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之!”謝雯娜大叫一聲,從牀上坐起身來。
“親愛的,你怎麼了?”聽到她的喊聲,alfred從臥房外跑進來。
“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夢。”意識到自己剛纔看到的那些畫面並不是真實的,謝雯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做噩夢了嗎?看把你嚇的。”alfred在牀邊坐下來,掏出手帕爲她將額角的汗珠擦去。
“我做夢,夢到我以前的一個好朋友突然消失了,好可怕。”謝雯娜依偎到丈夫懷裏。
“別怕,那只是個夢。”alfred安慰她。
“可是我覺得心裏很慌,總感覺像是要出什麼事似的。”謝雯娜摸着自己的胸口。
“可能是因爲今天的天氣有些悶,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了。”alfred拍拍她的背,柔聲說道。
“我想今天去看看我那個朋友,可以嗎?”謝雯娜擡頭,跟他商量。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剛纔的那個夢境是一個什麼不好的徵兆一般。
“可是我今天有點事情需要去處理,臨時爽約也不太好。”alfred有些爲難,“要不然明天去看你朋友好嗎?我陪你去。”
“你有事就去忙好了,我讓雲憬陪我去就好。”謝雯娜回道。
“可是……”alfred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事就去忙,不要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累贅。”謝雯娜打斷他說道。
alfred爲她將髮絲捋到耳後,然後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那好吧,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好。”謝雯娜乖乖答應。
……
程伯釗的精神狀態越發不好了,家裏的傭人紛紛在傳,他應該撐不過這兩天了。
對於大家來說,他患了這麼久的病,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而且對他來說,多活着一天,其實是一種折磨,還不如早點登上極樂。
“爸,該吃藥了。”程皓天拿着藥來到他的牀邊。
“我不吃了,”程伯釗擺擺手,“我的律師呢?他怎麼還沒來?”
“昨天他來過了,可是您那時睡着了,我就讓他回去了。”程皓天回道,“我今天已經派人去找他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過來了。”
“讓他快一點吧。”程伯釗催促。
他必須在自己清醒的時候,讓柳律師幫他把遺囑給改了。他的身體自己很清楚,已經拖不了多少時間了。
“好的,”程皓天在牀邊坐下來,把藥碗給他送過去,“爸,您先把藥喝了吧。”
“我不喝,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喝藥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程伯釗已經不再對那些藥物抱任何希望了。
“爸,我這次是請新的專家團隊根據您的病情爲您調配的新藥,您試試看,說不定會有效果呢?”程皓天耐心地哄着他。
程伯釗雖然心裏知道不會有什麼作用,但見兒子這麼有孝心,他也不想浪費了他的心意,於是伸手,把藥碗接了過去。
“老爺。”管家敲了一下門走進來。
“什麼事?”程皓天皺了一下眉。
“總統夫人和她母親來了,說是想看望老爺。”管家回道。
一聽是他的摯愛和女兒來了,程伯釗趕緊把還沒喝的藥碗放到一邊:“快!快請她們進來!”
“爸,您的身體這樣,還是等過兩天好一點了再見她們吧,我去幫你接待一下就好了。”程皓天一副爲他着想的樣子。
“皓天,我的情況你也清楚,只怕是撐不了兩天了。”程伯釗說道。
本來他就打算的喝完藥後,讓兒子陪着自己去找謝雯娜,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的,想不到她們倒先來看他了。
他只怕錯過了今天,他就再沒有機會當面跟他的摯愛懺悔了。
程皓天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我只是擔心您的身體會喫不消,您想見她們就見吧。”
程伯釗拍了拍兒子的手背,然後轉向管家:“快讓她們進來吧!”
“是。”管家應了一聲,然後走出去。
程伯釗轉向兒子:“皓天,你快幫我去拿梳子來,我把頭髮梳理一下。”
“爸,您的頭髮不亂,不用擔心。”程皓天回道。
“那給我拿件襯衣過來,我換一下。”程伯釗看了看自己身上穿了兩天的睡衣,實在是顯得自己很沒有精神,於是又說。
“爸,您現在本來就是病人,就不要再折騰自己了,麗娜阿姨和雲憬妹妹又不是外人,而且她們都很善解人意,不會介意的。”程皓天安慰他。
“可是我想給她們留下一個好一點的印象。”程伯釗的語氣有些無奈。
他馬上就要走了,他希望在她們的印象裏,他的形象不要太糟糕。
“爸,您現在這是特殊時期,我相信她們會理解的。”程皓天回道。
“那你扶我起來到沙發那邊去吧。”程伯釗說着,就要去掀被子。
“爸,您的身體這麼弱,就不要下牀了,我會替您向麗娜阿姨她們解釋的。”程皓天阻止他。
程伯釗想堅持下牀,這時,顧雲憬和謝雯娜走進來了。
“麗娜阿姨,您來得正好,我爸執意要下牀,我怎麼都攔不住,您快幫我勸勸他吧。”看到她們,程皓天求助道。
聽到他說的話,謝雯娜趕緊把包放下就走過去。
“你身體不好就躺着,跟我還這麼見外嗎?”她略有些責備地說道。
程伯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顧雲憬,滿肚子的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爸本來還說想親自登門拜訪呢,可是他身體這樣,實在不宜出門。”程皓天在一旁說道。
聽到他說的話,謝雯娜又是心疼,又是難過。才只是兩天沒見,他看起來又虛弱了好多。
“你怎麼突然病得這麼嚴重了?”看着他,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其實我的病已經拖了很長時間了,我知道,我馬上就快要不行了。”程伯釗笑了一下,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