乎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牀頭,兩盞昏暗的水晶燈閃爍着微弱的光芒。King—size的大牀上,女人纖細的身影躺在那裏,看不見她穿着什麼衣服,只看到了真絲杯蓋住了她全身,留出一個細長的脖子和頭部,而她波浪般的捲髮自然的垂落在身下的枕頭上,雙眸緊緊的閉着,像
是在做一個很長的夢,從她的角度只看到女人的一半側臉,她長得極美,只是一半側臉就給人一種“仙女”一般的感覺。
走過去的時候,看着顧西城原本冷漠的模樣在到了女人面前變得極致寵愛,除了臉上溫柔的表情之外,像是整個人身上帶着一種光圈,給人一種童話中王子親吻公主的那種感覺。
心口一緊,彷彿壓了一塊重大的石頭,她拖着沉重的腿走了過去,每走一步就好比在自己心上踩了一腳,他愛她?
那她,還會有勝利的機會嗎?在他們之間?
不過心底的一道聲音從心口怦然作響,“眉果,你喜歡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爲什麼不爭取?你不去嘗試,怎麼就知道會失敗?也許……也許,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喜歡他呢!”
對,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只有結果是美的,何必在乎過程?
“不是讓我給她看病嗎?還是我請我來看你們怎麼恩愛?”
顧西城看了一眼牀上的安小暖,又看了一眼眉果,這才起身。
這是眉果第一次正眼看安小暖,白質的膚色猶如牛奶般絲滑,五官精緻的堪比藝術品,就好比現在她躺在那裏,一言不發,就已經美的如同一張畫一樣。
倏然,眉果有些慌了,足足愣了好幾秒。最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做什麼,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觀察了一下女人的症狀,由於長時間躺在那裏,她的皮膚明顯比正常人的肌膚多了一份蒼白,是那種不健康的白色,然後匆匆的從自己的診箱從
掏出一根鍼灸用的細針,往女人的中指上一紮。
奶奶說,放血的妙處在於,最有效的能讓身體內的血液恢復正常運轉的一個最快的辦法。但是由於太過於冒險,所以基本上沒有人敢用。。
可是,她這種情況,若是不用這個,真是找不到其餘的辦法,所以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這樣也總比看着她等死強。
鮮血,順着她的中指流進了眉果事先準備好的大碗內。
顧西城一怔,攥着眉果再次準備扎向安小暖的手腕,“我警告過你,別耍花招。”
“既然不信我?又找我來做什麼?”
足足有一刻鐘之久,牀上的女人突然微微的抖動了一下,許是因爲疼痛,手指往後縮了縮。
“小暖——!”眉果手腕被男人無情的甩開,她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迅速的飛到了女人的面前,她垂下眸光,心底涌出千層浪,一股妒忌在女人臉上縈繞着,此刻她雙手緊握成拳頭,淡淡的問,“我的條件,你確定可以給
嗎?”
顧西城回頭,與她面對面,盯了她許久,他纔開口,聲音不亞於做出這一個重大決定一樣,“你先救她。”
眉果視線視線落下,“我救了她之後,你要是反悔了,怎麼辦?我想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顧西城怔住,“所以,你想怎麼樣?
眉果走進顧西城,伸手附上他的臉頰,漫不經心的開口,“我可以救她,不過這個條件必須提前。”
“說——!”顧西城一躲,避開了他的碰觸。
“我要她……離開滾出你的面前。”
顧西城的眸光瞬間變冷,“你覺得我會答應?你說的愛情,我可以給你,但是讓她滾,你死了這條心。“
“呵呵……你沒得選,她的命掌握在我的手裏,只要我動動手指,她也許就死了……”眉果嫣然一笑,“有百分之一的機率,你都不會放過,更何況是百分之一百?”
話語間,難掩着她的嫉妒。不要怪她狠,只是這世上的東西,不用手段是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