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整夜不眠不休的手術,桑博士已經累得滿眼血絲了。
“桑博士,顧雲憬情況如何?”傅斯年趕緊走過去。
“不算好,也不算太差,”桑博士摘下口罩,“經過搶救,我們暫時保住了貴夫人的命,不過未來的72小時仍是至關重要期,她能不能挺過來,就看是否撐得過未來這三天了。”
這麼說來,未來三天,顧雲憬也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了。
聽到他的回答,傅斯年的心瞬間跖到了谷底。
“那桑博士,雲憬存活下來的希望,大概有幾成?”楊舒蘭問。
“這個不太好說,保守估計……有三成吧。”桑博士回道。
才三成!
所有的人都被這個小概率給打擊到了。
儘管傅斯年被“三成”這個數字打擊得不小,但他心裏很清楚,能有這樣的結果,在目前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換成其他人,只怕顧雲憬連手術檯都下不來了。
“謝謝你了桑博士,你給顧雲憬做了一夜手術,一定很累了,我派人給你在這裏準備了一個房間,請先去好好休息,未來這三天,還需要你時刻留意她的病情。”
“桑博士,請隨我來。”徐勇楠在一旁客氣地向他引路。
“麻煩了。”桑博士實在是很疲乏了,也不推辭,說了這句,便在徐勇楠的指引下回房休息了。
顧雲憬術後,便被推進了icu病房。
因爲她現在需要絕對的靜養,所以沒有特殊情況,一律禁止探視。
幾個人站在窗外,看着她的頭還有身上被插了好多儀器,大家的心裏都不好受。
梁白庭雖然現在很想守在這裏,一直看到她醒過來,但想到昨晚傅斯年對他說的那番話,他便決定回去一趟,找父親當面把事情問清楚。
他轉頭,向一旁的殷琴說道:“我還有點事情需要去處理,如果她有什麼事,請你一定要通知我。”
“好。”殷琴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情,竟然同意了他的請求。
梁白庭最後再不捨地回頭,透過玻璃窗看了病房裏的顧雲憬一眼,然後轉頭,大步離開了那裏。
…………
“少爺,副總統現在正在開會,您不能進去。”祕書在門口攔着,卻擋不住怒火中燒的某個男人。
“讓開!”梁白庭纔不管他現在在幹什麼,現在,他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雖然他很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是父親做的,但是,除了父親外,他已經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要劫持顧雲憬了。
“嘭”地一聲,他大力踢開會議室的門。
在座的十多個人除了梁朝陽外,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
“我有話要跟梁副總統單獨說,其他的人全都給我滾出去!”看着父親的方向,梁白庭冷冷喝道。
聽他這麼說,與會人員全都集體起立,準備出去。
“我都還沒有發話,你們去哪?”梁朝陽冷靜地說了一句,“會議繼續!”
大家面面相覷了一眼,最終,又都坐了下來。
“好啊,”梁白庭隨便抽出一把椅子,然後坐下來,“既然梁副總統不願意單獨跟我談,那我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問你好了,顧雲憬,是不是你派人劫持的!”
“啪!”梁朝陽一隻大掌猛地拍在會議桌上。
他的力道太大,直接將會議桌上那些水杯裏的水都震了出來,與會人員被他這一掌拍得,全都嚇得心驚膽戰。
他的助理見此情形,趕緊用眼神示意,讓其他人全都先退出會議室去。
十秒鐘時間,偌大的會議室裏就走得只剩下梁白庭以及梁朝陽和他助理三人。
“現在您可以告訴我真話了吧,顧雲憬,是不是你派人劫持的?”梁白庭盯着父親,神情複雜。
面對兒子的質問,梁朝陽也是十分氣憤:“你這麼問,不就表示你已經認定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了嗎?”
“我只想聽到您親口如實告訴我,是不是您做的!”梁白庭執着地回道。
“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梁朝陽意味深長地看向兒子。
“爸!我是您的兒子,難道連我都聽不到您的一句真話嗎!”梁白庭對父親充滿了失望,“您要對付傅斯年,我沒意見,但請您用正當的手段和方式,顧雲憬她是無辜的,更何況,她還有孕在身,您怎麼能將毒手伸向一個即將臨產的孕婦呢!”
“顧雲憬那個女人可是害得你妹妹終身監禁的罪魁禍首,你到現在竟然還在幫她說話!”梁朝陽很氣憤,真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給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到現在都還這麼維護她。
“到底是誰造成妹妹現在這樣的局面,不用我說,我想您心裏也應該非常清楚,怎麼能把責任全都推到雲憬身上!”梁白庭講出事實。
“住口!”梁朝陽生氣地將桌上的杯子推到地上。
“政治上您用什麼手段,我無權過問和干涉,但如果您要再對顧雲憬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再袖手旁觀的!”說完這句,梁白庭便起身,拉開會議室的門,然後決然離去。
“這個畜牲!”梁朝陽被兒子氣得不輕。
“副總統,您別動怒,少爺他只是一時年輕氣盛而已。”助理安慰他。
“我看他是被鬼迷了心竅了!”梁朝陽氣得渾身顫抖。
………………
夜已經很深了,傅斯年輕輕地推開阻擋在他跟顧雲憬之間的那扇門,像是怕驚擾了她的美夢一般,連走路都是那麼小心翼翼。
來到她的病牀前,他拿了一把椅子,在她身側坐下來。他的手裏拿着的,正是昨晚李旭交給他的顧雲憬的日記本。
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筆記本,看起來樸實無華。就跟顧雲憬的性格一樣,爲人低調,可是展開後,卻會發現內在卻豐富多彩,讓人慾罷不能。
藉着牀頭昏黃的燈光,他無聲地將日記本翻開,默默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