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憬，你在發什麼呆啊？你的手指頭都劃破了！”顧海成大聲叫了她一聲。
“啊？”被他這一喊，顧雲憬這才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左手食指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削蘋果的水果刀給戳破了，連蘋果上都留下了不少血痕。
“在想什麼呢？連把手指頭割破了都沒意識到。”顧海成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地爲她遞上紙巾。
“就工作上的一點事情，不疼的。”顧雲憬拿紙包住手指頭，一會兒，血便浸過了紙巾。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手指被割破的地方傳來的痛意。
“雲憬，我看你這兩天心事重重的，怎麼回事啊？是不是跟總統先生鬧彆扭了？”顧海成忍了很久，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那天傅斯年來醫院看他，兩人看起來關係還算挺好的，怎麼才過了兩天，女兒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呢？
“如果只是鬧彆扭的話，那就好了。”顧雲憬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沒有聽清楚女兒說的話，顧海成問。
“沒什麼，”顧雲憬強打精神，勉強扯出一個笑來，“爸，您剛剛在說什麼呢？”
她的話成功轉移了顧海成的注意力，想到剛纔自己跟女兒提的那個問題，他的表情又凝重起來：“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一洋接過來。”
“一洋？”顧雲憬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
“哦，對了，忘了跟你解釋了，他跟你是同父異母的弟弟，現在已經上高二了，下學期開始，就要進入高三了。他媽媽那個女人……”顧海成說出自己的顧慮，“我怕她會向孩子灌輸一些錯誤的觀念，最終會把他給害了。”
雖然她對孫夏蓮沒有過多的印象，但就上次找她談話的情形來看，確實是悍婦一個。
顧雲憬點頭：“好，如果一洋自己願意的話，我沒意見。”
“雲憬，你真的同意爸爸接一洋過來嗎？”顧海成興奮地問道。
“嗯，爸您說的對，像孫夏蓮那種女人，是不可能教出三觀正的孩子的。”顧雲憬點頭。
“你見過她了？”聽女兒的口氣，顧海成問。
顧雲憬覺得沒有什麼好瞞的，於是點點頭：“前兩天我去找過她，想讓她和你把婚離了，但是我看她那情形……”
“沒用的！”顧海成連連嘆氣，想到那個女人，他就愁容滿面，“她現在仗着你跟總統先生的關係，非要讓我給一千萬才同意離婚，現在她完全鑽進錢縫裏了。”
“那就打官司好了，我會給您找最好的律師。”顧雲憬已經想好了，無論如何，她都得讓父親跟那個醜態百露的女人脫離關係。
“雲憬，我看，你還是直接跟我斷絕父子關係好了，這樣一來，她知道沒有便宜可佔，自然就可以消停了。”顧海成說出他的想法。
這是他想了很久，覺得最切實可行的了。而且女兒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麼過問過，甚至還幫着孫夏蓮一起擠兌和傷害她，現在有這樣的下場，也是他活該。
“雲憬，你就當是成全爸爸吧！你失憶了或許不記得，但你從小開始，我就沒怎麼關心過你，特別是我娶孫夏蓮那個女人後，更是對你不聞不問，我甚至還幫着她一起擠兌和傷害你。像我這種爛人，你根本就不應該再理我。”顧海成說起這些事情，就是對女兒濃濃的愧疚。
“爸……”顧雲憬聽他說這些，心裏也很難受。
顧海成擺擺手，繼續說：“那個女人的脾氣我太瞭解了，在這件事上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她見我給不出錢來，一定會來糾纏你的。我糊塗了大半輩子，混蛋了大半輩子，就讓我爲你做一件事情吧，這樣，我的心裏還會稍微好過一點。”
他在心裏暗下決心，即使是同歸於盡，他也絕對不允許讓孫夏蓮那個女人再拖累女兒了！
“爸，您先別去管那些事情了，您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事情，等出院再說吧。”顧雲憬心裏百般不是滋味，只能先用這個理由拖着。
“唉！”顧海成重重地嘆息一聲，但已經在心裏打定了主意。
………………
很快又到了產檢時間，顧雲憬來到醫院，掛了專家號。這次要做b超，檢查是否有胎心胎芽。如果沒檢查出來的話，也就意味着很大可能是胎停了，所以顧雲憬緊張得一夜都沒睡好。
特別是自從那次跟傅斯年接吻的時候她吐過之後，這幾天又沒有嘔吐的反應了，這更讓她忐忑不安起來。她用手機查過很多資料，說是如果胎停的話，妊娠的早期反應也會逐漸消失。
躺在那張只有半米多寬的檢查牀上，顧雲憬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這個孩子可千萬不能有事，否則，她就失去救一寒的機會了。
因爲她肚子裏的孩子同時牽扯到兩條生命，所以她的緊張和擔心根本沒人能理解和體會。
“小姐，放輕鬆一點，你這樣我很難幫你檢查。”一旁的b超醫生提醒她。
“啊，不好意思。”顧雲憬道了聲歉，儘量把身體放鬆。
這次是做的陰超，所以當儀器進入顧雲憬身體的時候，她難受得縮緊了身體。
“小姐，放鬆一點。”b超醫生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顧雲憬強忍着難受，儘量配合她。
“咦？”看着顯示儀上顯示出來的她的子宮內的情況，b超醫生疑惑地發出一個字節的音。
“醫生，是不是我的孩子沒有胎心胎芽啊？”一聽她這麼說，顧雲憬擡起上半身來。
“你動來動去幹什麼？躺好！”b超醫生語氣有些重地說了她一句。
顧雲憬緊張地重新躺下來，心裏的緊張比剛纔更甚。怎麼辦？如果真的胎停了，她要怎麼救一寒？
越想越難過，眼淚順着她的眼角流下來。她真是一個沒用的母親，連她的孩子都保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