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喬誠 >第47章傷到了她的自尊
    她沒再理沈駱安,站起來就走。

    沈駱安連忙拉住她的手腕,誠懇地說:

    “冉冉,抱歉,我沒有惡意,只是想來看看你,我不知道會讓你困擾。”

    “是啊,不知道會讓我困擾……”

    冉糖苦笑,其實那些女人說的有錯嗎?她確實出賣了某些東西,卻還要假腥腥地假裝要洗白自己……談什麼努力,談什麼自強,多可笑!

    到頭來,只有一個正在睡她的男人,還有一個想睡她的男人,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狠狠嘲笑着她這莫名其妙的自我哀憐!

    她的情緒跌到谷底,拂開他的手,快步走了。

    回辦公室拿了自己的東西,跟人說了聲出去辦事,就出了公司。

    沈駱安追出來,她打着傘上了天橋,原本挺得纖直的背微微弓起,在滂沱大雨裏,像一株快壓折的含羞草。風把她的傘吹得翻過來了,雨直接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用力收着傘,可傘卻被風颳得亂舞,還刮到了她的髮髻。

    沈駱安懊悔極了,他知道自己傷到了冉糖的自尊。

    他大步跑上了天橋,一路叫着她的名字,也不管雨水打溼了褲角,鑽進了他昂貴的皮鞋,追到了她身邊,用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冉糖轉過頭來,一臉的平靜,沒有他想像的紅腫了眼眶。

    反倒是他有些侷促起來,不知道怎麼理解她此刻平靜如夢般的眼神。

    “沈總還有事嗎?”她輕聲問他。

    又是一個以爲她會哭的男人!看不到她哭,會失望嗎?

    “不是……我……冉冉……”沈駱安有些語無倫次。

    冉糖用力把傘扳好了,舉起來,仰頭看着傘說:

    “你看,就算是傘,也要買好的,才能給人遮風擋雨,錢真是好東西,沈駱安你既然這麼大方,不如廣告投入再大一點吧,那我跟完了黎穆寒就去跟你。”

    沈駱安聽着她毫無情緒的話,心又狠狠痛了一下。

    他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臂,急切地說:“冉冉,我不是想看輕你,你……”

    “走吧,去喫火鍋。”

    冉糖轉過了身,往前面走去。

    沈駱安像個做事的孩子,跟在她的身後,然後鑽進她的傘裏,兩個人快步往天橋下面跑去。

    全都淋溼了。

    就在路邊的小店裏,一人買了身新衣裳換上。

    沈駱安很少有不是名牌的衣服,穿着覺得有些新鮮。

    冉糖卻很自然地穿着泛着倉庫積壓味道的,三十五塊一件的棉布襯衣走出來了,她穿牛仔褲很漂亮,包得臀又翹又緊,腿又長又直。打溼的皮鞋包了起來,衣服都用塑料袋拎着,等着他開車過來。

    冉糖不知道爲什麼要和沈駱安一起出去,或者是因爲太久沒有人這樣追着她跑了,尤其是在這大雨裏追上她,有那麼一會兒,觸動了她心裏的脆弱。

    多想有人比這傘管用些,爲她遮去這大風大雨,不讓她受到這風雨的侵襲,不讓她欲哭無淚,眼睛痛得都不敢眨,不讓她害怕彷徨,怕被所有人嘲諷嘲笑……

    冉糖再怎麼堅強,也只是一個女人,她的心很柔軟,她很想有人聽聽她的心,聽她哭,聽她笑,聽她訴說苦惱……

    她一言不發地上了車,任他載着自己在路上亂轉。

    大雨把一大半的人都澆進了大樓裏,偶爾有行人匆匆跑過,一身狼狽。

    “去年不是有地方漲大水,車門打不開嗎,你說會不會突然漲水,然後把我們兩個關在車裏?你說報紙會怎麼報道我們?雌雄雙煞?黑白大盜?”

    沈駱安開着玩笑,企圖讓她開心一點。

    “狼狽爲奸。”冉糖轉過頭來,看着他認真的說。

    沈駱安的笑聲噎在喉裏,好半天沒緩過神來,他苦笑着搖了搖頭,小聲說:

    “得,我也不再亂開口了,冉冉,你才叫真毒舌,我這大好青年怎麼在你眼就這樣下三濫呢?”

    “哦,大好青年。”冉糖點點頭,轉頭看向車窗外。

    卡宴正從車邊開過,裏面的人也正扭頭看過來。紅燈正好亮起,兩輛車幾乎並排停下。

    冉糖心裏發毛了,有沒有這樣背運?隔着兩扇車窗,滂沱得像天被捅出洞的大雨,她直視着黎穆寒的臉。他的車裏坐着那個紅衣服的女人,這時候趴了過來,趴在他的懷裏,也看着她。

    “沒關係吧?”

    沈駱安也發現了這邊的狀況,手指摁在開窗按鈕上,隨時準備聽她的命令,打開車窗。

    “快開車!”

    冉糖卻突然小聲尖叫了一聲,她爲什麼要受黎穆寒的折磨呢?他又不缺少女人……多髒啊!

    她想着那事,心裏百般難受起來。

    沈駱安卻認出了那個女人,他看了一眼冉糖,把快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黎穆寒的妹妹。

    他也只見過一次,但是印象極深,短髮,單眼皮,爲人高調直爽,惹她不高興,不管你是誰,那就是霹靂閃電一般的拳腳。沒錯,這女人會泰拳。這年頭,居然有這樣看上去瘦瘦的女人去學泰拳,虧得她長得那般斯。

    綠燈一亮,他腳下油門緊踩,如離弦的箭射了出去。

    黎穆寒的車也緊跟上來,幾乎和他並駕齊驅。

    冉糖沒再朝那邊看,反正這婚姻沒人肯承認,他又不缺女人,他就沒資格管她和誰在一起。她沒發現自己一直在微微發抖,那種被戲弄的感覺又涌上心裏。

    她其實明白,自己應該明白,像黎穆寒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少了女人?不是紅衣的,就是綠衣的藍衣的黃衣的……唯獨她是他心裏的一抹白色,最容易被他塗抹的,想塗成什麼樣子,就塗成什麼樣子。

    沈駱安的手機響了,他塞上了耳機,聽了幾句,轉頭看向車窗那邊,然後低聲說:

    “那就試試,我對她很有興趣,大家都是男人,你想什麼我就想什麼。”

    這話挑釁的味道非常濃。

    在生意場上,他們是對手,正在競爭兩個大項目。

    在女人這裏,他們也成了對手。

    沈駱安也是個狠角色,可不怕黎穆寒來勢洶洶。不過沈駱安和冉糖都太不瞭解黎穆寒了,一個靠自己雙手起家的人,他內心的強大是沈駱安現在不能窺透的。

    他扯下了耳機,扭頭對冉糖笑,“沒事,不用理他。”

    冉糖沒出聲。

    誰都可以不理,黎穆寒卻不能不理。

    她靜了會兒,小聲問:“你認識一個叫海嵐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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