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不管,她只管趴在傾顏的肩膀上啜泣。
傾顏拿靜妃沒法子,由着靜妃哭了一會。
隔了好一會,靜妃突然身子微微後仰,離開了傾顏肩膀。
她紅着眼睛,咬牙切齒地道:“小顏顏,等皇上回來,那大理寺估計也查好這事是誰幹的了,屆時你可要在皇上跟前好好上眼藥。”
“讓皇上嚴懲幕後那個惡毒的女人,絕不能輕饒了去!”
不知怎的,傾顏瞧着靜妃這般認真氣憤的樣子,居然沒良心的想笑。
笑靜妃都累得暈倒了,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居然還滿腦子想着她的事情。
笑她哪裏修來的福氣,在北臨國遇上一個這樣好的姐妹。
她們之間的姐妹情堪比金堅,不摻一點塑料。
“好好好,都聽你的。”傾顏用手絹擦了擦靜妃的臉蛋,又替靜妃挽了輓額頭的秀髮。
平日裏,都是靜妃在鬧,她在笑。
現在她遇上事兒了,靜妃二話不說,就在她昏迷時忙前忙後地把關一切。
她難過,靜妃比她更難過。
她被算計,靜妃比她更自責,更是爲她打抱不平。
可能這就是真正的好朋友,好姐妹,傾顏這般想。
是夜,傾顏就在靜月殿歇下了,直到次日午時纔回傾梨殿。
六月十二日清晨,傾顏正在用早膳,忽聞院外傳來唱報聲。
“皇上駕到!”
傾顏柳眉微微一挑,皇帝回來了?
她放下碗筷,走到院子去迎接。
剛到院子,就見男人穿着一襲明黃色龍袍進院了。
男人身軀偉岸,勃然英姿。
然而跟在他身後的,除了李忠幾個奴才,居然還有尹貴人與章貴人。
這兩位,可是此番伴駕皇帝的妃嬪。
傾顏剛到嘴的話,在見到這兩位時,立馬就收住了。
若是她們不在,她本想在皇帝面前上眼藥的,博他憐惜的。
現今她們在,她只好將手放在腰間,“皇上聖安。”
“朕聽聞你這出了事,這便緊着過來了。”嬴湛一把扶起傾顏的手。
李忠:“......”
可不是麼,皇上一聽說傾嬪這出了事兒。
那是十萬火急般趕路回京。
這時,尹貴人與章貴人朝傾顏行禮,“嬪妾見過傾嬪娘娘。”
傾顏的視線落在尹貴人與章貴人身上。
這兩位本就姿色頗美。
經過這幾日的伴駕,更是比後宮裏開得任何花都要嬌豔。
“兩位妹妹這是......”傾顏只差沒問你們來這作甚?
只聽尹貴人柔柔地道:“嬪妾與章貴人聽聞您喫錯了東西,導致腹痛又昏迷,這便跟隨皇上來看看您。”
“那就多謝二位妹妹前來探望了,不過,本宮可不是喫錯了東西,而是有人在本宮的膳食下毒。”傾顏糾正道。
小蓮瞧着這兩位貴人就來氣。
說得好聽是來探望主子,依她看,她們是來炫耀這幾日伴駕皇上的吧?
尹貴人聽了傾顏的話,面上訕訕的。
還咬脣一臉無辜,瞧着倒是我見猶憐。
嬴湛淡淡掃了尹貴人與章貴人一眼,“朕與傾嬪有話要說,你們二人且回去罷。”
“是。”尹貴人、章貴人齊齊應了後,就轉身往外走。
兩人臨離開前,都沒少用那種依依不捨的眼神望着皇帝。
然而皇帝拉着傾顏的手,已經進了堂間,再就是進了內室。
到了內室,傾顏直直地往男人懷裏撞,“皇上,您可算回來了。”
女人的舉動太過突然,嬴湛被撞得連退了兩步。
“愛妃有了身子還這般莽撞。”說話時,男人微微收腹。
以往最愛不留一絲空隙的他,在彼此間留了很寬的位置,好似生怕壓到女人的大肚子。
傾顏雙臂攀着男人的脖子,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也不如何說話。
見狀,嬴湛擡手替女人挽了輓額角的發,“怎麼,受委屈了?”
傾顏沒說話,只是小可憐似得點了點頭。
嬴湛小心翼翼橫抱着大肚子女人,將其放在錦被上。
片刻後,嬴湛靠坐在牀榻上。
傾顏將頭枕在男人的大腿。
嬴湛薄脣輕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傾顏就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同皇帝說了。
說到最後,她顫抖着嗓音,如歌如泣地道:“皇上,當時臣妾害怕極了,每次腹痛時,我都提心吊膽的,哪怕是昏迷中半夢半醒,我也怕一醒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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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說及此,她便停頓下來,但兩人都知道這沒說出來,是怎樣的喪氣話。
“而且,哪怕現在...臣妾體內的毒解了,肚裏的皇嗣是否安好,也是未知的,得生下來才知道。”
末了,她就這般枕在他的腿上,仰望着他。
一雙噙滿薄霧的美眸,深深地望進男人的黑眸裏。
再輕輕一眨眼,一汪晶瑩的薄霧頓時瓦解,順着她的眼角流落在男人的衣料上。
隨着那汪薄霧瓦解,再剛硬的心,也好似被人揪了一下,不由得心頭一軟。
嬴湛拿過女人手裏的手絹,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淚。
他說:“傾顏莫哭,該無言面對朕的,是害你和皇嗣的人,朕已經督促大理寺儘快查出了,想來過幾日便會水落石出。”
“至於未知的事情,你也說了,得生下來才知道,你想多了也沒用。”
說這話時,男人眼底染上一層陰鷙與嗜血。
性感的薄脣,勾起一抹冷血的弧度。
只是視線觸及女人那雙澄澈微紅的美眸時,眼裏的鋒利消失不見。
男人緩緩低頭,涼薄的脣落在女人的脣上。
接下來,皇帝似乎有意哄傾顏開心。
同傾顏說的,全是在蝗神廟的趣事兒。
說他一改往年的拜蝗蟲,直接讓人放鴨子去喫。
嚇得老百姓們全都反對。
結果看到鴨子一下就把蝗蟲喫光時,全都愣住了,也不反對了。
傾顏聽了後,腦補了一下皇帝在一羣拜蝗神爺的僧人與百姓當中,反其道而爲之,讓人放了一羣鴨子喫蝗蟲。
她都能想象得到,那羣封建迷信的老百姓估計氣得直跳腳。
本來國運不順,百姓就覺得是天子的問題。
身爲天子,他不但不祭拜蝗神爺,還讓人喫蟲子。
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估計那些人都想把皇帝趕出去了吧?
不過,好在老百姓雖封建,卻也是明事理的。
想到這些,她不由得破涕爲笑,並笑出聲來。
就在傾顏哼笑時,頭頂的男人俯視着她。
嬴湛俯視着枕在腿上的女人,她有着一張白裏透紅的臉蛋。
肌膚如凝脂,好似吹彈可破。
隨着她的月份大了,臉蛋還有些嬰兒肥。
嘴角帶着俏皮的笑,美眸中泛着光亮,宛若兩點璀璨的星辰。
只多看一眼,好似心魂都能被那雙美眸給旋進去。
男人擡了擡手,修長的手指輕覆在女人的眉眼,感受着她的眉眼輪廓。
“傾顏,你笑起來好看,就該這般多笑。”
聞言,傾顏笑容微微一僵,隨即仰頭,繼續衝着男人笑靨如花。
只是那笑中帶淚,甚是動人。
令人恨不得將所有美好的一切通通都給她,只爲博她一笑。
這一日,皇帝重新給傾顏安排了御醫。
那麼,靜妃的廚子,便回到了靜月殿。
夜裏的時候,太后帶人來看傾顏。
她老人家誇了傾顏,又囑咐了傾顏注意事項。
還鼓勵了傾顏一番,纔回了承福殿。
次日清晨,傾顏照常去溫華殿晨省。
到了那兒,衆妃嬪雲集溫華殿。
不少低位妃嬪還慰問了傾顏與靜妃的身子。
對此,甭管各位是真心還是假意,傾顏都客套的做出了迴應。
數十個女人們聚在一塊兒,蔣才人突然看着傾顏的肚子,笑道:“傾嬪姐姐真真是個有福氣的,這肚子尖尖的,定是個男孩。”
邊上一個不出名的小妃子一臉好奇,“啊,這生男生女,光是看肚子就能瞧出來嗎?”
蔣才人:“那當然了,民間都有這個說法,說是女子有孕時,肚子尖尖是男孩兒,肚子圓圓是女孩兒。”
那名妃嬪聽了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樣子,好似要把這生子口訣牢牢記住。
希望將來有派得上用場的一天。
傾顏早就知道蔣才人喜歡故意說些好聽話,實則在給她拉仇恨。
後宮已經五個皇子了,她這要是再來個皇子,若是叫有心之人聽了去,還能容得下她平安誕下皇嗣?
傾顏牽了牽脣,淡淡道:“雖說民間的說法有一定根據,但也不完全準確的吧,還是得生下之後才知道。”
“都說酸兒辣女,本宮自打有孕後,一直挺喜歡喫辣的,屆時生個女兒也不一定。”
傾顏位份高,一些低位妃嬪自然是附和傾顏。
但她們也不敢說傾嬪會生女兒。
在她們看來,這後宮沒人喜歡生女兒的。
在衆人附和傾顏時,同樣是去年有孕,但早已誕下四皇子的詩貴嬪卻不太認可傾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