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悟 >第一百零四章 深入
    小女孩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她前後反差太大,剛剛雙眼還在爆射激光,突的收回了,沒有過度,直接來了個四川變臉式的硬變化。

    就這樣出現的一副暖意十足的卑微神態,你能輕易相信她嗎

    我總感覺她朝我們勾手像是死神的招手,不免有些牴觸。

    火星娃詭異的思維使他擁有超常規的疑心,他立刻發問“你不生氣了”

    小女孩端正地看着我肩膀上的鬼鴉,並不遮掩敬意,“它想喫我都行。”說着,她做了個優雅的轉身,退回了金屬球中。

    從她簡單的言語和神態中,我收穫了兩個重要信息。首先,她認識鬼鴉,估計也認識鳥人。其次,她惹不起我肩膀上的小傢伙。

    就在我分析利害關係的時候,火星娃叫了我一聲,用錯綜複雜的眼神詢問我是否進去。雖然這傢伙面相標新立異,且籌謀巨滑,但他剛剛六親不認的做法還是很暖心的。

    再有就是,上天無路,入地有門,你能如何跟着走唄。反正她惹不起我肩膀的小傢伙。我管它爲何而來,只要它能把我安全送出去,拜個把兄弟都行。

    心理踏實些了,我笑着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轉頭輕聲說“注意周圍。”

    “知道了。”惡少和劉睿聰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是個人就能察覺小女孩的態度轉變太突然,換句話說,她和之前似乎就是兩個人。這麼變態的雙重性格,就算她真打算嫁人,火星娃婚後也沒有幸福的可能。更何況,她之前可有過紅口白牙你們出不去。

    不過,有火星娃在前面探路,我們還是比較輕鬆的。可當我邁進銅質通道內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裏面的銅質光滑如新,金光燦燦的,乍一看都會認爲它是純金的。腳下是一條斜向下的臺階,整條通道內沒有其它顏色,完全都是銅質的。索性不是深不見底,20米左右的盡頭似乎是出口,不然我都不敢邁步。

    帶路的步伐輕盈,我們也探頭探腦地向下跟進。我隨手摸了摸身邊的銅壁,感覺特別細緻、油滑,以至於手電光打上去,折射後不管你看向哪裏都覺得很耀眼,加之上面無數人影晃動,使人頭昏眼花的。

    火星娃繼續臭不要臉的糾纏着那個妖紅色的小惡魔,似乎求知慾很強,一直詢問着這銅質通道的構造和原理,感覺就像一個小學生第一次參觀航空母艦,不停的追問艦長各部件的作用。

    小姑娘也回答,但我發現她並不直接回答,明顯誠心給你懟名詞。

    就算是物理教授在場,也未必聽出什麼,火星娃卻遊刃有餘地追問着。

    我是聽不懂,轉頭輕聲問惡少“看得出來年代嗎”

    他早就在觀察了,堆積了一臉焦慮,“只能推測是現代品。”

    “怎麼說”

    “可能是我見的東西還是太少了,只記得一面晚晴的銅鏡,做工絕對沒有如此細膩。雖然沒什麼紋路修飾,但這麼大的銅質通道,而且是一體的,當代的小廠子都做不出。而且古時候的銅就是錢,除了皇家,沒人能奢侈到這種程度。所以,非說這東西是古董,你得先承認這地方是個帝王墓。”

    我說“西山不是有墓葬羣嗎”

    “有是有,那小崽子就成陪葬品了。”他骷髏眼中的敵意未減,向前拱嘴,“還是別打擊火星娃了。”

    我知道他話裏有話,在我肩頭鬼鴉出現之前,火星娃在緊要關頭站在我們一邊,所以現在他死纏着小女孩,我看着也就是一種低俗的手段而已。小女孩也是個人精,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只不過,這兩個人都在裝,甚至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裝,只看誰能裝到最後了。

    我正琢磨着,小女孩突然停了下來,她面前出現了一個一米多高的圓柱形,碗口粗,頂部是個臉盆大小的銅盤,像是個講臺。

    “能活動”火星娃嘶啞地表達了難以置信。

    小女孩點點頭,用手轉動了一下,“咯啦啦”的滑動聲出現。

    都不用仔細感覺,明顯有什麼東西從腳下滑了過去,而且數量龐大,絕不是一體的。

    對此見怪不怪的人攜着火星娃繼續向前。

    當我走到她的操作處一看,原來類似於操作盤,是幅八卦圖,可以左右旋轉,沒有任何標識,更沒有修飾。但是,上面紋路磨損嚴重,明顯是經常使用。

    就在我觀察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站不穩了,努力控制了一下平衡,發現整個通道似乎正在動,速度很遲緩。

    除了小女孩和我肩頭酣睡的鬼鴉外,所有人都很迷茫。火星娃是不會憋在心裏的,“媳婦,是槓桿原理嗎”

    這次她並不吝嗇,“腳下還有一層空間,裏面是滑動的配重珠,轉動八卦圖上可以操作配重珠兩側滑動,很簡單。”

    “配重如何驅動”火星娃追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搖搖頭,一臉侷促,明顯不想在說這個了。

    我看了惡少一眼,他也是滿臉震撼。走來的一路我都仔細觀察了,通道就是一體的,沒有鑄接或焊接的跡象。也就是說,3米直徑的銅質通道,20米長,是一次成型的,被分成兩個中空的空間。尤其是腳下的小空間,它是絕對封閉的,裏面有配重珠,用不知如何驅動,以槓桿的原理變化通道的角度。並且,兩端的門是自動開啓和關閉的,上升到最高點開啓,稍有下降就會關閉。

    我能力有限,無法在腦海中粗略勾畫出它被隱匿起來的輪廓。

    劉睿聰也在撓頭。惡少對他說“蹺蹺板玩過嗎”

    他聽了馬上點頭“原來剛纔從階梯下滑過去的就是配重啊。”

    “嗯,你又聰明瞭。只不過在水裏阻力較大,它升降的速度相對遲緩。”惡少眼神一變,“知道那門是怎麼關閉的嗎”

    劉睿聰想了一下,試探性地說“若是說開啓的話,設計個豁口就可以了,只要角度剛好,門就開了。但關閉好像並不容易,門應該是靠重力開啓的,門軸在下面,沒有唉,是不是剛剛配重將它推回去的啊”說着,他用手電往回照了一下,看到那門的確已經關閉了,他又回頭和我們傻笑了一陣。

    惡少贊同地一笑,“看不到它的整體,你能猜出這麼多,已經很不錯了。”

    “怪不得你們沒發現,太隱祕了。”他顯然是在說我和惡少在這裏泡屍水浴的時候沒發現這個銅傢伙。

    我糾正說“他贊同的不是這水下通道設計者的智慧,而是在讚歎你的思路總是如此清晰。”

    他稍稍一愣,隨即虎頭虎腦地傻笑,不好意思地說“你們都比我聰明。”

    “不一定”惡少一指火星娃,“他現在的腦子都不是自己的。”

    我們統一大笑。就算火星娃是在裝的,這哈巴狗的神情也一定是與生俱來的,腦子裏沒有的東西誰也無法表達,既然他能演繹的如此細膩,分明透露出他骨子裏就是這麼個人。視色如命的人。

    我們聊了一會兒,通道角度變化的速度已經趨於平緩,只是腳下的臺階正在扭動,實在令人難以忍受,因爲我們不可能像火星娃那樣用四條腿站着。他懷裏的小女孩總是有意無意看向我肩膀上的鬼鴉,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不覺得它是個累贅了。

    趁別人不注意,我對惡少伸出了四根手指,提醒他這通道其實能通向四個方向。之後我將手指斜上,那意思是說小女孩想帶咱們上去。

    我之所以這麼想,並沒有反駁劉睿聰的意思,他考慮的沒問題,只是他漏了一點,配重驅動的問題。既然配重能逆行向上,我們都想不出如何驅動,也就有了順行的可能。我跟惡少示意後,他微微搖頭,五根秸稈手指一直在抓撓。

    我心中轟的一下,的確,我也漏了一點。要知道,這潛艇一樣的東西是小女孩從下面開上來的,也就是說,它能通往多少個方向必須要看下面到底多深。

    我自責了得有2分鐘,臺階立面和平面終於完成了互換,我們開始往前走。

    就這樣,我們竟然稀裏糊塗的離療養院越來越遠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跟着小女孩,要知道,她可以把我們帶到這裏,肯定也有能力帶我們回療養院,所以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只不過,大家都在裝而已。或許,她要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然後一網打盡也說不定。

    我胡亂思考着的時候,最上面的兩個妖孽停了下來。與我們猜測的一致,沒過多長時間,通道緩慢止在了45度角,前面的圓門突然打開了。

    由於這陌生而華麗的銅製空間給我產生了熟悉的恐懼感,加之如同電梯一樣的憋悶產出了壓抑心理,我急切地跟在兩個妖孽逃了出來。

    可我只是向外看了一眼,剎那間,所有混亂而繁雜的思緒灰飛煙滅,整個人定格了。

    身心俱震的時候,會感覺到心跳的節奏,但那節奏既混亂又暴躁。總之沒法控制,就好像它要跳槽,就是不聽你使喚。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成了雕像。因爲我們面前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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