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陛下進去後,還把內室的門給帶上了!
嘖嘖嘖,這要是放到旁人,送個那樣的破錦囊給皇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皇上可是北臨國的帝王,是北臨國的天!
但凡有人在皇上生辰之際送不好的禮物,那都是晦氣。
是不把皇上和北臨國放在眼裏。
面對這樣藐視皇權的人,皇上自然會嚴懲。
哪怕是妃嬪,也免不了貶位份,受罰。
可他看皇上這個樣子,似乎打算將事情翻篇了?
不,一定是他搞錯了,皇上一定是進去懲罰江美人的!
內室,傾顏本來是想用眼淚度過此劫的。
結果由於演得太入戲,淚腺發達止不住眼淚。
加之被自己給說得,真是爲自己感到委屈啊,然後眼淚就更加止不住了。
可她又不想當着那麼多奴才的面哭,只好躲到房間裏緩和情緒。
誰知才進屋不久,被身後巨大的關門聲給嚇到了。
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個明白,就被人從身後擁住。
鼻尖聞到熟悉又久違的龍涎香,以及感受到身後強健的身軀,傾顏便知道是皇帝。
作爲女人的矜持,她條件反射性地掙扎了幾下。
然而,男人圈在她腰間的手更緊了。
掙扎無果,傾顏只好嗔怪地道:“皇上不是嫌棄嬪妾繡的錦囊醜麼?便連着嬪妾一塊兒嫌棄吧!”
對於傾顏耍的小性子,身後的男人非但沒鬆開她,也沒有惱她。
傾顏反而聽見身後傳來男人鼻息間的輕笑聲。
由於彼此貼得太近,傾顏感受到男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後脖子上,不太好受。
傾顏聳了聳肩,緩解這種異樣的感覺,嘴上不高興地說:“皇上笑什麼,難道嬪妾說的話很可笑嗎?”
語音剛落,傾顏腰上傳來一股力量,將她整個人轉了一圈。
下一刻,她從背對着男人,變成了面對着他。
而他那雙寬厚的大掌,還是落在她的腰際,固定住她整個人。
傾顏擡頭,詫異地望着男人。
此刻,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難得的笑意。
且不是那種虛僞的淡淡的笑,而是濃濃的笑意。
連帶着黑金色的眸子裏,也泛着柔柔的漣漪。
不愛笑的人突然笑起來,只一眼,便讓人陷進去了。
好在傾顏淚眼汪汪的,也不是看得很清楚。
“倒不是愛妃可笑。”嬴湛一手圈着女人的腰,另一隻手掐着她吹彈可破的小臉蛋兒,“難道愛妃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可愛?”
說到最後,雙手圈緊她的腰,讓她更貼近他。
傾顏輕輕地打開男人的手,“皇上說的哪裏話,嬪妾該是和那醜錦囊一樣討嫌纔是!”
“......”嬴湛倒也不惱,視線落在她的紅脣上,“你這張嘴呀,當真是越發不饒人了,說了那麼多風涼話,還沒氣夠,肚量竟是這般小,嗯?”
傾顏:“......”
是咯,他想找她麻煩就找麻煩。
衝着她撒了氣,心裏舒坦了,現在想收就收。
再說了,您還不是喫這一套。
不然她剛剛要是忍氣吞聲,估計他還在衝她發火呢。
傾顏撅着嘴,“嬪妾不過是小女子,哪有皇上寬宏大量,嬪妾送了那樣醜的錦囊給您,您還送書教導我,不愧爲北
誰還沒點小脾性了!
嬴湛:“......”
他何曾聽不出來,她嘴上可勁了拍馬屁。
可話裏話外,說的全是風涼話。
作爲帝王,多的是人對他阿諛奉承。
面對女人偶爾的耍性子,倒是有趣。
可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他是沒多少耐心的。
也不覺得需要花費那麼多時間在女人身上。
因爲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比如治理江山社稷,主宰一切!
此刻,嬴湛面對女人不依不饒的態度,再次寒了臉。
放在女人腰間的手也鬆開了,而是負手站定在原地。
這樣的他,透着一份令人不敢親近的冷漠與疏理,令人遍體生寒。
“朕只問你一次,你適才說再不送東西給朕,可是真的?”
傾顏感受到男人的態度在一瞬間地轉變。
還感受到寒氣自他周身散開,讓她不寒而慄。
果然,男人是善變的物種。
上一刻還溫和地笑。
下一刻就晴天霹靂。
尤其是嬴湛這樣的帝王,心思更是讓人難以捉摸。
真是帝王心,海底針啊!
傾顏自知偶爾的小性子是一種情趣,但不能一直耍性子。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也講究一個陰陽協調,需要靈活運用。
他生氣時,她哄他。
她再耍點小性子,他再哄她。
如今他沒耐心,她也知道適可而止。
傾顏抿了抿脣,低頭望着自個的腳尖。
雙手放在身前,擺弄着衣角。
然後,她很小聲地說:“皇上不是怪我手藝不好,做的東西難看麼?”
她的鼻音很重,聽起來糯糯的。
“你做的難看,還不許人說了?”嬴湛眯緊眼眸,看着小女人,“再說了,朕可以嫌棄你,但你不許耍小女人脾性!”
語音剛落,他就看到她委屈地扁着嘴。
接着,嬌小的身子就往他懷裏撞。
慣性使他重心不穩,連退了兩步才堪堪站穩。
溫香暖玉撲滿懷,他還聽見她嬌滴滴地說:“皇上,您不要這麼兇嘛,大不了,嬪妾再做些醜東西送您就是了,只要您不嫌棄......”
“你可以多練練手,不就不會做得那樣醜了?”嬴湛還是有點不解風情,“還有,什麼叫再送就是了,你以爲朕稀罕?”
傾顏:“......”
不稀罕你追着問做什麼?
不過,她沒和他擡槓,而是賣慘,“人家最近好忙的,傾醫閣那邊有好多病例,嬪妾又要給曹御醫她們講解病情和治療方法,還要批閱傾醫閣的病例,哪裏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練這些嘛......”
聽到這話,嬴湛眸光微轉。
是了,她還有傾醫閣要管。
傾顏說完後,覺得自己更委屈了。
就將臉蛋埋在他的胸膛,藉着還沒幹掉的眼淚,泫然欲泣。
嬴湛:“......”
又來了又來了。
她一哭,他好似什麼嚴厲的話都說不出口,也什麼都不會了。
嬴湛的雙手懸在空中,卻又因爲還在嚴肅訓話中,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