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貴爲藥王宗的副宗主,可是平日裏卻沒什麼架子,對待下人弟子都是一視同仁。
可正因爲如此,才助長了一些人的勢氣。
他更沒想到,這兩個丫鬟居然揹着他,私下這般囂張!
見到那髮髻上依舊在滴着水的人,他不禁心下感到有些歉疚。
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動手將自己身上的袍子脫了下來,想對面的人走去。
更是用自己的衣服,親手爲她擦拭起,溼掉的頭髮。
而身後的兩個丫鬟,依舊是低着頭行着大禮的樣子,不敢動彈。
蘇見香有些被動的,只得站着任由這人爲他擦拭頭髮。
因爲這人的靠近,讓她的心再次跳亂了節奏。
只是眼下這人一直默不作聲的樣子,倒是讓人覺着十分的可怕。
終於在他擦拭完之後,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你不是會武功,爲何不出手教訓她們!”
溫哲的意思顯而易見,是偏向於蘇見香,而這說話的語氣也隱隱暗藏着一絲怒氣。
“。。。。。。”
蘇見香卻是沉默,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這也讓那兩個丫鬟,都感到暗自心驚。
她們在藥王宗這麼久,從未聽說過,更是沒有見過溫哲對哪個女人特殊對待。
難道這次,她們都想錯了,這個蘇見香對於主子來說是特殊的存在。
溫哲沒有再繼續追問蘇見香什麼,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已是瞭解這個女人的性子。
是能忍則忍,不張揚,不惹是生非,更是懂事的讓人覺得有些過了頭。
轉過身來,看向身後低着頭,恭敬卑躬屈膝的兩個丫鬟。
沒有直接問,剛纔她們談話的內容,而是問了一句。
“你們倆人,在神武殿服侍多久了!”
男人的語氣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一絲情緒,這不禁讓還在行着禮的丫鬟都嚇的瑟瑟發抖。
其中一個丫鬟哆嗦的回道,“回稟主子。。。已。。。已經四年了。。。”
她們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來到神武殿內做差事,這不知不覺中,她們已是度過了四年多的光景。
溫詢聽到這,不禁有些惆悵。
“四年。。。”
沉吟了片刻後,接着說道。
“四年的時間,都沒讓你們學會藥王宗的規矩。。。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欺負我的人!”
兩人一聽,已是嚇的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求饒道。
“主上恕罪!是奴婢不知天高地厚怠慢了蘇姑娘!主上息怒!”
“主上息怒!主上息怒!”
一句欺負我的人,已經是讓兩個丫鬟聞風喪膽,嚇的渾身打顫。
而蘇見香也在聽到這話後,臉色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紅了。
溫哲說這這話也未想過太多,介於之前發生過的那些事,他原以爲只要溫含月不在藥王宗裏,蘇見香的處境應該不會像之前那般。
沒想到今日要不是讓他撞見,他還不知道,這纔回藥王宗沒幾天,這私下裏就有人開始搞小動作。
這樣以後藥王宗裏,就沒有人敢對她再做出什麼事來。
看着跪在地上嚇的渾身發抖的兩人,蘇見香有些於心不忍。
開口道,“這次就算了吧,我也沒有怎麼樣”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是她的做事風格。
兩個丫鬟一聽,倒是會借風使舵,趕緊千恩萬謝起來。
“謝蘇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奴婢該死,不會再有下次了”
“奴婢也是,以後若再有對蘇姑娘有不敬之意,定自請謝罪!”
溫哲卻是冷哼一聲,直接點破道。
“你們倒是會見風使舵,看來,平日裏是我這個做主子的,對你們太過客氣了,也不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麼欺負別人的。”
一聽到這語氣,兩個丫鬟更是直接磕頭求饒。
“主上贖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主上饒命,我們都是含月小姐精心挑選進來神武殿,伺候主上的!”
那個丫鬟不惜搬出了溫含月的名頭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到讓溫哲更加不快!
“照你的意思,我是要看在溫含月的面子上,放過你們!”
那丫鬟自知自己慌不擇言,說錯了話。
已是直接哭出了聲來,“是奴婢失言!主上饒命啊!”
“哼!真是看不出來,小小奴婢居然如此刁鑽狡猾!看來,這神武殿是要重新整頓一下了。”
話落,側頭看向身側站着的人道,“見香,回內殿,換身衣物,我等會吩咐人重新做份膳食,送進你的房裏”
“不用了,我這會已經不餓了”
這麼一折騰,誰還會想着喫飯。
溫哲卻堅持道,“聽話!這幾日你忙前忙後也未休息好,喫些東西好好在房裏休息一下。”
見他堅持,蘇見香不再拒絕,只好先離開。
走出小廚房的門口時,她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搖着頭離開了。
蘇見香不希望那兩個丫鬟,因爲她,而受到嚴重的懲罰。
可是溫哲畢竟是這裏的主子,她無權干涉太多。
該說的話,她已經說了,至於怎麼做,還都要看那人的意思。
只是那人的一句,我的人,已是讓她甜進了心裏。
當她懷着這樣的心情,回神武殿的內殿時,在路上卻遇上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她許久不曾想起的人。
站在長廊的一頭,蘇見香一時有些沒有認出來對面走來的人。
直到那人不斷的靠近,那熟悉的輪廓才漸漸清晰起來。
霍青雲。。。
她在決定要回藥王宗時,並未想過,要是在這裏遇上霍青雲,她該如何面對。
今日,終是遇上了,而她的心情卻是十分的坦然和平靜。
她的心是平靜了,甚至是平靜的沒有任何的風波。
可是對於霍青雲來說,他卻是一直不曾忘記過蘇見香。
一年未見,霍青雲瘦了許多,人也變的滄桑了許多。
這一年裏,對蘇見香來說是煎熬,所幸的是,她熬過了那段最難受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