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喬誠 >第356章物歸原主
    腳步聲終於響起來了,她往門外看,進來的人卻是保羅,手裏捧着一大束藍色玫瑰。

    “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問。

    “魏嘉說你病了,讓我代表他來看看你,給你這個。”

    保羅把花放到櫃上,又拿出一隻小盒子給冉糖。

    “什麼東西?”冉糖好奇地打開,裏面是一張心型的卡片,還有一條泛舊的銀質十字架項鍊,款式非常普通,卡片上面有一句法,她輕聲念,“對不起,我是史蒂芬。”

    她怔了一下,又覺得這是在意料之了,可是這項鍊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穆寒的嗎?丟了很久了。”蘇怡芳走進來,看了看項鍊,疑惑地說。

    “你能確定嗎?”冉糖好奇地問,這項鍊看上去平淡無奇,怎麼能一眼就確定是黎穆寒的?

    “是他的,你看十字架上有他的姓名縮寫,是他自己刻的。”蘇怡芳拿起項鍊,把十字架遞到她的眼前看。

    冉糖摸着十字架上面的字母,秀眉輕擰。

    這時候黎穆寒大步進來,沉聲說:“冉冉,沒事了,柳教授說,臥牀休息一個月,養好了才能亂動……”

    “黎先生。”保羅向他揮了一下手,轉頭看着冉糖辯說:“我不知道你和魏之間怎麼了,他心情很不好,我勸過他,不要太固執……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再見。”冉糖向他點點頭,看着他出去了,手指一勾項鍊,在空晃了晃,遞向黎穆寒,“物歸原主。”

    黎穆寒接過了項鍊,一臉訝然。

    “怎麼會在這裏?”

    “在魏嘉手裏,黎穆寒,去吧,把你的桃花債弄清楚,如果實在太多太濫,你可得費心了。”

    冉糖譏笑了幾句,臉上的神情分明充滿了憤怒。不用猜,黎穆寒碰過別人太太,別人報復上門了!若是大家單身,還能說是玩玩,排解寂寞。可若知道是別人太太還要碰,那就是道德問題。

    黎穆寒盯着掌心的項鍊,疑惑越重,這項鍊是蘇芹留給他的,兩年前在去德國會見朋友的時丟掉了,當時還找酒店確定過,一直未能找到。

    “我去見見他。”他拿着項鍊就走。

    冉糖別開了臉,把盒子丟開,抓起筷子就開喫。喫飽了,纔有力氣繼續生氣!

    ……

    魏嘉在他們一起下棋的屋頂咖啡廳裏等他,依然坐在那個位置,擺了一盤棋,左手和右手下着。

    這裏生意原本很好,就算是上午,也會有不少客人在這裏坐着喝一杯咖啡,看看城市風景。不過今天卻只有魏嘉一名客人,顯然是被他包下了全場。

    “什麼意思。”黎穆寒走過去,手指一鬆,項鍊落到魏嘉的面前。

    “物歸原主。”魏嘉放下手裏的一子棋,端起了咖啡,輕啜一口,低聲說:“請坐。”

    “你太太在哪裏?”黎穆寒開門見山地問他。

    “去世了。”魏嘉終於擡眼看來,藍色的眸子裏滑過一絲憂傷的波紋。

    “我和她見過?”黎穆寒眉頭緊鎖,又問。

    “貴人多忘事,也難怪,黎總從萬花叢穿過,美人多嬌,哪記得那麼一個兩個被你酒後亂性的人呢?”魏嘉的語氣冷了冷,把咖啡杯往桌上一頓,冷冷地盯着他看着。

    “請說清楚。”黎穆寒把項鍊收起來,迎着他的視線,鎮定自若。

    他碰過誰,沒碰過誰,這點記性還是會有,別說酒後亂性這回事,男人若真醉了,哪裏還有辦事的勁?若不是醉後,那就是雙方的半推半就,若真有這麼一個像冉糖的女人,他怎麼會不記得?說不定還真收在身邊了!

    “呵,你去德國的時候,是不是入住bur酒店?你在那裏投資過一個賭場。”魏嘉又問。

    黎穆寒沉默了,他確實去過。

    “她和我生氣,過去散散心,本想去賭場裏玩幾把,排解一下,輸了錢,錢包又掉了,去和賭場方交涉的時候,別人給了她一杯酒,後面的事,還要我說嗎?你是君子,還是小人……我無法判斷,但起碼你在玩女人這方面,稱不上是好人,你糟蹋了冉糖。”

    去那裏的時候,當地的朋友確實給他找來了幾個東方美人,一起去湖上釣魚,一起打球,晚上也喝過酒,哪一個都不是他太太!

    “下一局吧。”

    黎穆寒終於開口了,沒有正面接過他的話,只把棋盤上的棋子重新擺好,一方紅,一方黑,帥旗落定,他擡了擡手,慢悠悠地說:

    “你先請。”

    他的鎮定,讓魏嘉原本沉靜的心又掀起了微微的怒波,憑什麼到了這時候,他還可以鎮定自若,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像真和朋友一起坐着聊天?

    “黎總先。”

    他近乎有些粗魯地回了一句。

    黎穆寒不推辭,只慢條斯理地推卒往前。

    魏嘉順手也推了一卒往前,擡眼盯着黎穆寒看着。

    黎穆寒下得很慢,一步一步,都要想上好一會兒,讓魏嘉的耐心都快磨光了,一“車”重重往棋盤上一拍,擡頭看着黎穆寒說:“將軍。”

    黎穆寒沒擡頭,只拿起自己推到對方棋格里的一隻“馬”,慢吞吞地說:“魏嘉,先不要說我和你太太到底是怎麼回事,單說你今天傷害了我太太,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你的資產有幾個億?幾十個億?你能和我玩多久?”

    他不輕不重地一席話之後,淡定地把棋放下,起身就走。

    魏嘉看着棋盤上的棋局,臉色漸漸難看起來。原來在兩步之前,黎穆寒就已經把棋下贏了,而他硬是沒看他擺的局,設的套。

    魏嘉緊抓着這枚將他推進敗局的“卒”子,轉頭看着他的背影低聲斥責,“黎穆寒,你做事從來不擇手段,就不怕下場難看?退一萬步來講,你投資的那些賭場,讓多少人妻離子散?”

    “從來願賭服輸,不會有人強行壓着別人去賭,賭錢賭命,賭人生,全是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你想和我鬥爭,那你就得再狠一點,至少比我狠。你也得明白,你不是正義天使,你也做不了替天行道的人,好好清醒一下,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肯從此收手,離開這裏,我不追究你做的這些,如果你要繼續,對不起,是你的結局不會好。”

    黎穆寒腳步微頓,偏過頭來,冷冷盯着他說完,隨即步履更大地往透明的景觀電梯前走去。

    他那樣自信,甚至有些狂傲,背挺得筆直的,一步一步地踩在魏嘉繃緊的神經上。

    叮咚……電梯終於下去了。

    魏嘉把卒子狠狠地抓起來,又狠狠丟回棋盤,站了起來,轉身看向高樓外的世界。

    咖啡已經冷了,星星淡淡閃耀,花房裏的花靜靜開放,世界都要睡了,可他呢?他知道,這將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他的頭隱隱有些疼,妻子滿臉是淚絕望尖叫的一幕不停地在眼前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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