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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曹晃的腦袋，這些銀票是從曹晃身上搜出來的。”林霄盯着燕歌的雙眸，輕聲說道：“拿着它們，帶着小雀兒離開坤寧郡，防止出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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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一下子就聽懂林霄話語當中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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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晃身死，連頭都被砍了，曹家一定會知道，差別只在於時間問題，曹家一知道，立刻會追查下來，就算是林霄將曹晃丟進山林裏被野獸喫掉，毀屍滅跡，曹家說不定也可以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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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查出是被林霄斬殺的，那很難，也沒有直接的證據，頂多就是猜測，但若是查出燕歌和小雀兒，兩人難免又會有危險，說不定會被抓住嚴刑拷問，後果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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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就是連夜離開臨安，離開坤寧郡，走得越遠越好，在曹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遠離此地，讓曹家就算是尋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也無法找到她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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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兒還有着外鍛修爲，燕歌內勁被廢掉，但筋骨沒有受損，也有外鍛修爲，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自保之力，起碼長途跋涉不成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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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賊，你也有今天。”燕歌打開布包，看着曹晃那一張佈滿驚恐的臉，頓時怒罵，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看向林霄：“多謝你，後面的事情我和小雀兒會做好，你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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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燕歌那一張依舊有俠氣的臉，林霄點點頭，提出告辭，並帶走曹晃的腦袋，要將之處理掉，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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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涼清幽如水，林霄呼出一口悠長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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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晃已死，此事到此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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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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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曹家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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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從未這麼想過，也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資格，就算是自己是武道宗師，也沒有資格隨意去判決一個家族能否存在，除非這個家族所作所爲如曹晃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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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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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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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其中肯定也是存在一些齷齪，但世間有光明就有陰影，哪裏沒有齷齪，就算是鎮武司當中也有，不說其他的，就說鐵壁，是不是就是一個齷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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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鐵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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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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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其實很想獨善其身，過着自己的小日子，悠哉又快樂、無拘又無束、自由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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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無奈，這世間不公太多，欺壓也太多，有時候親身經歷或者遇見了，不得不奮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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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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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要有兼濟天下的能力，林霄自認爲自己現在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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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要怎麼樣才能夠兼濟天下？
身居高位，制定規則，讓他人來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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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腦子裏的念頭就越是雜亂越是無章，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想了，乾脆不想了，林霄突然哂然一笑，自己這是喫着鹹菜操着富人家饅頭夠不夠喫的心啊，可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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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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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晃的屍身在北郊山林餵食野獸，腦袋則被林霄帶到東郊丟入河流之內養魚去了，就算是曹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找到，起碼能夠讓曹家頭疼上好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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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林霄坐在屋頂望着天空明月發呆，旁邊放着一罈酒水，元武坐在對面，正咕咚咕咚的灌着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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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你有啥心事啊，說來聽聽。”元武灌完酒水一抹嘴巴，大大咧咧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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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侄，你遊歷過不少地方吧，應該也有遇到不平事，怎麼處理？”林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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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事啊，那可真遇到了不少。”元武微微一怔，沒有想到林霄會這麼問，但還是哈哈笑着迴應：“還能怎麼處理，沒看到的不知道，聽說的也難以分辨真假，親眼看到的能管就管，管不了就算了，有什麼好糾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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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就體現出元武和林霄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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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就是那種看到了管不了，就會一直惦記着的人，元武似乎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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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或許也和經歷有關係，當你經歷多了、看多了，或許想法就會有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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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其實你應該走出去，走出這裏，臨安太小了，坤寧也不大，天鶴流追求的是無拘無束的自由，每一代天鶴流的傳人都是如此。”元武說道：“走出去，去更加廣闊的天地闖蕩，那時候你的種種疑問，說不定就能夠得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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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擔心阿正吧？”元武又接着說道：“其實不必擔心，我會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起碼是幾年，幾年後，阿正也都長大了，另外，小師叔你也不能一直將阿正當做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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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兄如父，尤其是在雙親都不在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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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兄長，林霄其實一直都操着老父親的心，而父母，永遠都會覺得自己的孩子還沒有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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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林霄的心在動，一種想要掙脫束縛的感覺愈發強烈，掙脫束縛，展開雙翼，搏擊長空，如那天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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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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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已至，這是一家人圍桌的時刻，家家戶戶皆如此，只是有些人家孤單一人無所陪伴，只能孤孤單單，而有着人家張燈結綵熱熱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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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準備好一大桌年夜飯，大多數人都到齊了，卻差了曹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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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兒呢？又跑哪裏去了？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曹家家主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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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快回來了。”曹晃生母立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