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先是朝淮南王行了禮,而後在上首坐下。

    待她坐下後,那女子走到中間,朝夕夕行了大禮,“小女子陶氏見過王妃。”

    陶氏說話時,語調有江南水鄉的軟軟喃喃。

    也就是這個時候,夕夕才認真打量了這個陶氏一眼。

    只一眼,夕夕整個人微微一愣。

    陶氏有一張潔淨精緻的小臉。

    一雙琉璃珠般黑白分明的明亮大眼睛。

    身段曼妙,整個人都很柔美。

    從肌膚和容貌來看,這個看起來約摸二八年紀的女子,身上有種少女的羞怯。

    哪怕是面對夕夕的直視時,仍然有些怯怯的。

    呵,看來有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男人永遠都喜歡年輕貌美的。

    但這些都不是要緊的,最讓夕夕注意的,是那張臉竟是與她有幾分相似。

    “起吧。”夕夕先是對陶氏叫了起。

    而後轉頭看向淮南王,“王爺真是好眼光啊,不過一晚上的時間,便找了個這般年輕貌美的女子,關鍵她還同我有幾分相似。”

    “王妃這是誇她,還是誇你自個呢?”淮南王擡頭看向夕夕,“不過有一點本王得說明了,她不是與你有幾分相似,而是與本王已故的王妃相似,這一點,還望你不要搞混淆了。”

    在兩人說話期間,陶氏已經起身,再次退到了淮南王身後。

    哪怕她知道自個只是一個死人的影子,照樣低眉順眼,乖巧得很。

    夕夕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剛剛怎就沒考慮周全再說話。

    如今才一開口,就輸了陣勢。

    “王爺說的是,她確實像已故的王妃。”夕夕面上倒是波瀾不驚,“想來王爺與她相好許久了吧?”

    在她看來,這樣的女子,起碼與王爺認識許久了。

    只是到底與她有幾分相似,不好帶進王府,只能養在外邊做外室罷了。

    而她昨晚與男人的爭吵,讓他不再顧忌她作爲正室的臉面,直接將這個外室領回了家。

    陶氏牽了牽脣,“我......”

    然而她纔開口,淮南王就回頭給了她一個凌厲的眼神。

    嚇得她生怕說錯了話,什麼都不敢說了。

    再次回頭,淮南王恢復了一貫沉穩的神色,還主動牽住了陶氏的手。

    淮南王:“這一點,王妃倒是說對了,本王與她已相識兩年,打從認識她的第一眼起,本王便注意到她,只是一直養在外面,沒帶回來罷了。”

    說着,他還回頭看了陶氏一眼。

    陶氏點了點頭,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她確實認識淮南王有兩年了。

    當時她只是一個地方官獻給淮南王的女子。

    淮南王是收下了她,卻未曾與她親密接觸,也沒將她帶進府裏,而是將她養在外室。

    這兩年來,除了第一次見面,她便再也沒見過王爺了。

    她曾以爲,她要在外面孤獨終老,再也見不到這個男人了。

    不曾想,他昨晚突然醉醺醺地闖入她的房間,寵幸了她。

    然後,她本以爲與他只是一夜雨露,她會繼續當一個沒名沒分的外室。

    誰知他

    今兒一早就將她帶進了淮南王府,說要給她一個名分。

    這一切的一切,簡直來得太快,讓她感到措手不及。

    其實陶氏只是不自在地笑。

    可是在夕夕看來,卻是陶氏與淮南王之間用眼神傳情,所以陶氏羞怯一笑。

    尤其是陶氏與淮南王牽在一起的手,讓夕夕覺得格外的刺眼。

    夕夕忍着心痛,故作大度,“王爺也真是的,你說我又不是那種善妒的正室,其實早點帶來給我瞧瞧也是一樣的。”

    淮南王:“這不是府裏有一個現成的替代品,本王自然不好將她帶回府中,只好忍痛將她養在外頭。”

    說到這,他擡頭帶笑看着夕夕,“如今有些人不願意當那替代品,本王便讓有些人看看,有的是人願意。”

    淮南王回頭看着陶氏,擡手輕佻地挑起陶氏的下巴,嗓音磁性道:“小心肝,你說是吧。”

    一聲“小心肝”,陶氏的臉頓時就紅了。

    這一次,她是真的害羞了。

    被這個老男人給撩得害羞了。

    羞得她只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

    夕夕看得出來,這個陶氏是心甘情願當前任王妃的替代品。

    呵,這個男人好手段啊,一下就把人家小姑娘給征服了。

    夕夕:“我聽底下奴才說了,王爺將陶氏帶回來,是想給她個名分,這個名分嘛,王爺您隨意就好,院子什麼的,我會讓人給她安排的。”

    淮南王幽幽地看着夕夕,咬牙道:“上官夕夕,這可是你說的!”

    夕夕實在不明白。

    人是他帶回來的,她又沒爲難人家小姑娘,他衝着她生個什麼氣?

    見男人語氣不善,夕夕挺直了腰桿,“對,是我說的。”

    “很好。”男人語氣僵硬,起身道:“那本王就將她提爲陶娘子,喫穿用度這方面,就有勞王妃安排了。”

    本來只要能進這王府,陶氏就心滿意足了。

    沒想到一進府就是侍妾,她滿心歡喜地跪下,“妾身多謝王爺擡愛。”

    淮南王一把扶起陶氏,還將手落在陶氏的纖腰上,攬着陶氏離開了。

    一開始,夕夕還沉得住氣。

    可是當她看到男人攬着陶氏離開時,終是忍不住起身,衝着男人的背影大聲道:“嬴楓!你這個老混蛋!”

    這些年,他有多寵她,如今就有多不把她當回事!

    這種強大的反差,讓夕夕心如刀割。

    看着淮南王與陶氏親密離開,她生氣地跌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几上大哭。

    然而,淮南王任由夕夕大聲說話,大聲哭泣,他照樣攬着新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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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北臨帝與淮南王再次開戰的這一天。

    隨着戰鬥的號角吹起,兩方軍隊從遠處衝向對方陣營。

    淮南王那一方的前鋒本該衝鋒陷陣的。

    結果那些前鋒非但沒有衝鋒陷陣,反而和北臨的士兵們擁抱、擊掌,或舉着手中的武器高聲歡呼。

    待兩軍交戰時,嬴湛也沒有像往日那般帶着幾十萬大兵衝鋒陷陣。

    而是穿着刻龍紋銀鎧騎在汗血寶馬上。

    周圍的士兵給他圍了一個防禦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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