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內室的門打開了。
產婆抱着一個襁褓嬰兒出來。
她跪在中間道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傾妃娘娘誕下一名小皇子。”
然而她才報完喜,擡頭一看,皇帝陛下已經不在上首了。
只見側面有道明黃身影,就像是一陣風似得一閃而過,直接進了內室。
嬴湛擡腳到牀邊坐着。
看着女人臉色蒼白地躺在牀上,嬴湛先是問:“你可還好?若有不適,得及時同御醫說。”
傾顏:“生孩子自然是痛的,但臣妾聽見小皇子響亮哭聲,再痛也值得。”
嬴湛嘴角微微上揚。
見女人無礙,皇子康健,這纔想起賞賜產婆和奴才。
此刻,皇帝的聲音絕對是飛揚的,“傾妃誕下皇子,惜顏殿上下重重有賞!”
語音剛落,屋裏的奴才全跪下了,“謝皇上。”
嬴湛高興,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多年前,愛妃生大公主時,產婆就說你在生孩子這方面天賦異稟,如今看來,此言不虛,愛妃果然天賦異稟,一回生二回熟,這次生皇子時,可是快多了。”
傾顏:“......”
看來生孩子天賦異稟這個梗是過不去了。
傾顏沒回皇帝的話,她只是對奴才道:“小蓮,你把小皇子抱來給我瞧瞧。”
適才產婆只抱着小皇子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就抱出去給皇帝瞧了。
倒是她,還沒好好瞧過呢。
小蓮應了後,就將小皇子抱到傾顏跟前,“娘娘,您瞧。”
傾顏剛生完孩子,身子還有諸多不適,就沒抱孩子了。
她只是側臥在牀上,眉眼帶笑地看着孩子。
雖然這小子和昕桐剛出生時一樣醜,但傾顏就是怎麼都看不膩。
這時,昕桐不知從哪裏冒出來。
確切地說,昕桐從外面一路小跑過來的,“娘,教習嬤嬤說您生了!我知道後,立馬就回來了!”
她走近後,詫異道:“娘,她們說你生了小弟弟,是真的嗎?我怎的都瞧不出來呢?”
傾顏笑了笑,淡淡“嗯”了一聲,“是個弟弟。”
昕桐雙眼放光:“哦吼!我有弟弟了!我是個大姐姐了!!!”
這幾句話,那是一聲更比一聲響亮。
見昕桐過於興奮,嬴湛蹙眉道:“大公主,你娘剛生產完,得靜養,你別在這一驚一乍的。”
昕桐委屈巴巴的“哦”了一聲,小聲嘟囔,“可是女兒高興嘛。”
“......”嬴湛倒是沒再說昕桐,而是提醒傾顏,“你這剛生產完,再怎麼喜歡小皇子,也得好生躺着,別總是側坐着,另外,朕有事要同你說。”
“有什麼事兒您就說嘛。”傾顏的身子確實不適,她就又躺下了,“要不,您就抱着小皇子同我說話,這樣我既能和您說話,還能看着他。”
小蓮聽見傾顏這麼一說,就將小皇子遞到皇帝懷裏。
頓時,皇帝整個人都僵在原地,話也不說了。
看
到這一幕,傾顏忍不住輕笑道:“皇上,您當初又不是沒抱過昕桐,怎的這麼些年過去,您還是老樣子?”
關鍵這個男人平時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這樣的反差有點萌萌的。
嬴湛很快就將小皇子遞給了小蓮,並且,他還遣走了奴才,“你們都出去,朕有話同傾妃說。”
於是,屋裏的奴才就都出去了。
傾顏一瞧皇帝這架勢,想必有大事要同她說。
只聽皇帝先是道:“大皇子的名字,朕想好了,就叫贏瀚,浩瀚的瀚。”
聞言,傾顏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浩瀚大陸。
不過,她也就是這麼一想,隨即應道:“好,瀚,瀚海,男兒應當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語音剛落,男人突然緊緊握住了傾顏的手。
他說:“傾顏,你這次立了大功,給朕生了個皇子,朕得好好嘉獎你,朕決定了,讓你做朕的皇后。”
聽到這話,傾顏整個人都愣了幾秒。
然後自謙道:“皇上,您這嘉獎得太大了,臣妾怕受之有愧。”
可男人卻執意道:“當初你在南原國時,上官廷峯不是也許過你皇后之位麼?”
傾顏聽男人話裏的意思,怎麼有種賭氣的感覺?
她道:“皇上,上官廷峯的事兒,早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再說了,當時臣妾壓根就沒想過當他的皇后,也嚴肅拒絕了他的。”
“若是您因爲這個才封臣妾爲皇后,大可不必這般。”
她怎麼覺得皇帝就是個醋王。
還是個陳年老醋王!
這都過去多久的事兒了,如今還拿出來說。
此話一出,男人急了。
本來嬴湛是坐在牀邊的,結果退坐在了牀邊的圈椅上。
嬴湛雙手手肘撐在牀邊,將女人的右手緊緊握在掌心。
他深沉地看着女人,“傾顏,你看着朕。”
傾顏轉頭,望進男人的眼底。
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她的影子。
男人將她的右手放在下巴上輕輕摩挲。
他說:“傾顏,不是你的東西,朕都想捧來給你,更別說皇后之位本就該是你的!朕便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的皇后只能是你,而你,也只能當朕的皇后!”
皇帝說這番話時,是那麼的深沉,那麼的誠懇,那麼的堅定。
彷彿只有面前的女人,才配做他的皇后,纔是皇后的最佳人選。
一番話,聽得傾顏不可謂不動容,“可是......”
嬴湛:“沒什麼可是的,朕將你從南原國帶回家時,便想過即刻封你爲後,只是當時欽天監說了,你正懷着皇嗣,怕福氣太大,肚裏的孩子壓不住,於你和皇嗣都不好。”
“甚至,比這還早些時候,也就是那年瘟疫時,朕便有過將你封爲後的念頭,只是這些年發生的大事實在是太多了,且後宮一直都未穩定。”
“這一次,你便聽朕的,好好將養着身子,待你出了雙月子,朕便昭告天下,冊封你爲北臨國皇后!”
傾顏看着男人深邃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