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理不睬,她一跺腳,去門外的垃圾筒裏找花,希望沒被他用魔爪踩碎碾爛。
“討厭鬼、爛人、渣子……”她在垃圾筒裏沒翻到花,委屈得想痛哭一場。
倒黴這麼久,好容易來了一點點暖意,他就這樣給她丟了!一陣風吹過來,冉糖的眼睛被細塵給迷了,站在月下,用力揉着。
“你幹什麼呢?”黎穆寒找了出來。
“砂子迷眼睛了,你以爲我還哭啊?”冉糖冷笑。
“花我給你拿樓上去了。”他拉開她的雙手看她的眼睛。
冉糖懵了,氣惱地伸手打他,“你怎麼多手多腳!”
“你這纔是多手多腳,安靜點。”他低斥一聲,用力掐了掐她的小臉,翻開眼皮子就給她吹了起來。
冉糖的整個人都僵了,像木頭一樣,小臉被他行扳着,他的呼吸吹進她的眼中,燙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黎穆寒被鬼附身了嗎?纔會突然間表現得如此溫柔!
“好了嗎?”他扯扯她的眼皮子,微擰起了眉。
冉糖低下頭,嘴角抿緊。他一開口就冷冰冰,如煞神。
“困了。”她抱起雙臂,大步往房間裏跑去。
進了房間,果然花瓶就擺在牀頭上。這男人不僅沒給她丟了,還大方到幫她拿上來,難道真以爲是她自己買的?
黎穆寒的手從一側伸來,從花上扯了一片花瓣,往她臉上丟。冉糖立刻伸手護住了薔薇花,不滿地看着他。
黎穆寒在牀邊坐下,利落地拿出煙來,啪地一聲微響,銀亮的打火機噴出火苗兒,吞噬了煙,化成一團紅光,映在她的雙瞳裏。
“躲在樹後面幹什麼?別告訴我你在那裏方便,或者思考人生。”他輕輕吐出一圈薄煙,擡頭看她。原本深遂的雙瞳被煙霧遮去銳氣,更讓人覺得不可親近。
冉糖偏開臉,硬梆梆地說:“心情不好,不想見你。”
“你還挺誠實。”他低哂幾聲,強行從花瓶裏抽了支花出來,往她的臉上輕拍,“怎麼,你覺得自己這樣是美德?不知道夫唱婦隨纔是美德?”
“明天再唱好不好?”冉糖退了一步,天知道她現在多想睡覺,而不是和他在這裏僵持着,也不想等下還要受他摧殘。
“誰送你的花?這麼器重,還捧着不願意見我了。”
“說啊。”他又從花瓶裏抽出一枝花來。
“還給我。”冉糖見他又要丟,連忙伸手去奪。
他順手就抓了她的手腕,把她往牀上一掀,薔薇花瓣沾在了她長長的捲髮上。
他的臉離她的臉六公分遠,彼此的呼吸碰撞在一起,纏得難分難捨。薔薇花從他手裏跌落,花瓣從枝上脫落,跌在了粉藍色的大牀上,
他一翻身,將她桎梏在一方天地之間。
二人僵持了片刻,突然,黎穆寒的脣印在了她的額心,低低地說了一句:“人比花嬌。”
冉糖只覺得一身發麻,這是拍口水劇呢,人比花嬌……
若是花椒,還能麻他一麻。若是嬌花,還真的只能任他催殘了!
黎穆寒順手扯上了毯子給她蓋上,然後拿着他的文件袋出去。
冉糖輕吸了口氣,如釋大赦,迅速被睡意擊倒,昏昏沉沉地睡了。
黎穆寒就在小客廳,他並沒有處理公務,而是站在玻璃窗邊,凝望着外面的星光,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手裏的帶着花香的卡片撕了個粉碎,丟進了垃圾筒中。
然後,他轉身從文件夾裏拿出兩張照片凝望着,照片上的女子就是她。
一張是她大約十八歲的時候,一身火紅的公主袖短裙,倒拎着一枝薔薇,仰頭看天空,那眉眼美得如詩如畫。第二張,她抱着一罐蜂蜜,用一個木質的勺子舀着喫,眼神一撩過來,男人最原始的衝動就被掀了起來。
他盯着照片看了會兒,看了看時間,估計她已經睡了,這纔回了房間。
冉糖正趴着睡,睡衣包得很嚴實,似乎就是爲了防範他纔買來的。他看過她的衣櫃,白色全掃開了,換上她愛的繽紛色彩……
他彎下腰,長指在她光潔如上好白瓷的臉上輕輕滑過。
冉糖立刻驚醒了,驀地就瞪大了迷濛的眼睛,和他對望着。僵持片刻,冉糖翻了個身,一副認命樣子,攤開雙腳,直楞楞地盯着天花板看着,手指緩緩解着衣釦。
黎穆寒幾乎過了一分鐘才明白她勢的意思……一股怒火突然就衝上了他的腦門,抄起了枕頭就往她的身上丟去。
“冉糖,你只會陪男人打球睡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