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能叫他梁師傅了,“河間”
“你是”他聽出了陌生感,那隻老手已經摸到了後腰上的手槍。
我不知道這把k23od0是不是獨眼龍他們帶來的,但是,這是一把比賽級軍用手槍,在惡劣的環境中有特別高的耐久性、防水性和耐腐蝕性。它還有一個設於槍身的兩邊的手動保險和彈匣卡筍,使得雙手皆能輕鬆操作。
河間的手指已經摸到位了,我甚至能聽到保險鬆動的聲音。他跟獨眼龍窩了一肚子火,是否誤判,彈夾裏那12顆銅玉米也一定會傾瀉而來。
因爲我們不是冥族人。
安懿摸索的揹包裏有什麼,我心知肚明,那幾樣女士用品擋不住aa18高壓子彈,儘管我有把握在河間開槍前擋在她前面,可我並不認爲自己是防彈衣,就算是,在這個窄小的通道內,流彈也可能要了她的命。
只有5米左右,可惜來不及了。
我真想斬斷他那隻滿是褶皺的糙手。
如果可以,就好了。
現在,只能當肉盾了,希望子彈長眼,別傷到她。
這樣的劇情變化我不需要。
在我向前竄的時候,對面突然出現一條黑線。
我立刻感覺到肩膀被熟悉的力量鉗住了,扭頭一看。
它正朝我邀功。
我還是首次因它的到來而激動,伸手接過它叼着扳機護手的k23od0,又摸了摸它黑亮的頭以示獎勵。
小傢伙用頭在我耳邊蹭來蹭去,那眼神絕對是一眼一萬年的灼熱。
安懿比我從容,她彷彿沒發現鬼鴉的到來,已經掏出了“武器”,如同在後花園柳蔭下般的漫不經心地走過去,對準目瞪口呆的人,“嘶”的一陣亂噴。
我以爲那是防狼噴霧,明顯還是太嫩了。
作爲主角,河間也是略微一頓,突然就是地獄般的慘嚎,震人耳膜時雙手抱頭,整個人突然側摔,像是掉入岩漿裏一樣瘋狂的亂刨。
幸好這震人心魂的場面不長,不到十秒,這老小子就只剩下渾身抽搐,還有喉嚨裏不時出現嗆水的“咕嚕”聲。
安懿已經收回了武器,拍拍小包,輕移蓮步,優雅彎腰,拿了鑰匙,轉身打開牢門。
獨眼龍第一個衝出來,瞪着“聚光燈”看了看冒煙的屍體,“臥槽白數了。”
“傻吧。你認爲他不敢殺你”安懿瞪了他一眼,手電光橫掃了一下,“再往前走,有電梯,出去等火星娃他們。有人受傷了。”
“誰”獨眼龍知道問也是白問,從滿地的裝備中尋找手電,還是不死心,“安姐,你呢”
“我死不了。”安懿冷聲說。
“哈,也是。”獨眼龍尷尬着打開了找到的手電,但氣勢同樣很弱,他看不到強光後的安懿,卻看到了我的腿。
“這兄戴是”他疑惑着伸着脖子想要看清。
安懿扭頭看了我一眼,“林子。”
獨眼龍恍然大悟的表情,突然抱拳,“林哥,我差你條命。”
我心中揪痛的時候,獨眼龍找到瓶水,像吸允長江一樣一口乾,而後在胖子的眼神催促下,他纔不情願地跟上了逃亡的部隊。
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嗅着腐化的酸臭,我傷神地看着她,“還要去哪”
她聳肩,“我沒事兒了。”
“那你還不跟他們出去,火星娃他們死不了。”
“我知道。”
“那你知道這很危險嗎”剛剛那幕的確讓人心有餘悸。
“不是有你麼。”
我心裏一暖,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但我馬上意識到,不能帶着她,“我還有事。”
“我不妨礙你殺人。”
“你見不到他,就是你殺的。”她在分析我的表情,“你跟我說的。”
“什麼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她真是在檢驗我是不是個騙子,“我們以後還會見到”
她不予置否地一笑,“從我的角度來講,是我們之前見過。”
我苦笑,“雖然見過,但你現在還不相信我。”
她從容點頭,“眼見爲實。”
我整個人都虛脫了,她不會拿這事開玩笑。
也就是說,我還會逆行一段時間,而且我去見她了,跟她全盤托出了,只是,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沒人會相信。換成別人,可能連驗證都不會,直接就把我看成精神病了。她沒有。
只可惜,我現在並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不是騙子,於是板着臉說“那你要傷心了,我現在打算驗證一下自己能否影響事情的發展。”
她眨眨眼睛,“你影響不了。”
“你說沒有他”
“是你說的。”她提醒我。
“好,是我跟你說過,也許吧,反正我現在變卦了,我什麼都不做,如果事情按照我記憶中的情況發展,那麼,他一定會出現。”人都是自私的,我說這些並沒有負擔。
“那你就是騙我嘍”她眼神陰冷。
“你就算用剛剛的化骨散對着我,我也還是”見她手伸進了揹包裏,我伸手示意她不要激動,“也許見你的不是我。”
“我也這麼認爲。”她還是把武器對準了我,“但是,你還得去做該做的事兒。”
“爲什麼”
“那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跟我說,得逼你,不然他們也會死。”她冷漠地看着我,簡直就是在看真正的敵人。
我瞬間就明白了,她說的是我之前已經料到的事情,火星娃和劉睿聰的安危。
劉睿聰爲什麼沒和惡少去羅布泊找我,想都不用想,因爲火星娃沒去。火星娃不去,是因爲他個家。
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也沒有其他人做,剛剛見到的那個“小三兒”不一定會跟他回家,也就不會給他生孩子了。沒孩子,沒老婆,那就不是爲了家。就算小三兒還跟他,那也是女友,爲了陪女友不去幫忙,便是重色輕友,是個爺們兒都不會這麼幹。所以,他一定會去,他去了,劉睿聰保證跟着。
還用說嗎
多兩具死屍而已。
我忽然想起了張愛玲。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
我比她慘,我沒有任何辦法,失去和擁有都由不得我,我只能活在別人的角色中,固定演繹其曾經的彷徨。無論多麼悲涼。
這時候,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她急匆匆跑過來,一下驚呆了,用手遮着強光演繹着一小樽雕像。
到了這個時候,她額頭沒傷,便不是火星娃的老婆。所以,無論她急着去哪裏,遇到我,都等於急着去死。
我正在氣頭上,扭頭看着安懿,“我跟你說過她怎麼死的嗎”
安懿瞥了我手裏的k23od0一眼,“反正沒外傷。”
沒外傷,那就只有溺亡。
我沒水,也沒那個能力,更沒那個閒心。
撿省事的來吧。
如果我的身份是固定的,且無法影響事件發展,那麼,隨心所欲便是正確無誤的。
這是我第一次開槍,第一次面無表情地將一梭子aa18高壓子彈傾斜於一位女同志的身體,而且還是個小女孩。
在我傷天害理的時候,身後的美人正用“化骨散”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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