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原本低頭寫字的嬴湛忽而擡頭,似乎不相信所聽見的。

    他皺眉看着李忠:“你說什麼”

    李忠垂頭回:“純嬪娘娘有喜了。”

    這一次,嬴湛濃眉一挑,聽了個真真切切。

    嬴湛:“朕不是賜了她避子湯”

    “可不是呢嘛。”李忠有些犯難,“奴才已經查過了,尚寢局的奴才絕對沒有換避子湯,且他們每回都是看着純嬪將避子湯喝下的。”

    他偷偷看了眼上首的帝王,“除非......純嬪等尚寢局的人離開後,扣喉嚨將那避子湯藥全吐出來了。”

    “妃嬪們的避子湯都較爲溫和,只有大劑量纔有效果,若是胃裏只殘留一點,是起不到藥效的。”

    “......”嬴湛聽了後,就繼續低頭寫字了。

    李忠只好試着問:“純嬪娘娘農女出身,沒有什麼家室背景,在後宮也沒得用的奴才,更沒幾個玩得好的妃嬪,咱們...要不要派人暗中保護她”

    畢竟,皇上待純嬪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不必,這種不聽話的女人,隨她去好了。”嬴湛聲音冷冷的,“對了,傾妃不是罰了她如今她診出有喜,罰跪就不必了,女訓她得抄好,交給傾妃檢查。”

    李忠應了聲“是”,便不再說話了。

    他知道皇上爲何寵愛純嬪,更知道皇上賜純嬪避子湯,其實是爲了保護純嬪。

    這位是後宮第二個受皇上保護才賜避子湯的妃嬪。

    上一個因此被皇上賜避子湯的,還是如今的傾妃。

    那時,傾妃剛被廢了後位,又得罪了許多后妃,位份也不高,懷了皇嗣也是難保住。

    直到傾妃被晉升爲嬪後,皇上才悄悄讓尚寢局把避子湯換成助孕湯藥。

    可這個純嬪,哪怕晉升爲嬪了,皇上也沒讓人撤掉避子湯。

    純嬪農女出身,要家室沒家室,要背景沒背景,要腦子,似乎也沒腦子,還喜歡在後宮搞事情。

    就算是個嬪,若是懷上了皇嗣,也鐵定保不住的。

    皇上待純嬪不一樣,定然不會讓純嬪永遠這樣避着的。

    等純嬪什麼時候長進了,學會在後宮生存,純嬪自然能像傾妃一樣生養皇嗣。

    可純嬪太心急了,非是要辜負皇上一番好意。

    本來純嬪就是靠着純真上位的,如今這般算計,估計皇上也沒那麼喜歡了,不然也不會不管純嬪了。

    當天,皇帝讓人送了賞賜去純嬪那,但是沒去看望純嬪。

    是夜,皇帝翻了傾顏的牌子。

    傾顏沐浴後,就在內室看賬本。

    看着看着就困了,她打了個哈欠問守夜的小蓮,“幾時了”

    守在牀邊的小蓮也打了個哈欠,“娘娘,亥時三刻了。”

    就在這時,外頭有敲門的聲音。

    小蓮聽了後,便去開門了。

    進來的是小桂子,他走到牀邊,對傾顏說:“娘娘,皇上那邊來人了,說是馨貴嬪孕期不適,皇上便去了傾梨殿。”

    小蓮“切”了一聲,“什麼孕期不適,我都聽說了,不就是那馨貴嬪近日孕吐嚴重嘛,哪個有孕的妃嬪不孕吐呀還不是藉此機會截胡罷了”

    她還聽說了,御醫們都說馨貴嬪不到三個月的身子,就已經胎位穩定。

    依她看啊,馨貴嬪是寂寞難忍纔對吧。

    不過是仗着胎位開始穩定,就可以試着侍寢了。

    還能利用肚裏的皇嗣爭寵,就在這截胡唄

    另外,據說馨貴嬪的父親呂相,在瞿北王暴斃後,一心拉攏那些邱轅國的大臣,說瞿北王是睿親王暗殺的,讓他們繼續好好跟着皇上。

    去年冬天,瞿北雪災,也是呂相前往瞿北賑災,穩定了災情。

    要不是馨貴嬪有個好爹,皇上看得起她,便也算是看得起她爹了。

    不然就馨貴嬪那小把戲,在皇上眼裏定是不夠看的。

    傾顏聽了小桂子和小蓮的話,眸光微微一轉。

    雖然她有孕的時候,皇帝是個清心寡慾的。

    尤其是她前三個月時,他碰她都格外小心謹慎。

    但那是在她也自控的情況下,雙方都保持着高度理智和冷靜。

    若是馨貴嬪此番有意截胡侍寢固寵,馨貴嬪又是那樣的頂級尤物,一切就不好說了。

    當然,女人孕期時體質弱,容易着涼,感染風寒也是常事。

    要是馨貴嬪是真的生病了,這才把皇帝請過去,她是沒所謂的。

    可馨貴嬪要是故意截胡,呵呵......

    傾顏衝着小桂子擺擺手,“本宮知曉了,你退下歇息吧。”

    次日清晨,傾顏去了溫貴妃那晨省。

    待衆妃嬪都到場後,馨貴嬪才姍姍來遲。

    這位總是人一到場,就驚豔四座,馨香四飄。

    一時間,在座所有妃嬪們的目光都落在了馨貴嬪身上。

    傾顏也轉身淡淡掃了馨貴嬪一眼。

    這位素來是個妖豔型美人兒,絕對的尤物。

    一進屋,不止是吸引住了衆人的目光,還收穫了衆人的嫉妒。

    本就風情萬種的馨貴嬪滿面春風,雪肌白裏透紅,像是一個滋潤得當的女人。

    衆人一看便明瞭,這位一點生病的樣子都沒有,哪裏是身子不適啊,肯定是裝病爭寵來着。

    總不可能一晚上就病就好了,真當皇上的陪伴是靈丹妙藥麼

    這時,蔣才人笑言:“馨貴嬪姐姐不愧是天生麗質,又天生自帶馨香,孕期都能讓皇上惦記和寵愛。”

    馨貴嬪一聽,用手絹掩嘴,羞澀一笑。

    忽而擡頭看了眼對面的傾顏,故作歉意,“哎呀,傾妃姐姐,昨夜實在是抱歉,我這正處於孕期最難受的時候,什麼都喫不下,誰知皇上知曉後,就到了我的傾梨殿。”

    “我起初並不知皇上翻了你的牌子,要不是皇上讓人去惜顏殿通報你,說是要在我那宿下,就不去你的惜顏殿了,我這才知道的。”

    “且當時我還勸了皇上的,可皇上他非是不聽啊,妹妹我也沒辦法。今日一見,還望姐姐能夠諒解,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擡眼無辜地望了傾顏一眼。

    呵,只傾妃會截胡嗎她也會

    而且,上回傾妃明知她和皇上有約在先,還截她的胡。

    關鍵還不知羞恥地跑到她的拂月閣門前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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