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往後溫貴妃再沒資格繼續往上升了,只能圈禁在偏殿裏。

    要不是她爹與皇帝之間的關係太硬了,打從皇帝還是皇子時,她爹就一直輔佐皇帝。

    而她膝下又撫養了大皇子這位長子。

    加之她也就是利用人心算計,從沒親自動手過,手上沒沾染鮮血。

    不然的話,下場只會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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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由於溫嬪不再是貴妃,珍貴妃又沒了,後宮妃嬪暫時不必給誰晨省。

    加之傾顏、詩妃、惠妃、靜妃幾個又都是隨和的。

    否則要是給四妃請安的話,一上午都忙活不過來。

    這一日清晨,溫嬪像往常晨省那般,坐在堂間的上首,看着冷冷清清的堂間和院子,感慨萬千。

    以往她這院子每天早上都熱熱鬧鬧的。

    雖然妃嬪們總是在她跟前吵嘴,那時她嫌煩。

    現在,那種煩惱再也不屬於她了。

    別說院子裏沒妃嬪給她晨省了,就是奴才也減了大半。

    就在這時,溫嬪就見院子裏出現了一羣人。

    爲首的那人穿一襲藕荷色襦裙,正是傾妃。

    待傾顏走進堂間,溫嬪臉上並沒有驚訝,而是淡淡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既然來都來了,便坐吧。”

    傾顏在屋裏隨便挑了張玫瑰椅坐下,“一直以來,我就覺得你面上的笑不真切,就像是皮笑肉不笑,如今看來,你果然是個笑裏藏刀的人。”

    “這些年,後宮發生的每一樁大事,幾乎都是在你的算計下,在你的意料之中吧,當年柔貴妃臨產時從輦上摔下來,與你也逃不了干係吧?”

    那些在後宮咋咋呼呼的,不過是些女人間的小把戲。

    真正高明的,是溫嬪這種處事圓通長袖善舞之人。

    溫嬪常年帶着溫婉的笑,她也不親自動手殺人,害人,手上從不沾染鮮血。

    可是溫嬪會利用人心,算計人心。

    且每一次算計,必然血雨腥風!

    到頭來,還能給自個留點餘地,下場不會太慘。

    “你也不賴啊,用計謀讓柳才人和柔貴妃互相算計,你好坐收漁翁之利。”溫嬪面上仍然帶着溫婉的笑,“這後宮,從來誰都不乾淨,你我就不要在這五十笑一百了。”

    當年柔貴妃的事情,確實是她所爲。

    只不過,是她利用尹貴人對柔貴妃的怨氣,幫了尹貴人一把而已。

    傾顏:“我和你不一樣,是她們先招惹的我,我才反擊的。”

    聞言,溫嬪素來溫婉的面上微微一冷,“你以爲我就沒經歷過那些事嗎?不然我怎的再不能生養,怎的只有將大皇子撫養在膝下?!”

    傾顏:“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些年,你本可以不這樣的,你只所以這般,無非就是你到了坡上,高處的空氣很不一樣,你有些喘,又有些抖,你想坐穩貴妃之位,甚至想坐上後宮最高的那個位置。”

    “你在貴妃這個位置坐久了,便以爲後宮最尊貴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你在後宮看多了,便懂得每個妃嬪們的心思。”

    “然後你再用你的算計和謀略,讓我們這些坡下的死在了坡上,我們中惡毒的,替你背了鍋,我們中思想不正的,替你鼓掌歡呼,我們中良善的,替你收了屍。”

    溫嬪:“是!我是算計了人心又怎樣?可我又沒拿刀子逼着她們去害人,是她們本就心思不純,我不過是爲她們指點迷津,出謀劃策罷了。”

     

    ;“本宮打從潛邸時就跟了皇上,那些兒女情長風花雪月之事,早就在歲月裏消磨掉了,在本宮眼裏,唯有將後宮的權利牢牢抓在手中,纔是最大的安全感。”

    “我明明已經走到了貴妃,距離後宮最高的位置只差一小步了,自然要再加把勁兒!將那些攔路的通通都算計掉!”

    她淡淡看着傾顏,“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你當上貴妃後,與大皇子走得近,你膝下沒有皇子,見他是長子,便想將他從我身邊奪走,不是嗎?”

    傾顏蹙了蹙眉,一臉疑惑。

    原來溫嬪是怕她搶走大皇子,所以才設計陷害她?

    傾顏:“你這不過是爲自個的行爲找藉口罷了,若是說親近,我與三皇子才最是親近,可靜妃還不是同我好得跟親姐妹一般?”

    “再說了,我對高位沒興趣,當然,要是皇上給我了,我也要得起,但我不會爲了那些個高位去害別人。”

    “另外,我從未想過要搶大皇子,你若是非要說我當上貴妃後和大皇子走得近,那我當年還是才人時,還救過大皇子一命呢!”

    說到這,傾顏起身道:“別的我也就不同你多說了,今兒來這,我就是同你說這件事的,你最好不要再給本宮耍什麼陰謀陽謀,否則的話,本宮哪怕不搶大皇子,但也能拆散你和大皇子!”

    說完,她就扶着小蓮的手離開了溫華殿。

    這一次,傾顏找上溫嬪,就是來問清楚溫嬪與她之間到底有什麼怨什麼仇。

    沒想到溫嬪自主說出來了,是因爲大皇子。

    她便認爲有誤會就要解除。

    至於溫嬪信不信,那就是溫嬪的事,起碼她是坦蕩的。

    溫嬪看着傾顏離開的背影,眸光微轉。

    當時她一直以爲皇上的寵愛對傾妃有害,只會給傾妃招恨,招嫉妒。

    雖然確實如此,但傾妃居然憑皇上的信任,和她自個的本事,硬是挺到了今日。

    看來...這位的福氣還大着呢!

    傾顏離開溫華殿,乘輦回惜顏殿。

    坐在輦上,她突然想起了有句電影臺詞。

    那臺詞說,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你嘗試過什麼叫嫉妒。

    她覺得這句臺詞用在後宮再恰當不過了。

    自古紅顏多薄命,在這後宮,比妃嬪們好的,她們要踐踏、要毀掉才能心理平衡。

    就拿這次的珍貴妃和瑾美人來說。

    雖然瑾美人害的珍貴妃落胎。

    但珍貴妃剛進宮時,就因爲瑾美人和她長得像,便扇了瑾美人一巴掌,還罰跪瑾美人,又在皇帝跟前上眼藥,害得瑾美人被貶。

    哪怕溫婉如溫嬪,雖然不會因爲感情方面起嫉妒心。

    卻會因爲皇帝給了後宮妃嬪權勢,從而起了嫉妒心。

    傾顏回到惜顏殿後,當天夜裏就有了胎動。

    有了上一次生昕桐的經驗,傾顏沒有第一時間就喊御醫和產婆。

    而是到了隔日清晨,胎動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頻繁時,她才讓小蓮去喊御醫、產婆,還讓秦姑姑同龍軒殿通知了一聲。

    曹御醫和產婆一來,就說傾顏已然開了三指。

    皇帝下了早朝後,得知傾顏發動了,便乘着龍輦風風火火地到了惜顏殿,在堂間坐着。

    許是有了第一次生產的經驗,所以這二胎生的較快。

    從曹御醫她們來惜顏殿開始算起,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內室就傳來一陣響亮的嬰兒哭聲,“哇啊啊,哇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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