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湛沒回話,只是掃了眼馨貴嬪來時的那條羊腸小道。

    馨貴嬪見皇帝看着她身後的小道,訕訕一笑,語氣頗爲嬌嗔:“皇上有了傾貴嬪姐姐,自然是忘了臣妾,可臣妾卻忘不了與皇上之間的約定,天一黑就在門口掌燈盼着您。”

    “本來吧,臣妾遠遠地瞧見您的儀仗隊了,結果一直沒等到您,臣妾一時不放心,就過來瞧瞧,誰知在這兒見着您和傾貴嬪姐姐了。”

    說到這,馨貴嬪又斜斜睨了傾顏一眼,

    並且,她朝皇帝行禮後,又轉身朝傾顏行禮。

    而她雖帶笑看着傾顏,可眼神裏卻隱隱有仇視。

    這個傾貴嬪,一點江湖道義都不講。

    也不知從哪打聽到她和皇上之間的約定,竟是厚顏無恥到在她院子旁的小道上截胡,太不要臉了。

    要不是她遠遠看見皇上的龍輦,卻一直沒見到皇上,才順着找到了這。

    適才她也看見了,皇上都挑起傾貴嬪的下巴了。

    她要是沒找到這,當真要便宜這個傾貴嬪了!

    見有人來了,傾顏也就不跪着了,而是扶着小蓮的手起身。

    傾顏看了眼馨貴嬪,這位是真的香。

    不過是行禮,就陣陣馨香在她鼻尖縈繞。

    之前他讓小桂子打聽報春花時,自然知道這拂月閣是馨貴嬪在莊子上的居所。

    也曾考慮到皇帝興許是去馨貴嬪那的。

    當時她覺得靜妃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且她好不容易打聽到皇帝的行蹤,若是再等下一次,又不知是什麼時候。

    反正她同皇帝把該說的話說完就成,也沒想過要截胡。

    可是馨貴嬪這小眼神,顯然是誤會了的。

    對於馨貴嬪嬌嗔的抱怨,嬴湛對馨貴嬪道:“愛妃有心了,朕既然同你說好了,自然不會忘。”

    接着,他轉頭對傾顏說,“你且退下罷。”

    於是乎,皇帝帶着馨貴嬪往拂月閣而去。

    李忠也跟着皇帝離開。

    皇上此舉倒是讓他出乎意料。

    莫不是皇上不滿傾貴嬪因爲靜妃才服軟。

    還是因爲傾貴嬪剛剛說的悄悄話氣到皇上了?

    亦或者,是傾貴嬪過了那麼長的時間纔來找皇上,皇上當然得加倍考驗她,削削她的銳氣了。

    甭管怎樣,反正機會他是給傾貴嬪提供了,事情成不成與他無關。

    傾顏倒是沒再糾纏皇帝,而是行禮送走了皇帝。

    因爲她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正如皇帝所說,想來他心中有數。

    皇帝和馨貴嬪本就有約在先,她今日也只是來談事的,沒想過要截胡或爭寵。

    次日在溫貴妃那晨省,後宮妃嬪們好不熱鬧。

    因爲馨貴嬪昨兒夜裏被診出有喜了。

    所以,大家就圍着馨貴嬪有喜這個話題在那聊。

    說着說着,章美人突然陰陽怪氣的把戰火引到傾顏和靜妃身上。

    章美人對馨貴嬪說:“馨貴嬪姐姐,我聽說皇上早就同你約好,昨兒夜裏去你那喝茶的。”

    “結果有人居然半道上截你的胡,最可笑的是,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她都沒截成胡,反倒被你將皇上截到了拂月閣。”

    說完,她還用手絹掩嘴偷笑。

    雖然她位份沒傾貴嬪高,但她肚裏揣着皇嗣。

    別說是傾貴嬪了,就是如今的靜妃她都不放在眼裏。

    她也聽說了,傾貴嬪昨兒找皇上,在皇上跟前給靜妃和佟家求情呢。

    聽到章美人的話,其餘的妃嬪也在那捂嘴偷笑,還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着傾顏。

    好似傾顏是整個後宮最不要臉的妃嬪,沒有之一。

    在她們看來,馨貴嬪昨晚診出有孕。

    這懷孕前期最是要注意,哪怕皇上宿在那,也是純蓋棉被聊天。

    反倒是傾貴嬪這種半路截胡的最爲不齒。

    馨貴嬪:“哎呀,章妹妹嚴重了,本宮那不叫反過來截胡,我只是守住了皇上,奪走我應得的罷了。”

    傾顏早就知道章美人瞧着和靜妃一樣,性子直率,什麼話都說。

    但其實是藉着直率,在那陰陽怪氣地損人,賤兮兮的,欠收拾。

    不像靜妃,說話直接,且不會無緣無故挑事。

    章美人和馨貴嬪沒指名道姓,傾顏也就懶得同她們爭執。

    難道讓她去跟她們解釋,她昨晚沒有截胡的意思?她們能信她嗎?

    既然說不說都沒信,她也就懶得說了。

    因爲別說是章美人和馨貴嬪了,她昨晚的行爲,在任何人看來都像是截胡。

    章美人見傾顏神色淡然,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就繼續在那陰陽怪氣地說話,“這種明知道皇上與妃嬪有約,還在半道上截胡的,實在是喫相難看。”

    “唉,咱們這後宮啊,真的是人以羣分啊,也難怪這種德行有問題的,和個別叛賊之女是最要好的姐妹。”

    傾顏可算是知道章美人爲何會針對她了。

    合着是因爲她和靜妃玩的好。

    而靜妃和章美人是一個路子的,且她們的父親在官場上也是競爭對手。

    所以,章美人不待見靜妃,也就連帶着她一起不待見。

    一時間,整個堂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靜妃先是沉默了幾息,接着突然衝到章美人跟前。

    要不是章美人身邊的奴才擋在章美人面前,估計靜妃直接用拳頭伺候章美人了。

    靜妃站定在章美人面前:“姓章的,你說話不要太難聽,指桑罵槐算什麼,有本事把話說清楚,誰是逆賊之女?”

    最近她沒少遭到後宮的嘲諷。

    而她也深知自個的處境不好。

    所以,平日裏她們嘲諷她,哪怕她性子再直接,也都忍了。

    但要是說她家人是叛賊,她怎麼都忍不了!

    “好話不說第二遍。”章美人在靜妃衝出來時,條件反射性地護住肚子,她已經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了。

    不過,在奴才護在她面前時,她就在那得意挑釁靜妃,“再說了,說的就是你又怎樣?你個叛賊之女!”

    “你她-孃的纔是叛賊之女!”靜妃氣急敗壞地指着章美人,“我們佟氏一族四代忠烈,豈是你們章氏這羣不知名的狗雜碎能比的?!”

    “我們佟家軍與東丹國打了幾年的苦戰,你們章氏跑過去沒幾個月就領我們佟家的戰功,踩着我們佟氏男丁的屍體升官加爵,怎麼,人血饅頭好喫嗎?你們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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