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五章 恆遠:三號,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

第五章 恆遠:三號,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第1/3頁)

    .......元景帝噎了一下,他沒料到許七安竟是這樣的答覆。

    每次被他刁難,就高呼着“臣乞骸骨”是官場老油條的風格。誰料,這小銅鑼更乾脆利索,竟求死。

    元景帝臉色刷的陰沉下去,上位者喜歡說重話來彰顯威嚴,上至皇帝,下至縣令,都喜歡說:給朕(本官)如何如何,否則叫你怎樣怎樣。

    這本沒什麼,畢竟尊卑有別,臣子和下人只能受着,乖乖領命。

    沒想到,這個銅鑼竟然給頂回來了,頂的元景帝一陣難受。

    尤其看着變化巨大的許銅鑼,元景帝心裏更不高興了,同時感慨脫胎丸不愧是百年罕見的靈丹妙藥。

    監正一甲子也才煉出三粒。

    元景帝厲聲道:“許七安,你以爲朕不會殺你?”

    元景帝在位三十六年,帝王威嚴極盛,御書房內的空氣彷彿降低了些許,幾名宦官立刻低頭,不敢仰視龍顏。

    能在皇帝面前,泰然自若的只有魏淵。

    許七安當然不會繼續頂撞,心裏不慌,一改剛纔衝拳出擊的風采,變的唯唯諾諾,道:

    “陛下恕罪,卑職在雲州保護巡撫大人,與叛軍戮戰,斬敵兩百人。

    卑職在雲州嘔心瀝血,破了布政使宋長輔勾結巫神教一案,還都指揮使楊川南清白。

    “以上種種俱微不足道,卑職絕對不會拿出來邀功。至於桑泊案和平陽郡主案,卑職早就忘了,絕不會舊事重提。

    “只是卑職元氣大傷,神思衰竭,醒來之後便時常頭疼,實在無力爲陛下分憂啊。”

    元景帝盯着他,一時間竟說不出狠話。

    這小銅鑼故意扯一大堆的案子來凸顯自己的功勞,先把自己功臣的位置鞏固,再以身體不適來搪塞推脫,已經深諳朝堂官話的技巧了。

    魏淵當即道:“陛下,許七安不過一個銅鑼,即使能力再強,但精氣神耗損嚴重,他的生死自然不足爲惜,但耽誤了案情,讓福妃無法沉冤得雪,那纔是大事。”

    頓了頓,他看向許七安,道:“你且回去安心養傷,陛下不會差遣餓兵的。”

    皇帝不差餓兵......

    元景帝看了魏淵一眼,略作沉吟,道:“許七安,司天監養神的方子要多少有多少。靈寶觀同樣不缺靈丹妙藥,你身體不適,朕可以賞你幾枚丹藥。

    “你在雲州的功勞,朕記在心裏,有意封你爲子爵。皇恩浩蕩,莫要辜負。”

    說到底,許七安只是一個小人物,還不值得元景帝刻意刁難,內閣提議撤銷封爵,元景帝便順水推舟。

    但眼下要用許七安,元景帝不介意給點好處。不過心裏很不爽,他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

    “謝陛下隆恩,陛下英明神武,千古一帝。”許七安大聲說。

    元景帝微微頷首:“朕要儘快得到案情真相。”

    “卑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見小銅鑼如此識趣,元景帝心裏舒服了些,淡淡道:“退下吧。”

    ........

    與魏淵並肩離開御書房,走在空曠的廣場上,魏淵眯着眼,目視前方,笑容淡淡:“學到沒?”

    “學到了。”許七安道。

    他是真的學到了,而不是以前讀書時,老師站在講臺敲擊黑板,問:你們都學會了嗎。

    他睜眼說瞎話的大聲回覆:會了!

    魏淵要交他的道理很簡單,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有弱點,也有受規矩束縛,不是隨心所欲,肆意妄爲。

    同時,皇帝不是萬能的,皇帝也有需求,只要你擁有他“需要”的東西,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就比如這次,三法司上下推諉,拖延案情,元景帝能怎麼辦?頂多就是懲罰,但不可能真的罷官,或者斬首。

    在這樣的背景下,連破數起大案,得罪許多官員的許七安,正是絕佳的查案人選。

    既然皇帝想用你,那麼合理的爲自己爭取利益是必要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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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旦成爲子爵,許七安象徵性的做一些努力,但因爲“能力不足”沒能破案,也合情合理。

    畢竟他又不是仙人。

    那時,元景帝的憤怒是可以預見的,但彼時已是子爵的許七安,頂多就是受些懲罰,杖責啊,罰俸啊,甚至降職。

    但爵位不是說剝奪就剝奪的,爵位是朝廷籠絡人心的手段,必是立下汗馬功勞的人才能被授予。

    相應的,剝奪爵位的條件也很嚴格,絕不是皇帝說剝奪就剝奪。否則,爵位就太廉價了,如何服衆。

    至於元景帝會不會賴賬,許七安和魏淵沒想過,堂堂一國之君還不至於這般無賴。即使元景帝想賴賬,許七安一樣可以拖着案情。

    上有計策下有對策。

    “許大人請留步。”

    身後傳來尖細的叫聲。

    許七安和魏淵駐足回望,是元景帝身邊的老太監,小跑着追上來,手裏握着一塊金牌。

    “這是陛下御賜的金牌,許大人可以隨時入宮查案,不過必須有宮裏的當差陪伴。”老太監奉上金牌。

    許七安接過,掂量一下,分量很足嘛。

    這塊金牌和他以前收到的金牌不同,金牌正面多了一個“內”字,是可以在皇宮內行走的金牌,級別更高。

    “勞煩公公了。”許七安拱手。

    老太監點點頭,沒多說什麼,轉身返回。

    “公公稍等。”許七安又喊住他。

    老太監回身看來。

    “陛下隆恩浩蕩,本官今日就要開始查案,請公公派個當差於我。”許七安道。

    當差是級別最低的太監......用“太監”這兩個詞不準確,太監是一種身份、職位。

    當差是級別最低的......斬草除根之人。

    老太監很欣賞許七安積極的工作態度,臉上笑容頓時濃郁了幾分,問道:“咱家多嘴問一句,許大人準備從何查起?”

    許七安咧嘴笑道:“從臨安公主身上查起。”

    老太監返回御書房,俄頃,一位年輕的小宦官奔出來,對着魏淵和許七安行禮。

    許七安點點頭,送魏淵到宮城門口,然後在當差的陪伴下,轉道去了臨安公主的韶音苑。

    .........

    韶音苑。

    蕭條的後花園,臨安坐在亭子裏,望着沉凝的池水發呆。

    池子裏的水昨夜結了冰,此時在暖陽的照射下,漸漸融化,只有幾塊浮冰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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