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樣了?”看到兩人出來,梁白庭趕緊走過去。
顧雲憬搖了搖頭:“這次的事情對小琴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不管我們怎麼安慰,都沒有效果。”
聽到她說的話,梁白庭眼裏的光黯淡下去。
“是我的錯,我應該更謹慎一些的。”他的語氣透着內疚和自責。
“你也不要再把錯都推卸到你自己身上了,這件事情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小琴不是糊塗人,她早晚都會知道。”顧雲憬安慰他。
“雲憬說得對,”傅斯年贊成她的觀點,“事到如今,再說那些已經無濟於事,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怎樣處理後續的事情,讓這件事情對殷琴的傷害值降到最低。”
“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顧雲憬問。
“還是先得找到傷害她跟孩子的罪魁禍首吧!”傅斯年回道。
“你那邊調查到什麼具體的線索了嗎?”顧雲憬又問。
“快了,徐勇楠正在跟一條線索,應該很快就能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了。”想到那個黑暗勢力,傅斯年的表情就比剛纔更凝重起來。
……
“不要!”殷琴大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
剛剛,她在夢裏夢到她的孩子了,他滿臉是血,哭着問她,爲什麼沒有把他保護好,他是多麼想來這個多彩繽紛的世界看一看,可是他卻連一眼都沒來得及。
她的聲音吵醒了趴在牀邊的梁白庭,他連忙起身:“怎麼了?做噩夢了?”
“你怎麼在這裏?”殷琴看到他,隨即想到自己被毀的那半張臉,趕忙拿手捂住,“你出去!我不要見到你!”
“小琴,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梁白庭想要先把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我不要看到你,你走!”殷琴拿受傷的那隻手去推他。
“我是不可能走的,我必須要在這裏照顧你!”梁白庭捉住她的手,不讓她隨便亂動傷到自己。
“你不走是嗎?好!我走!”殷琴見說不動他,於是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只是因爲她受了太大打擊,身體一下子垮掉,她纔剛下牀,整個人都有些虛,險些摔倒在地。
“小琴!”梁白庭心疼地把她扶住。
“我不要你管我,放開手!”殷琴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臉,趕緊埋下頭去。
“小琴,你冷靜一點,我知道我騙了你是我不對,但我……”梁白庭以爲她是因爲記恨他,所以才這麼排斥自己的,於是向她解釋。
只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殷琴就把他的話打斷了:“我求你了,你放我走吧!”
她不要讓他看到這麼醜陋的自己,這是她最後的一點尊嚴了。
她的話帶着哀求,梁白庭聽得心都發緊了。
殷琴剛包紮好的地方因爲劇烈的動作,傷口撕裂開來,血水染紅了紗布,浸了出來,看得觸目驚心。
梁白庭擔心她會再傷害到自己,只得妥協:“好,我出去,但你必須聽我的話,乖乖在牀上躺着。”
“那我先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傷口吧。”看着她受傷的地方,他又說。
“你出去!算我求你了。”殷琴一刻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
看來她真的很恨他……
梁白庭心裏很難過。雖然很想留下來照顧她,但又怕再刺激到她,只得走出了病房。
……
顧雲憬接到梁白庭的電話後,馬上趕來了醫院。
“小琴現在怎麼了?”看到他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她問。
“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梁白庭起身,“她現在一定很恨我,覺得我欺騙了她,但我也是無奈之下,纔想到去找個孩子來頂替,我不是存心想騙她的。”
“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是爲了小琴好,才那樣做的,你不要再自責了。”顧雲憬安慰他。
“實在抱歉,我現在也是沒有別的辦法,才找你過來的。小琴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你跟她熟,你來照顧她,她應該會能接受一些,而且我也更放心。”梁白庭也知道這樣很麻煩她,可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除了找她外,還能有別的什麼辦法了。
“你幹嘛還說這麼客氣的話?我跟小琴也是好姐妹,幫她一起度過眼前的難關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顧雲憬看他也是一副很疲憊的樣子,於是又說,“這裏有我呢,你不要擔心,你先回去睡一覺吧。”
“你覺得我回去睡得着嗎?”梁白庭不放心地看了眼病房的方向。
“就算不睡,你閉目養神一會兒,也會比現在好。如果你再倒下了,小琴就真的沒有依靠了。”顧雲憬耐着性子勸道。
“不用,我就在這裏守着,萬一發生什麼事,也好來得及。”梁白庭生怕殷琴會再出什麼事,自己又沒有在她身邊。
“好吧!”顧雲憬見勸不動他,也只好妥協,“可是你也要注意身體,千萬別累垮了,小琴以後還得靠你來照顧呢。”
“我知道,”梁白庭說着,將放在一旁的保溫盒遞給她,“這次就拜託你了。這是我讓人剛熬的粥,你勸她喫一點吧。”
“好,”顧雲憬把東西接過來,擔心殷琴一個人在裏面會出事,她又說,“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好。”梁白庭點頭。
顧雲憬拿着保溫盒走進了病房裏。
房間裏光線很暗,殷琴安靜地坐在窗戶前,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發呆。
“小琴。”顧雲憬打開燈,屋子裏瞬間變得大亮。
聽到她的聲音,殷琴沒有回頭。
顧雲憬將保溫盒放在桌上,盛了一點放在碗裏,然後端到她面前:“小琴,你先喫點東西吧,梁白庭說你到現在連水都沒有喝過一口,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怎麼喫得消呢?”
“我喫不下。”殷琴搖搖頭。
“就算喫不下,也得勉強喫一點啊。”顧雲憬勸她。
“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的存在嗎?”殷琴忽然這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