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寬慰宋貴人,“沒事,在我們這,你不說這種話,反而融入不了我們,且你這話還算說得輕了呢。”
宋貴人乖乖“哦”了一聲,就低頭用膳了。
靜妃一面夾菜,一面對傾顏說:“小顏顏,反正我不管啊,你這個海王,你下次要是還在後宮找別的女人,起碼得經過我的同意。”
傾顏:“我這次不是寫信跟你通氣了嘛,是你說可以的呀,還說正愁靜月殿沒個知心的人說話,要不...我回去把那封信找出來給你看”
靜妃說不過傾顏,衝着傾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不過,打趣歸打趣,靜妃還是言歸正傳。
她也端起了一杯酒,對傾顏說:“小顏顏,這一次,我也要謝謝你,謝你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和我站在一起,陪在我身邊,給我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要不然,我這一次恐怕真的扛不下去,此刻也沒辦法和你坐在一起用膳了......”
說到最後,靜妃嗓音顫顫的。
宋貴人剛加入這個小分隊,不止是聽不明白傾顏和靜妃之間打趣的話。
也不懂傾顏和靜妃此刻說的是什麼。
更不明白靜妃前一刻還嘻嘻哈哈,怎麼下一刻就紅了眼眶
於是,她只管埋頭用膳,生怕又說錯了話。
說起來,這一桌子膳食都好好喫啊,比她往日在傾梨殿用的膳食好喫多了。
傾顏瞧着靜妃說得如此動容,趕緊道:“今兒是宋貴人喬遷的日子,你就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兒了。”
說完,她還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宋貴人一腳,暗示宋貴人說話。
宋貴人接收到傾顏的暗示,忙停下用膳,端起酒盞對靜妃說,“是啊靜妃姐姐,打今兒起,我住進了靜月殿,往後還望你多多關照呢。”
就這樣,靜妃立馬收起了眼底的淚,與傾顏和宋貴人碰杯。
嘴上還不忘揶揄宋貴人,“小顏顏,我剛剛瞧見宋妹妹也是個喫貨呢,那就恭喜咱們的喫貨小分隊又添一人”
“噹”的一聲,三個陶瓷酒盞相碰撞,杯裏的酒微微搖曳。
這一日,無疑是嗨皮的一日。
接下來的日子,不知怎的,皇帝再沒駐足馨貴嬪的院子了。
哪怕馨貴嬪藉着孕期不適讓人去龍軒殿帶話,亦或者去龍軒殿求見皇帝,可皇帝通通都不見
後宮也漸漸傳出馨貴嬪根本就不是天生自帶馨香,而是香料裏泡出來的香,所以才失了帝王寵愛。
也有人說,是馨貴嬪有孕在身,不好爭寵侍寢,所以才暫時失了寵愛。
還有人說,傾妃當年有孕時,皇上還不是照樣寵
傾顏得知這些消息後,一點都不奇怪。
想來皇帝知曉了馨貴嬪不是天生自帶馨香了。
這就是她要給馨貴嬪添堵的效果。
三月初十,惜顏殿裏的奴才在搞大掃除,整理院子裏的雜物。
傾顏也在整理她書案上的書和賬本。
因爲這些東西奴才們都不敢動,生怕扔錯了東西。
而且,書案上的東西她自己整理的話,放在哪她心裏有個數。
不會出現“到了要用的時候找不着東西”的情況。
傾顏回頭看了眼小蓮手裏的陶瓷罐,這纔想起她已經很久沒調香,很久沒碰這些東西了。
沉思片刻後,她道:“把馨貴嬪那個氣味的香粉處理掉,其餘的,都分給底下的宮女吧。”
她之所以調香,本就只是爲了委婉地揭穿馨貴嬪而已。
另外,就是研製幾款新的香粉,用作美顏坊換季時上新。
她自個反倒對這些並不如何感興趣。
反正沐浴時會焚香,水裏還會放玫瑰花瓣。
是以,即使出浴後不必刻意抹香粉,也會有自然的香氣。
頭油和草本護膚品也會有淡淡的香氣,就更不用再抹香粉了。
且她清楚的知道,做一個靈魂有香氣的女子,比全身抹滿香粉的女人更迷人。
小蓮應了後,就將那些瓶瓶罐罐裝在一個竹籃裏,提出去分給宮女們。
至於那些和馨貴嬪身上相似的香粉,她一會就去偷偷處理掉。
畢竟馨貴嬪身上的馨香,後宮皆知是後天刻意而爲了。
如今這香味,在後宮人人避之不及。
再說了,也沒人敢和馨貴嬪撞香味啊。
是夜,傾顏睡得正沉,隱隱聽見耳房有公主哭鬧的聲音。
於是,她立馬就醒了。
正好這時有敲門聲,且那敲門的聲音有點急。
守夜的小蓮已經去開門了。
當門打開後,是秦姑姑進來了。
秦姑姑一臉焦急地走到傾顏跟前,“娘娘,不好了,公主夜裏突然身子發熱,還哭鬧嘔吐......”
傾顏還不等秦姑姑把話說完,就掀開被子,穿着睡袍,披頭散髮的去了耳房。
傾顏白天要起早去給兩位貴妃晨省,還要管理傾醫閣和美顏坊的事情。
所以,夜裏都是秦姑姑和乳媼帶着小小昕睡覺。
尤其是小小昕快九個月了,胃口越來越大,晚上要鬧幾次夜奶。
否則夜裏孩子哭鬧的話,她要是也跟着睡不好,早上根本起不來,也沒精神處理別的事情。
加之有時候皇帝來她這,小小昕都沒法睡耳房,得去偏院睡,她就更不可能帶着小小昕睡覺了。
待傾顏到了耳房,屋裏亮着微弱的煤油銅燈。
只見小小昕躺在牀上“啊啊”大哭,幾名乳媼圍着小小昕,不知所措。
那些乳媼見了傾顏忙行禮。
其中一個乳媼對傾顏說:“娘娘,不知怎的,公主突然身子發熱,奴婢幾個餵了她,一開始她還喝了點,結果剛喝下就又吐出來了,接着就再不願意喝了。”
頓時,傾顏整顆心揪了起來。
她擡腳至牀邊,先是用額頭對着小小昕的額頭測試體溫。
小小昕的額頭確實很燙。
然後,她給小小昕診脈。
同時,視線則落在小小昕的臉蛋上。
感受着小小昕的脈搏,傾顏不由得柳眉緊蹙。
這脈象太不正常了
與其說是生病,更像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