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喬師兄啊。”幾人朝喬牧看。
“明天到辦公室來填表，正好在招人呢。”喬牧微笑着說道。
“太好了，喬師兄，你比喬峯還靠譜。”左佳佳興奮得跳了起來。
在她看來，進了求恩醫院，她就能嫁高富師，從此走向人生巔峯……你看看眼前這幾位醫生，哪位不是高富帥？
“晚心明年畢業了也來。”幾個師兄又看童晚心。
童晚心對於去哪個醫院倒沒什麼過多的期待，就算小醫院，她能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就行。而且，晟雲寒會幫她安排好的吧？晟雲寒……他怎麼還沒回來？
“想什麼呢，喝酒！一定敬喬師兄一杯。”左佳佳倒了一滿杯的啤酒，繞過去敬喬牧。
童晚心知道左佳佳不容易，父親就靠那麼個小攤養大她，當了十多年的鰥夫，起早貪黑，連件像樣的衣服也捨不得買。左佳佳沒有花容月貌，只稱得上清秀而已，這樣的家境和樣子，多少讓她在成長過程中受到男孩子們的輕視。所以她憋着一口氣，要出人頭地，要給她爸掙個光輝未來。
“等我進了求恩醫院，我就來這裏擺幾桌酒，給我爸買一身西裝，我讓他坐在那裏……”左佳佳喝了幾杯，越來越興奮，抱着童晚心陽親個不停，“晚心，我能成功的是不是？”
“你當然會成功啊。”童晚心拍她的手。
左佳佳又倒了兩杯酒，突然嗚嗚地哭了，“晚心，你不知道，那個死老頭……他天天摸我的腿，還說想和我睡覺。我真想打死他！但打了他，我以後怎麼辦？我爸覺得我當醫生很威風，我不能當不成醫生。”
童晚心內疚極了，原來左佳佳天天在受委屈呢，她這個當朋友的，卻一點忙也沒幫上。
左佳佳舉着杯子問喬牧，又推童晚心，“晚心，你幫我敬喬師兄，你和他說，讓他以後多幫幫我。”
童晚心端起酒杯，看着喬牧說：“喬師兄以後多多關照，佳佳很努力的。”
喬牧趕緊起身和她碰杯，溫和笑道：“當然會的，哪個行業都有那樣敗類，但到我們那裏，我的師妹，別人不敢怎麼樣。”
“幹了。”左佳佳一口氣喝光了酒。
童晚心猶豫了一下，跟着一口氣喝光。
“姐妹，我就知道你對我好。”左佳佳咧嘴笑，抱着童晚心又親，拖着她給幾個師兄敬酒，還非要和人家喝交杯酒。
童晚心一直陪着她鬧。爲什麼不陪她鬧呢？左佳佳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就得好好鬧鬧！
門推開了，有人進來看了一眼，又出去了。童晚心只來得及看到他一角灰色的褲管。
服務生嗎？
她拍了拍額頭，轉頭看左佳佳。她敬了一輪酒下來，正好到喬牧這裏。左佳佳見童晚心不動，跑過來拉着她，左手右手地勾着喬牧，楞是要再喝一杯。
童晚心已經頭暈目眩了，左佳佳居然還能再戰！她以前哪有這樣的酒量？真是上班之後大不一樣了。
社會是個大篩子，篩掉你的嬌氣傲氣稚嫩氣，再揮着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地雕刻你的身體髮膚，把你刻成百折不撓的模樣。
“晚心，今天不要回去了，陪我好不好？”左佳佳摟住她，往地上滑。
“佳佳喝多了呀，晚心的酒量真是好。”幾個師兄趕緊過來，幫着童晚心把左佳佳往沙發上擡。
童晚心給她餵了點果汁，坐在一邊陪她。
童晚心撫撫發燙的臉頰，輕笑道：“明年的事明年說。”
“你腳怎麼了，喝這麼多酒要緊嗎？”喬牧的視線低向她的腳，關切地問道。
“不要緊。”童晚心連連搖頭。
叮……
她的手機響了。
“在哪兒？”晟雲寒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外面和同學喫飯。”童晚心捧着發沉的腦袋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回來。”
“我要陪陪左佳佳，晚一點。”童晚心的額頭抵在窗子上，輕聲說道：“你剛回來嗎？”
手機那頭靜了兒，“嗯”了一聲。
“乖哈，我晚一點點回來。”童晚心輕笑了會兒，掛上了手機。
喬牧看着她的表情，好奇地問：“男朋友嗎？”
童晚心搖頭。
“那是……”喬牧猶豫了一下。
“金主啊。”童晚心掩脣，打了個嗝。晟雲寒不公佈婚事，她也不會說。這事跟作夢似的，誰知道他回來之後還當不當真呢。
喬牧滿臉尷尬地看着她。
“我送佳佳回去，你們盡興。”童晚心過去拖起了左佳佳，酒店有代駕，她可以請代駕送她和左佳佳回家。
男人都是狼，不能在喝了酒的男人堆裏呆太久了，趁着狼的野性還沒冒出來，趕緊走。
喬牧走過來，想扶她一把。
“喬師兄我沒事，我今晚就是陪佳佳……”童晚心朝他笑了笑，用力撐起左佳佳的身子往外走。
若不是想讓左佳佳高興，她不會和這些素日裏說話極少的師兄們喝成這樣的。對童晚心好的人，她必會巴心巴肺地回報。能對她童晚心好的人，這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天使少，所以對童晚心好的人少。誰說臉好命就好的？童晚心前面二十三年的命運，與她的顏值成反比。
搖搖晃晃地到了一樓大廳，童晚心睜了睜有些模糊的眼睛，拍站在面前的男人的肩。
“先生，幫我叫一下大堂的經理……我走不動了……”
男人轉過身，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扶住了差點倒下去的左佳佳。
“晚心我還能喝呢，我好不容易請動喬牧他們呢。喬牧很有能量的，能幫我進求恩……你幫我再敬他幾杯，你這麼漂亮，他們要給很多很多面子……我沒有用，我只能找到你幫我……我騙你的，哪來的五週年啊……我都忘了是哪一天了……”
左佳佳抱住那個男人，含糊的哼唧。
童晚心眯了眯眼睛，楞住了。
丁嘉楠……不，是姜雲霆。這麼像的兩個人，時時能把她的思緒給擾亂了，分不清今夕何夕。
幾秒之後，她脣角輕彎，笑着說：“是妹夫啊。”
“童小姐。”姜雲霆向她輕輕點頭，“你喝多了，需要幫忙嗎？”
“幫我叫個代駕。”童晚心把左佳佳摟回自己身邊，小聲說道。
“我送你們吧，你們兩個都喝多了，代駕都是男士，不安全。”姜雲霆低聲說道。
“能有多不安全哪……”
“丁嘉楠……哈，丁嘉楠……你沒死呢！你把我們晚心坑成什麼樣了！”左佳佳眯着眼睛，湊到姜雲霆面前看，突然就一爪子撓過去了。
童晚心來不及阻止，左佳佳的指甲在姜雲霆臉上硬生生地撓出五個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