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龐鈞對待叛徒的酷烈手段,早已傳遍了整個武盟。
作爲地字巡察院的中層幹部,而且佔據着審查司這個要害位置,張巖的消息十分靈通,得以瞭解更多的細節。
然而,瞭解得越多,張岩心中的恐懼就越濃。
他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會步那兩人的後塵。
經過複雜的心理鬥爭,張巖最終決定攜款潛逃,躲到國外去。
可是計劃尚未付諸實施,就被督查處給抓了個現行。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巖閃爍其詞,試圖矇混過關,反正證據都已經被他銷燬了:“我是清白的,從來沒有背叛過武盟。”
“那你敢不敢跟裴華君當面對質?”
梁鈺不動聲色地拋出一顆重磅炸彈,望向張巖的眼神充滿輕蔑,同時帶着一種貓戲老鼠的嘲弄。
張巖頓時呆若木雞,大腦一片空白。
看到他這幅模樣,梁鈺失去了繼續審問的興趣,鳴鴻刀歸於鞘中,果斷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把他押回去,讓澹臺院主親自和他談。”
“是,處長!”
其餘督查處
成員俱都拱手領命。
帶着兩名女性下屬回到武盟總部大樓,梁鈺乘坐電梯抵達頂層,先與陳青打了聲招呼,然後敲響盟主辦公室的房門。
“進來。”
門內響起林重平淡如水的嗓音。
梁鈺正準備推門而入,忽然想到什麼,匆匆對着門口的鏡子檢查了一下妝容,又用手指將頭髮梳理整齊。
做完這些事情後,她才把門推開,走了進去。
首先映入梁鈺眼簾的,是一道修長挺拔的背影。
林重站在落地窗邊,似乎思考着什麼。
聽到動靜,林重依舊眺望着遠方,頭也不回地問道:“有事嗎?”
“名單上的人都抓住了。”
梁鈺乾脆利落地答道:“一些人不願認罪,企圖對抗調查;還有一些人主動配合,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說完,她忍不住搖了搖頭:“沒想到,隱世門派居然在武盟內部安插了那麼多臥底,甚至連新組建的督查處都無法避免。”
“對抗調查的人,不用心慈手軟,從重從嚴處罰,務必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剎住各種歪風邪氣。”林重冷冷道。
“那麼臥底呢?要深挖嗎?”
梁鈺問道:“若深挖下去,很可能造成武盟的
動盪,導致人人自危。”
“隱世門派並非都是我們的敵人,他們安插臥底,也不一定是想對我們不利,也可能是爲了自保。”
林重思忖片刻,給出解決方案:“督查處可以繼續往下挖,但要注意火候和分寸,切勿矯枉過正。”
梁鈺聞言點了點頭:“明白了,我會由明查改爲暗訪,並隨時向您彙報。”
“嗯。”
林重終於轉過身體,朝梁鈺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梁鈺俏臉微紅,破天荒地有些忸怩起來,手指把玩着衣角,半天沒吭聲。
誰能想到,素來雷厲風行、英姿颯爽的督查處長,還有如此女性化的一面呢,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要稀奇。
當然,梁鈺的溫柔和嬌羞,從來只屬於林重一個人。
“閣下,您剛剛看着外面在想什麼?”
梁鈺有點受不了自己,於是沒話找話。
林重隨口答道:“真武門想和我們談判,我在思考該不該答應。”
“真武門?談判?”
梁鈺猛地睜大了眼睛:“他們是真心的嗎?不會是緩兵之計吧?”
“我也有此疑慮。”
林重目光平靜,波瀾不驚:“
所以正在權衡。”
“呂歸塵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您讓他吃了那麼大的虧,丟了那麼大的臉,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梁鈺嚴肅道:“我認爲,所謂的談判只是幌子,背後一定有更深的圖謀。”
“埋伏在真武門內部的眼線告訴我,談判由李重華一力促成,得到了王靈鈞的支持,呂歸塵本人其實並不願意。”林重解釋道。
梁鈺依舊滿腹疑慮。
成爲督查處負責人以後,無論面對什麼事,她都習慣站在質疑的角度看待:“會不會是他們故意演給我們看的?”
“有這種可能。”
林重頷首,隨即話鋒一轉:“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李重華、王靈鈞和呂歸塵確實產生了分歧。”
梁鈺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她出身於五祖門,自小耳濡目染,明白即使再強大的門派,內部也絕非鐵板一塊。
在權力面前,就連父子也會反目,更遑論沒有血緣關係的師兄弟呢?
呂歸塵錯誤的決策導致真武門損兵折將,元氣大傷,作爲副掌門及首席長老,李重華和王靈鈞豈會無動於衷?
畢竟他們守護的對象,並非呂歸塵這個掌門,而是真武門本身。
倘若
認爲呂歸塵不再適合領導門派,他們當然可以聯手將其架空,甚至推翻。
一念及此,梁鈺緩緩點了點頭,改變了想法:“或許您的推測是正確的,既然他們想要跟我們談判,那我建議可以先接觸看看。”
林重凝視着梁鈺的臉龐,問道:“你認爲應該怎麼接觸?”
梁鈺不假思索道:“既然他們主動要求談判,那麼必須拿出誠意,比如讓他們交出前段時間在京城搞破壞的兇手,就算他們不同意,也能加深高層之間的嫌隙!”
林重聽了,覺得梁鈺的提議可行,遂決定採納。
“閣下,讓我去吧。”
梁鈺又主動請纓:“我願親自去真武門走一趟,替您刺探一下他們的虛實。”
林重想了想,點頭答應:“可以。”
梁鈺深吸口氣,感受到了久違的鬥志。
左擎蒼開始閉關的消息,她已經有所耳聞。
雖然表面不曾流露出任何異樣,但心裏總有個聲音在催她加把勁。
然而,要想突破化勁與丹勁的瓶頸,運氣、資質、天分、努力缺一不可。
梁鈺的資質十分出色,天分堪稱卓越,修煉也倍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