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們之間的關係不說有多好,但起碼還是有點相敬如賓的,不會到這個地步。

    傾顏怒瞪着男人,瓊鼻微微皺着,身子氣得劇烈起伏。

    “不願意?”嬴湛瞧着女人氣呼呼的樣子,嘴角的笑容更和煦了,“那就自個過來拿罷。”

    傾顏:“......”

    她身上一件衣料都沒,連肚兜還在他椅背上掛着呢,這讓她如何自個拿?

    尤其是在他充滿劣根性的情況下,她更不可能這樣去做。

    那隻會讓她感到更加羞恥。

    傾顏一咬牙,終是柔聲道:“皇上,臣妾求您了,您就幫我把衣裳遞過來,別再拿臣妾打趣了,成嗎?”

    語音剛落,男人倒是爽快地抓起椅背上的那把衣裳,直接朝她扔了過來。

    最後,那些衣裳蓋在了傾顏臉上。

    傾顏穿好衣裳,叫了小蓮進來給她梳頭。

    穿戴整齊後,她走到男人跟前,“皇上......”

    然而她纔開口,男人就打斷她的話,“橫豎你在這也是影響朕辦公,就不必研磨了,回傾梨殿歇着罷。”

    “......”其實傾顏本就是想跟他說,她回去了,誰知他非要搶在她前面說話。

    她自個想回傾梨殿是一碼事。

    可他這樣說,就有些不厚道了吧?

    真是條過河拆橋的渣龍,下了牀就趕她走。

    還說她在這,他處理不好公務,怪她咯?

    明明是他心猿意馬好麼。

    她可什麼都沒幹,還特意打扮的如此清雅。

    傾顏咬咬牙,應了聲“是”,就帶着小蓮離開了龍軒殿。

    李忠剛進屋,就聽見皇帝與傾顏的對話。

    心想傾貴嬪即便素雅,也是有另一番韻味的。

    畢竟五官和身姿擺在那,還有一身的氣質與內涵。

    這麼個讓男人腿軟的女子,若是在男人辦公時晃來晃去的,是讓人沒法專注批閱公文吧。

    待傾顏離開後,嬴湛看着門外,眸光幽深。

    並且,他還屏退了一二,只留了李忠一人。

    嬴湛:“李忠,秦姑姑那邊怎麼說,傾貴嬪那可有異常?”

    李忠:“回皇上的話,奴才問過秦姑姑了,秦姑姑說傾貴嬪近來除了管理傾醫閣,與靜妃聊聊天,喝喝茶,照顧一下小公主,做做塑繩運動,並無異常。”

    “甚至,她還比以往更恣意了呢,面上整天都是笑容滿面的,精氣神特別好。”

    上回,自打皇上從柔貴妃那離開,就讓他打聽了傾貴嬪的近況。

    雖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但只能照做。

    聞言,嬴湛面上一寒。

    後宮妃嬪那麼多,他不可能去關注她們每一個人。

    要不是最近後宮妃嬪都拼着命的爭寵,他還沒留意到傾貴嬪最近沒甚存在感了。

    爲了更確定些,他今日叫她來,就是試探她的。

    她果然素面朝天,穿着素雅。

    哪怕見了他,連羞怯都沒了。

    坐在他身旁研磨,也就是純粹的研磨,不會像以往那般,總是想着勾引他。

    看來,她以往在他面前的種種,全都是裝的!

    如今因爲某些原因,便不想裝了。

    嬴湛問李忠:“你可有覺得傾貴嬪反常?”

    李忠聽了後,眉頭微挑。

    他沉思片刻後,如實道:“奴才同傾貴嬪不熟,倒是沒發覺什麼,不過您這麼一問,奴才倒是覺得傾貴嬪自打生下小公主後,是有些過於低調了。”

    嬴湛:“你也發覺她近日沒甚存在感了?”

    李忠:“......”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

    但一直以爲是皇上有了新人,無暇顧及舊人妃嬪。

    所以,他便認爲傾貴嬪這是要失寵了。

    可是今兒皇上召了傾貴嬪到書房,還寵幸了傾貴嬪,又弄出那樣大的動靜,他認爲傾貴嬪還是沒失寵的。

    畢竟,皇上最討厭有人打攪他辦公了。

    可皇上要是在辦公時主動召幸妃嬪,那就代表那個妃嬪是獨特的。

    如今面對皇帝的問話,李忠也不知該怎麼回。

    他只是老奸巨猾地道:“如果您覺得傾貴嬪沒存在感的話,那就是吧。”

    嬴湛半眯着眸子,一臉的陰冷。

    他回想了傾貴嬪生完公主後的事情。

    還有她懷上皇嗣後的舉動。

    她是從懷上皇嗣後,整個人瞬間就變得素雅了。

    那時她說怕惹眼,怕拉仇恨,想低調點,他就信了。

    並且他也認爲她在孕期低調行事,於她而言是好的。

    現在都生完公主了,她穿着打扮還是素雅。

    還說什麼要有做母妃的樣子,他信她個鬼!

    柔貴妃當了母妃,怎麼還更愛打扮,更加費盡心思保養了?

    哪怕本分如溫貴妃、惠妃、詩貴嬪,在有了皇嗣後,也沒傾貴嬪那麼素。

    尤其是邱轅國送了九個美人來,後宮妃嬪競爭大,幾乎個個都在爭寵,就她跟條鹹魚一樣不思進取。

    在一衆妃嬪當中,她就顯得格外的清新脫俗。

    之前有孕時不爭寵,不固寵也就罷了。

    生完公主還這般,那就不尋常了。

    後宮旁的妃嬪生皇嗣,是想母憑子貴,想爭寵固寵。

    但傾貴嬪似乎不是爲了這些。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傾貴嬪不爲這些,那就只有爲了避免殉葬了。

    關鍵她就是懷上皇嗣後開始變了。

    思及此,嬴湛越想越覺得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找他借了龍種後,就過河拆橋了吧???

    如今她藉着他的龍種,在後宮站穩了腳跟,避免了殉葬,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除了這個,嬴湛想不出別的原因來。

    難怪她生產後,哪怕生的是個公主,也照樣喜歡得不得了。

    當時他認爲她是愛屋及烏。

    現在想想,她就是純粹覺得避免了殉葬。

    加之他的龍種好,又是親生的,小公主跟麪糰似得可可愛愛,所以她格外喜歡罷了。

    另外,無欲則剛。

    她在後宮無慾無求,沒有成爲高位妃嬪的野心,對現狀很滿意。

    所以甭管生男生女,她都喜歡。

    李忠瞧着自家皇帝陛下一臉陰冷,心知傾貴嬪攤上大事了。

    他試着寬慰:“皇上,我覺得傾貴嬪心裏還是有您的,您說......會不會是傾貴嬪與靜妃走的太近,熏陶成性啊。”

    其實,他就是想提醒皇上,後宮不思進取的又不止傾貴嬪一人,皇上實在沒必要因此心氣不順。

    除了傾貴嬪,靜妃也是不思進取的。

    還有些失寵已久的妃嬪,也早已失去了鬥志。

    可是在這些不思進取的妃嬪當中,皇上似乎只注意到傾貴嬪。

    也只在意傾貴嬪。

    “不可能。”嬴湛很果斷地否認此事,並很瞭解地道:“以傾貴嬪的性子,她是個有主意的,沒人能左右她的想法,除非那是她自個的想法。”

    李忠:“......”

    好吧,他真的幫不了傾貴嬪了。

    隔了一會,嬴湛又問:“你說,後宮女人最在意的是什麼?”

    思來想去的,她似乎沒什麼在意的東西。

    李忠:“後宮妃嬪,最在意當然是您了。”

    嬴湛不耐煩地道:“朕要聽的不是這些。”

    李忠訕訕一笑,“除了您之外,妃嬪們最在意的當然是皇嗣了,沒皇嗣的一心盼着有孕,有了皇嗣的,一心都撲在皇子和公主們身上。”

    “傾貴嬪不是很寵公主,凡是都親力親爲嗎?她既然不想爭寵,您可以試着把公主交給旁的高位妃嬪撫養,不然就是接到龍軒殿來養着。”

    “屆時,她就知道着急,知道爭寵,知道這個後宮,乃至整個天下您說了算,就會殷勤地討好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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