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眼神如刀似劍,扎進我的內心,我遍體鱗傷。
她抓~住這個話題,開始對着我不斷的進攻,“以前不知道你生不出來,我也就想着,給兒子找個女人看着也好,收心養性什麼的,結果呢,你竟然敢騙我?”
她貌似越說越生氣,突然站起甩了我一個耳光,下一秒,卻又跌坐在沙發上,撫着心臟。
“婆婆,你怎麼了。”我嚇得要死,立刻把她扶着靠着沙發靠背上。
她一個瞬間就將我推開,“不用你幫,嘉嘉幫我拿藥。”
林雯嘉立刻去翻她的包包,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顆送到她的嘴邊。
吞下後,過了一會,她似乎好了很多。
微微的喘着氣,婆婆又開口說:“女人不能生孩子,根本就沒資格結婚。”
這句話像個重磅炸彈,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她又補道:“只配當個後媽。”
我忍不住反駁,“這個世界,有很多丁克家庭,不需要孩子來維持,兩人還是很恩愛的。”
婆婆哼了一聲,“那是人家不願意生,你是不能生,你這是被丁克的,阿澤有多喜歡小孩你知道嗎?”
她說着,從包裏拿出一疊照片扔到我的面前。
照片隨着她的動作,在茶几上滑行,散開,有些掉到地上。
照片上,是他逗弄一個小屁孩的場景。
還有幾張,是他抱着小柔。
我指尖顫抖,拿起那張他跟小柔的合照,再次想起那次在醫院,他看着小柔時,那慈父般的眼神。
我的心痛了。
“小柔,不是他女兒。”我艱難的辯解着。
婆婆似乎知道我想說什麼,她搶着說道:“誰說不是!她就是我孫女。”
“不是……”看着婆婆那篤定的眼神,我沒再說下去。
不知道陸雨澤有沒有跟她說過這件事,如果說過的話,那婆婆爲什麼還是這麼相信。
而且,如果小柔是她孫女的話,她爲什麼還這麼支持旁邊這個所謂的陸雨澤的初戀——林雯嘉。
突然覺得好亂,我的腦袋裏變得空白一片,根本就沒辦法理清頭緒,只能坐在那,盯着婆婆發懵。
她說:“我已經看過那份報告,上面寫的很清楚,小柔就是我孫女,你別想挑破離間。”
我幽幽的開口:“陸雨澤沒跟你說過?”
“說什麼?”她兩眼一瞪,“他早就說過了。”
“說過了你還相信徐珊珊?”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小柔根本不是她的孫女,她竟然還想撮合陸雨澤跟徐珊珊。
那這個林雯嘉是怎麼回事?打醬油的麼?
婆婆怒了,“她是小柔的親媽,我不相信她,難道相信你?”
我愕然的看着她,“她是個騙子,你還……”
“你閉嘴,別老騙子騙子的。”婆婆鐵青着臉,很不高興的說:“你纔是騙子,從一開始就騙了我們所有人,騙了我兒子,騙了我,還聯合着爸媽一起來騙我這個老太婆,還裝的那麼的高尚,連彩禮都不要,結果呢,一轉頭就問我要錢,我呸。”
一提到這件事,我就來有火。
我嗖的站起,“婆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直接往我媽賬號打錢來誣衊我的家人,但是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父母真的不是那種人,他們……”
她說着說着,似乎又要暈死過去,臉色唰的一下白的嚇人。
林雯嘉嚇了一跳,扶着她,大聲的叫:“來人啊,阿姨要暈倒了。”
陸雨澤從外面衝了進來,一看到自己的媽媽臉青口脣白的樣子,立刻把她扶起。
他走出了辦公室的門,我想要跟着去,他突然回頭。
一道冷冽的眸光掃過我,我的心咯噔一下,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心臟突然揪痛。
“別跟着我,我不想我媽進醫院後出不來。”他冷冷的扔下這麼一句話,轉身走了。
辦公室一下變得冷冷清清,我木然的看着他們進了電梯,電梯的門徐徐關上的那一刻,彷彿,把我跟陸雨澤,隔開了兩個世界。
婆婆剛出院就來找我晦氣,我不得不說,她對我真的很有偏見。
我在想,當初她口頭同意我跟陸雨澤結婚,其實就是爲了今天擺我一道。
我很不甘心。
我跟陸雨澤走到今天,完全是因爲兩人真心相愛,我相信他也是愛我的,我也愛他,爲什麼要被他媽棒打鴛鴦。
我給陸雨澤打電話,他沒接,我又打,他還是沒接。
他現在估計還在氣頭上,我得等他消氣再跟他好好聊聊。
想了想,我給李遠風打了過去。
 
;我倒想問問,他怎麼就放任徐珊珊到處興風作浪。
跟李遠風約在咖啡屋,我坐下的時候,他還沒到。
點了一杯咖啡,喝了幾口,心頭煩躁的跟秋天一樣,隨便一點星星之火,也能燎原。
二十分鐘後,李遠風才姍姍來遲。
他看起來風塵僕僕,滿頭的汗水,一坐下來就喝了一口白開水。
“搞什麼?”我遞給他一張紙巾。
他使勁的擦着額頭的汗水,罵罵咧咧的,“剛從客戶那回來,媽的,說什麼要觀察場地,硬是讓老子陪着,累死老子了。”
我笑道:“你一個做貿易的,竟然還要觀察場地?”
“廢話,不看過我們的倉庫,人家都不肯信我好不好。”
讓侍應拿了一杯冰水過來後,他又喝了半杯,這纔算緩了一口氣,汗水也在咖啡廳的空調之下,止住。
他問:“有事找我?”
我點頭,“跟小柔有關。”
他拿杯子的手僵了一下,“她怎麼了?”
“她究竟是不是你女兒,上次不是去驗DNA嗎,結果出來沒有?”
“出來了。”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立刻給我,我拿給婆婆看。”
只要把那份檢驗結果丟給婆婆,她就會知道,徐珊珊那個大話精,是怎麼樣用小柔來騙她的。
她根本就不是陸雨澤的女兒,也不是她的孫女。
李遠風沒說話,我就一直盯着他,良久之後,他突然開口,“報告,沒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