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佳佳認識這麼久，頭一次看到左佳佳醉成這樣。當然，也是頭一次知道左佳佳會爲了工作的事痛哭，爲了工作的事拉下臉來找關係。甚至怕童晚心笑話她，編出了五週年的理由。
“傻丫頭，你的事，我赴湯蹈火知不知道？”她拖着左佳佳往外走，大聲叫酒店的保安來幫忙。
“我送你們。”姜雲霆大步過來，把左佳佳抱了起來。
左佳佳腦袋左右晃着，伸着兩根手指嚷嚷，“我一定會成功的！你們不要看扁我。”
童晚心跟在姜雲霆身後，手忙腳亂地從包裏拿車鑰匙。
“開我的車，別把你的車弄髒了。”她拉開車門，招呼姜雲霆過來。
姜雲霆把左佳佳放到後座，轉身扶童晚心。
“謝謝。”童晚心坐上車，朝他道謝。
幾位師兄追下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收住了腳步。
“那個人，怎麼那麼像丁嘉楠啊？”喬牧身後的男人擰擰眉，驚訝地問道。
喬牧也是一頭霧水，看着姜雲霆發怔。
“原來是丁嘉楠醒了，難怪童晚心又容光煥發了。”另一個人說道。
喬牧握在手裏的手機響了，童晚心的手機放在酒桌上忘了拿。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一臉古怪。上面偌大二字“金主”。
喬牧猶豫了一秒，接了電話。“金先生，童晚心她和丁嘉楠走了。”
啪……
電話掛掉了。
喬牧盯着這名字看了好一會兒，滑開了後臺看號碼。
童晚心沒有鎖屏的習慣，手機就這樣開着，裏面就三個人的名字。金主，左佳佳，丁嘉楠。這是迄今爲止，她生命裏最暖最重要的三個人。沒有照片，沒有微信，沒有短信，清理得乾乾淨淨。
……
這一路上姜雲霆幾乎都沒說話，只問了她兩個地址。左佳佳一路在唱歌，下車的時候還抓着童晚心的手不放，高唱：團結就是力量……
童晚心和姜雲霆一起把左佳佳扛上狹窄逼仄的樓梯間，一直扛上七樓。
沒電梯！
姜雲霆要抱她的，但是左佳佳太不老實了，總抓他的臉，只能擡。
安頓好她，已經十點半了。下了樓，童晚心忍不住看姜雲霆的臉，指痕未消，血痕始幹。
“對不起啊，我賠你醫藥費。”童晚心說道。
“不用了，自家人。”姜雲霆淡淡一笑，拉開了副駕室的門，扭頭看她。
“我坐後面。”童晚心抿抿脣，鑽進了後座。
姜雲霆上了車，又是一路沉默，送她回晟雲寒那裏。
“你……一直在美國生活嗎？有沒有兄弟姐妹？”童晚心琢磨了會兒，小聲問他。
“哦，對。”姜雲霆擡眸，看了看後視鏡，笑了笑，“我是獨子。”
“獨子啊……”童晚心自嘲地笑笑，她還在亂想什麼？明明不是同一個人！若是丁嘉楠，怎麼可能不理她呢？丁嘉楠愛她。
“我……真的很像丁嘉楠？他是你男朋友？”姜雲霆扭頭看了她一眼。
“前夫。”童晚心捲了捲髮尾，垂着眸子說道：“剛離的，半個月。”
“哦。”姜雲霆點頭，笑着說：“木槿的哥哥很好，木槿說她哥哥特別會照顧人，保護人。”
童晚心笑笑，轉頭看向車窗外。酒喝多了就愛亂想，想以前，想現在，想以後……越想越不得勁。
車進了小區，姜雲霆過來替童晚心拉開了車門。
“要我送你上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這邊要是不好打車，你開我的車去吧。自家人……木槿開回來就行。”童晚心朝他擺擺手，轉身往大樓裏走。
“不用，我叫人過來接我。”姜雲霆給她鎖好車門，過來把鑰匙和包給她。
“好吧。”童晚心也不廢話，轉身接東西。手指碰上的時候，童晚心聞到了一陣菸草香，很熟悉。她哆嗦了一下，鑰匙掉在了地上。彎腰撿的時候，姜雲霆也撿，兩個人的手指又碰到了。
“喝這麼醉啊？”菸草味飄過來，總算讓童晚心明白了這熟悉的味道是哪裏來的！晟雲寒在這裏站着呢，拿着煙，正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兩個。
“大哥。”姜雲霆把車鑰匙給他，微笑着說：“遇上嫂嫂和她朋友，都喝醉了，所以送她們回來。”
“辛苦了。”晟雲寒接過車鑰匙，視線在姜雲霆的臉頰上停了幾秒，笑了笑，把手伸向童晚心。
童晚心把手給他，朝姜雲霆看了一眼，跟着晟雲寒往電梯走。
“樂不思蜀，不想回來了。”晟雲寒摁上電梯門，擡腕看錶，已經十一點半了。
童晚心揉了揉臉，小聲說：“佳佳喝醉了。”
晟雲寒掐了煙，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擡。
“你不會以爲我和姜雲霆幹什麼去了吧？”童晚心急了。
“就算你敢，他也不敢。”晟雲寒慢吞吞地說道。
“那你捏我幹嗎？”童晚心抓他的手指。
“白天測驗了，據說你考了十分。”晟雲寒說道。
童晚心尷尬地看着他，辯解道：“我本來上課就晚了幾天，我這幾天還沒去……”
“你還能再考低一點。”晟雲寒的身子靠過來，遮住了她眼前的光。
“我還要一點臉呢，再說了，班上還有考七分的。我也不是最後一個。”童晚心硬着頭皮說道。
“挺有志氣啊，不是最後一個。”晟雲寒笑了，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小聲問：“要不要我給你補補課？”
“醫學啊，又不是打架，你會嗎？”童晚心問。
晟雲寒的手掌覆過來。
“心臟是人和脊椎動物身體中最重要的一個部位，主要功能是提供壓力，把血液運行至身體各個部分。人類的心臟位於胸腔中部偏左，體積約相當於一個拳頭大小，重量約350克。女性的心臟通常要比男性的體積小且重量輕。外形像桃子，位於橫膈之上，兩肺間而偏左……”
他一面說，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用t恤困住了她的手。而他低下腰，直接吻向了她心臟的位置……
“有監控……”童晚心慌了，手動不了，連連跺腳。
“怕什麼，別動！”
“怎麼能不動啊……回去，回去再說……”童晚心要哭死了，萬一電梯停下，進來人了怎麼辦？
“站好。”
“晟雲寒……我要回去！”
叮……
電梯停了。
晟雲寒抱着她，大步往電梯外走去。
童晚心喝多了，胃裏一陣陣地難受。
“不行了，晟雲寒我要下去。”她難過地叫道。
“這麼能喝，以二敵五，還怕什麼難受？”他把她丟到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