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樣做是在冒險,動輒有性命之憂。
但武道修煉本就是逆天改命之舉,不敢承擔風險的話,又怎麼可能變強呢?
“你要小心。”
看出梁鈺鬥志昂揚,林重提醒道:“真武門內部敵視我們的人不在少數,縱有李重華、王靈鈞壓着,但呂歸塵與他們立場相悖,某些忠於呂歸塵的長老或真傳弟子很可能鋌而走險,對你不利,以此破壞談判。”
“我明白。”
梁鈺用力點了點頭,神態決然:“請閣下放心,我定不負使命!”
林重擡起雙手,按在梁鈺的肩膀上:“你的安全最重要,無論發生什麼,謹記以保全自身爲第一要務,我不想失去你。”
梁鈺心臟劇烈跳動了幾下,白皙的臉頰浮現兩抹紅霞。
“......嗯。”
她眼簾低垂,順從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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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真武門祖庭,入口處。
梁鈺輕車簡從,抵達此地。
她身後跟着兩名行政處的記錄員,以及四名近衛處的青年武者,皆來自於盟主辦公室直屬部門。
記錄員負責記錄
談話過程及結果,近衛則代表着林重本人的意志。
四名近衛以宗越、趙維爲首,他們知曉梁鈺與林重的關係,故而對梁鈺非常尊敬,毫無倨傲之態。
在梁鈺一行前方,數個真武門弟子如臨大敵,全身肌肉緊繃,擺出防禦的架勢,同時眼神充滿警惕。
他們並不認識梁鈺,但卻看見了衣服上的武盟標誌。
目前真武門和武盟勢同水火,關係跌入谷底,只差徹底撕破臉,那些真武門弟子有這種反應很正常。
“你們是什麼人?來真武門做什麼?”
其中一個長相老成的真武門弟子色厲內荏地喝問。
“武盟督查處,梁鈺。”
梁鈺用沉穩的語氣自報家門:“奉盟主之命,前來與貴派接洽,順便商量後續談判的具體事宜。”
那些真武門弟子頓時表情一變。
他們飛快地交換着眼色,卻遲遲沒有開口迴應。
隨着掌門呂歸塵與副掌門李重華、首席長老王靈鈞矛盾公開化,真武門上下皆彷彿陷入了停滯。
就拿眼前這件小事來說,如果放梁鈺一行進去,則可能得罪掌門;如果不放,則可能得罪副掌門和首席長老。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自實權長老以下,哪個真
武門弟子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恐行差踏錯,成爲被殃及的池魚?
塵埃落定之前,既然不管怎麼做都是錯,那麼幹脆什麼都不做。
這就是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
見前面那些真武門弟子磨磨蹭蹭,既不放行,也不趕人,梁鈺眉毛一皺,淡淡道:“你們可以去通傳一聲,我們在這裏等。”
“我們向誰通傳?”一個真武門弟子遲疑地問道。
梁鈺大爲無語,耐着性子道:“誰管事,就向誰通傳。”
看守山門的真武門弟子們面面相覷,仍然站在原地沒動彈。
饒是梁鈺經歷過許多風浪,見慣了人世百態,也不禁露出愕然之色。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對方這個提議不錯。
可此地是真武門祖庭,裏面有三位丹勁大宗師坐鎮,除非嫌命太長,否則誰敢擅自闖入?
梁鈺壓下心頭不期然浮現的荒謬感,冷聲道:“你們確定不能代爲通傳?”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長相老成的真武門弟子神情坦然,對梁鈺倒沒什麼敵意,指了指頭頂:“那三位高高在上的大人
物,我們誰也得罪不起,只能選擇明哲保身。”
其餘真武門弟子紛紛點頭,表達同感。
梁鈺張了張嘴,猛然意識到,真武門內部的情況,似乎比她預想的還要更加複雜。
“好吧,那我就不爲難你們了。”
深吸口氣,內息悄然運轉,梁鈺吐氣開聲,清亮的嗓音瞬間響徹四面八方:“武盟督查處梁鈺,奉盟主之命,前來拜會李重華、王靈鈞閣下!”
“前來拜會李重華、王靈鈞閣下......”
“拜會......閣下......”
蘊含着內勁的聲音在廣闊天地間迴盪,不知飄進了多少人的耳朵。
半山腰,某幢建築物內。
正閉目盤坐的徐國驀然起身,推開窗戶,體表氣機鼓盪,猶如一隻巨大飛鳥,朝着山門處疾掠而去。
而在附近的另一幢建築物中,就在徐國動身的同一時刻,也有一道身影騰空而起,風馳電掣般地衝向山門。
十幾秒鐘後,徐國和那道身影幾乎同時從天而降,落在梁鈺一行面前。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在半空交匯,火花四濺。
“滾回去!”
徐國倏地扭頭看向梁鈺,搶先喝道:“真武門不歡迎你們!”
另一道身影是個四
十餘歲的中年男性,白麪長鬚,大袖飄飄,雙目精光內蘊,赫然有化勁巔峯的修爲,並不比徐國差多少。
“梁處長,鄙人劉俊生,擔任真武門實權長老之職。”
中年男性彬彬有禮,態度異常客氣,和徐國形成明顯對比:“請你們隨我上山,李副掌門、王首座已經等待多時。”
梁鈺的視線在徐國和中年男性之間來回移動,眼睛逐漸眯了起來。
難怪最近幾天真武門突然偃旗息鼓,收縮力量,連裴華君的死活都顧不上了,原來是自身碰到了大.麻煩。
真武門的壞消息,就是武盟的好消息。
權力之爭,歷來你死我活,絕無妥協的餘地,贏家會把輸家趕盡殺絕。
雖然呂歸塵、李重華、王靈鈞尚未走到那一步,但是隻要在背後輕輕地推一把......
思慮及此,梁鈺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不對。
不能如此盲目的下定論。
或許面前這兩人其實是在故意演戲,誤導她的判斷。
還要多看看。
掐斷此起彼伏的思緒,梁鈺雙手一攤,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