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二十二章 真相
    今早?元景帝就是今天早上朝會時,提出的廢后.......許七安下意識看向懷慶,發現大老婆也在看他。

    “去上官老宅。”懷慶公主冷冷道。

    金絲楠木打造的豪華馬車,緩緩駛出皇城,用了半個多時辰才抵達上官氏祖宅。

    出乎意料,上官氏的老宅只是一座三進的大院,規模比許七安買的那棟豪宅強不到哪裏。當然,論精緻和奢華程度,肯定要吊打許府。

    而且,這裏守衛很多。

    許七安趁着馬車緩緩停下,從懷裏夾出一張路上準備好的望氣術紙張,以氣機引燃。

    馬車在上官府外停下,懷慶踩着小馬紮下來,徑直進了府,門口的侍衛不敢攔。

    途中,懷慶與許七安說起上官氏的家史,上官氏並不是鐘鳴鼎食的大族,外祖父上官青官拜戶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

    但這都是在上官皇后入主鳳棲宮以後的事。

    在此之前,上官家不過是一個小家族,懷慶的外祖父上官裴,也只是做到御史,正六品罷了。

    “魏家和上官家是世交,魏公少年時,家境貧寒,曾在上官家讀書。外祖父算是他的半個授業恩師。”懷慶公主說道。

    許七安點點頭,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魏淵和皇后的淵源。

    “那魏公.....”他頓了頓,還是問出了疑惑:“是怎麼進宮的?”

    懷慶公主搖頭。

    穿過前院,絲竹管樂之聲傳來。

    遠遠的,他們看見後堂的門敞開,七八名身穿薄紗的舞姬翩翩起舞,樂師奏響靡靡之音。

    許七安瞪大了眼睛,說實話,他在教坊司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但就算是教坊司裏的舞姬,也沒有堂內那些女人穿的大膽。

    那些女人既沒穿肚兜,也沒穿褻褲,僅僅套了一層薄薄的紗衣,賣弄風騷。

    堂內,主位坐着一個皮膚白皙,皮相極好的中年男人,留着兩撇小鬍子,左手摟一個美人,右手摟一個美人。

    色眯眯的欣賞着翩翩起舞的舞姬。

    兩側坐着幾名食客,好不快活。

    許七安對這位國舅的荒唐好色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胞姐都快被廢了,他還在這裏縱情聲色,更荒唐的是,皇后還是爲他背鍋的。

    氣抖冷,扶弟魔們什麼時候可以站起來。

    長公主在堂外停了下來,側頭,看了眼許七安。

    心領神會的許七安摘下佩刀,走到門口,用刀鞘“哐哐哐”的敲擊門框,喝道:“查房,男的蹲左邊,女的蹲右邊,抱頭,身份證拿出來。”

    沉迷聲色的衆人吃了一驚,這才注意到站在外頭的許七安和懷慶公主。

    舞姬們停止了舞姿,樂師們不再彈奏,留着兩撇小鬍子的國舅先是一愣,繼而眉頭緊皺。

    懷慶跨過門檻,進入堂內,冷冰冰道:“所有人退出大堂,不得靠近這裏百步,違令者殺無赦。”

    許七安大聲道:“是!”

    拇指一彈刀柄,佩刀出鞘半寸,環顧堂內衆人,喝道:“還不快滾。”

    樂師、舞姬和食客一鬨而散。

    “不許走,不許走......”

    國舅大喊,但攔不住散去的人羣,氣的跺腳,指着許七安喝罵:“你是哪來的狗奴才,來人啊,來人.......”

    許七安心說難怪懷慶對這個舅舅如此厭惡,難怪她會第一時間懷疑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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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了幾聲,見外頭沒人支援自己,國舅便不喊了,眯着眼,看向懷慶公主:“懷慶,你不在宮裏待着,來舅舅府上做什麼。”

    “父皇廢后的事,國舅可知?”

    懷慶聲音宛如隆冬裏的風雪,透着森森寒意,“父皇今日早朝提出廢后,國舅身爲母后胞弟,還有心情在府上飲酒作樂。”

    “自然是知道的。”國舅突然煩躁起來,“但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魏淵,我說不讓廢后,陛下就會同意?”

    “國舅知道父皇廢后的原因嗎。”長公主問道。

    “還不是姐姐爲了讓四皇子當太子,構陷東宮那位嗎。”國舅大聲說,說完,他“嗤”了一聲,似乎對皇后的做法很不屑。

    許七安小心翼翼的看向懷慶,她從頭到尾都很平靜,或者說,冷漠。

    他正要逼問黃小柔的事,忽然看見懷慶擺了擺手,阻止了他,公主殿下冷笑一聲:“國舅,本宮是奉皇命來緝拿你的。”

    國舅一愣,“緝拿我?憑什麼。”

    懷慶終於露出了冷笑,“憑宮女黃小柔。”

    聞言,國舅如遭雷擊,整個身子都是一震,他眼裏閃過惶恐之色,強撐着說:“什麼黃小柔,懷慶,你在說什麼胡話,你在說什麼胡話!!”

    他竟朝着懷慶公主大吼起來。

    “不見棺材不掉淚。”懷慶伸出手,許七安把色澤暗淡的黃綢料子遞了過去。

    她接過,用力甩在國舅臉上,“元景三十一年春,你對黃小柔做過什麼,你心裏最清楚。”

    國舅呆住了。

    黃綢料子從他臉上滑落,彷彿也帶走了他最後一點血色,國舅瞳孔渙散,神色惶恐。

    “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們黃小柔的事。”國舅喃喃道。

    “自然是皇后娘娘。”許七安配合着誆了一句。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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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舅爺反應出奇的大,血色慢慢涌上他的臉,分不清是激動還是憤怒導致,他大聲說:

    “我是上官家的獨子,她怎麼可能出賣我,她怎麼敢出賣我,她將來有何顏面去見父親,你們休要騙我。”

    許七安道:“因爲黃小柔牽扯進了福妃案,她的過往被查出來了,皇后不得已,只能坦白。元景三十一年春,你在宮中玷污了黃小柔。”

    他說的很肯定。

    “不可能,黃小柔早就已經死了,皇后答應會我要滅口的。”國舅震驚道。

    事實是,皇后沒有滅口,她只是打掉了黃小柔腹中的胎兒.......懷慶說的沒錯,皇后太過心慈手軟.......許七安側頭看了眼長公主。

    懷慶依舊沒有表情,淡淡道:“如實交代吧,與本宮說,總好過在打更人地牢裏坦白。或者,國舅想嘗試打更人地牢裏刑罰的滋味?”

    國舅頹然坐下。

    “是,黃小柔的確與我有染,但她是心甘情願的。因爲她以爲我是陛下。

    “我喜好美色,但厭倦了青樓和教坊司裏的女人,府中的姬妾於我而言,早已沒了新鮮感。漸漸的,我發現宮裏的女人比外頭的女人更讓我着迷。

    “都怪姐姐不好,她的鳳棲宮有那麼多宮女,她卻連碰都不讓我碰。陛下沉迷修道,不近女色多年,我要一兩個宮女怎麼了?

    她是後宮之主,只要她同意,誰又能阻止?我又不要陛下的嬪妃。那天我去鳳棲宮探望皇后,見到了一個灑掃的宮女,她生的清秀可人,惹人憐愛,我以爲是鳳棲宮新來的宮女,便上前動手動腳。

    “呵,她以爲我是陛下,羞紅着臉不敢拒絕,任我施爲。”

    黃小柔是元景二十八年進宮的,那時陛下已經沉迷修道,不再去後宮了.......一個小小的宮女,根本沒見過元景帝長什麼樣.......許七安心裏琢磨着,望氣術效果沒有散去,他知道國舅沒有說謊。

    “我趁四下無人,就帶着她進了廂房,行魚水之歡。事後,她滿心歡喜,認爲自己侍奉了陛下,認爲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能讓陛下破戒的女人。別說是她,後宮裏上至妃嬪,下至宮女,誰沒幻想過自己能與衆不同,被陛下臨幸。”

    假冒皇帝臨幸宮女........難怪皇后要死保你,這十條命也不夠砍........

    國舅嚥了口唾沫,“後來,我食髓知味,常藉着探望皇后的名義,與黃小柔幽會。我在她身上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感覺,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樣。但萬萬沒想到,她竟懷孕了........

    “到那時我才慌了,將此事告之皇后,她痛斥了我一頓,下令不許我再踏入後宮半步。並答應我殺黃小柔滅口,替我收拾殘局。”

    許七安幽幽道:“所以黃小柔一直以爲自己懷的是龍種,因此對強迫她流產的皇后恨之入骨。等她後來知道自己被騙,原來那個誘姦她的人不是皇帝,而是你這個國舅爺.......可當時胎兒都沒了,事情已成定局,她又惹不起皇后,羞怒之下,自盡了。

    “但皇后過於心善,對你的所作所爲心懷愧疚,所以從御藥房取了靈丹妙藥,救了黃小柔一命。卻沒想到在四年後的今天,埋下了禍端。”

    “這都怪她,她當初若是殺了黃小柔,又豈會有今日。”國舅氣急敗壞:“是她害了我,都怪她!!”

    “你說謊!”許七安忽然打斷他,厲聲道:“如果只是黃小柔,那皇后不必爲了你去頂罪,黃小柔已經死了,死無對證。皇后大可不認。

    “她既然認了,說明除了黃小柔之外,你還有一個把柄在別人手裏。”

    .........

    PS:先更後改,這章寫的有點累,睡覺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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