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吟又道“爲了對付雪獸,北地人已經使出了全力,哪有工夫管外面的事情?”
女兒提起雪獸,熊琿頓時沉默了。
北地人與雪獸間的恩怨,已經多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周然好奇道“我在景國之時,也常常聽人說起雪獸厲害,卻不知道雪獸如何厲害,可否說來我聽聽。”
熊琿瞪了周然一眼,道“雪獸是北地人心中之痛,你們卻當成好玩的事情,真是沒有良心!”
熊小吟忙道“爹爹,清風大哥是外人,說話沒有分寸,這怨不得他,對他說也無妨的。”
“你說吧!我不想說!”
熊琿懶得理會周然,徑直回房去了。
熊小吟這才道“清風大哥,你也不要怪爹爹,北地有不少人死在了雪獸手中,他難免觸景生情。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嗯。”
周然點點頭,便洗耳恭聽。
熊小吟緩緩的說了起來。
“北地一共有三隻雪獸,兩隻爲化神巔峯境界,最強的雪獸從未全力戰鬥過,其實力遠在另外兩隻雪獸之上,無人知道它的真正力量!”
“北地人根本就不是雪獸的對手,爲了安撫雪獸,只能每月奉上祭品,此祭品不是別物,而是先天等級以上的強者,雪獸以強者爲食,實力也越來越強。”
“正是因爲北地有雪獸侵擾,北地就成了景國的方外之地,名義上屬於景國,卻不受景國節制,風俗、文化、生活方式別具一格。”
“北地人一直想要除掉雪獸,但雪獸太強,根本無能爲力,北地人藉助於外人勢力,可是卻屢屢受騙,現在北地人抵制外來者,所以你出現的時候,爹爹纔會帶人對付你!”
周然默默的聽着,心中不住感慨。
雪獸居然這麼強,不使出全力就令整個北地折服,北地人對此卻無可奈何。
“小吟,你說北地人屢屢被騙,這是怎麼回事?”周然又問。
“數月之前,景宗人來到了北地,與我爹爹談判,說能夠幫助北地人對付雪獸,不過卻讓爹爹以琉璃燈作爲交換!琉璃燈是爹爹偶然得到的,視若珍寶,爲了對抗雪獸,爹爹就答應了。景宗傾巢而出,可是到了北地之後,卻根本沒有與雪獸作戰,反倒將琉璃燈騙走了!爹爹氣得大病一場,現在才恢復沒幾天。”
“原來如此。”
周然微微一笑,原來景宗最後一盞琉璃燈是這麼得來的,真夠卑鄙的。
知道了北地的歷史之後,周然又開始喝酒喫肉。
比起景國王宮的御酒,這裏的酒肉味道稀疏平常,只能充飢解渴,然而苦寒之地,也沒有必要計較那麼許多。
“對了,小吟,一同被空間法寶卷入北地的,還有一個人,不知道那個人所在何處?”周然又問。
“不知道。”熊小吟搖搖頭,“爹爹他們只發現了你一個人,至於另外一人,卻不知在何處,也許根本就沒來!”
“是嗎?”
既然那件空間法寶定位北地,顏會也一定會來到這裏,可是他卻並沒有被北地人發現。
只有兩個可能,其一是他已經雪埋住了,無人知曉他的下落,其二就是他熟悉北地的地形,一開始就躲起來了。
“清風大哥,你遠來是客,可是北地苦貧,屋舍簡陋,只能讓你在這裏湊合了。”熊小吟慚愧道,她指了指屋子的一角,“臥室是我爹爹睡的,我平日裏都睡外面,不過好在暖和,應該不至於凍着。今晚睡足了之後,我就送你離開北地,怎麼樣?”
“謝謝。”
周然感激道,他當然不會在意屋子小,喫飽喝足之後,就沉沉的睡去了。
熊小吟見周然睡着,自己也放下心來,來到了屋子的另一邊,和衣而臥。
周然在北地酋長的家中做客的同時,與周然同來北地的顏會,卻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裏是一個巨大的雪洞,顏會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我又回來了!”顏會自言自語着,“原本想要讓清風居士和雪獸火併,我坐收漁人之利,沒想到陰差陽錯,我也被乾坤卷軸送到這裏來了!這也難怪,我早已將卷軸定位於此!”
顏會一步一步的走着,雪洞之內有一個巨大的坑洞,坑洞裏全是累累的白骨。
這些白骨,正是被雪獸所喫的強者屍骨。
顏會看着這些白骨,不由得心中一顫。
“這些畜生,究竟要喫多少人才會安心?北地人窩囊,景國人更窩囊,連三隻雪獸都對付不了,難怪受他國欺壓!”
越走到雪洞深處,顏會就越小心,因爲雪洞的深處正是三隻雪獸的居住地。
顏會步步爲營,終於到了雪洞的最裏面。
所幸的是,那隻最大、最強的公獸,正在酣睡着。
雪獸的睡眠時間很長,一覺能睡上好幾個月,既然那隻公獸沉睡不醒,北地倒能夠太平一段時間。
至於那隻小獸,似乎受了一點兒傷,正在由母獸舔舐傷口。
“小雪獸受傷了?誰打傷它的?難道是清風居士?”
顏會一愣,不過疑惑的表情只持續了一瞬。
對於顏會來說,小獸如何受傷並不值得關心,自己最關心的,是公獸頭頂上的一抹亮光。
顏會直直的看着那一抹亮光,不由得咬牙切齒,他悄悄的拿出了自己的乾坤卷軸。
“乾坤卷軸,包囊萬物,可是這法寶卻不完整,唯有得到最後的一件東西,才能夠發揮最強效用!到了那個時候,雪獸將受我驅使,不僅北地,就連整個景國也將成爲我的東西!正是爲此,我才投身慶國,爲慶國國主效力!”
話雖如此,但顏會卻不敢輕舉妄動。
雪獸極強,以自己的實力,連最小的一隻雪獸都打不過,又何況最大的公獸。
顏會只能在雪洞裏盤膝打坐,調理自己的內息,時刻準備着,一旦時機成熟,就將從公獸的頭頂上,將那一抹亮光收入乾坤卷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