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好運公子白 >第125章 到底在想什麼啊!
    “還在往裏送水哎!”

    這麼多水都洗不乾淨,得髒成什麼樣啊?

    太陽昇得老高,隊伍卻還未如約啓程。

    蘋與荇剛伺候公子梳洗完出來,就聽到大帳那邊動靜不對,忙就近躲進了荇的棚子裏。

    身爲公子的貼身侍婢,想要摸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很容易。

    得知公子竟打翻了恭桶,弄得一身髒污,荇嚇得臉色慘白,縮在棚子深處不敢吭聲,蘋卻兩眼發亮,一直跪坐在門口,透過門簾縫隙盯着那邊的動靜。

    見蘋口無遮攔,滿臉看熱鬧的樣子,生怕她連累自己,習慣謹慎的荇忙撲過去捂住了她的嘴,低喝道:“你再亂講話,就給我滾出去!”

    在鳳凰臺平安長到這麼大,荇十分明白,主子遇到丟臉至極的事情,雖恨不得自己立刻死了好,最終死掉的卻都是身邊伺候的人。

    道理很容易想明白。

    只要知情人永遠閉嘴,那麼,不管他身上發生了多麼丟臉的事情,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就可以當事情沒有發生過。

    貴人,不論表面上看起來多麼仁慈,在涉及自身的時候,都不會把她們這些低賤的奴僕當人看。

    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們剛收拾好東西出來,能否活命,全看公子心意,這種時候,誰能把自己的性命寄託在公子的心善上面呢?

    荇平日裏總是很膽小,一副誰都可以欺負的樣子,突然發脾氣,嚇了蘋好大一跳!

    心“噗通噗通”狂跳好一會兒,蘋纔回過神來,一把推開她,惱怒道:“你發什麼瘋?罵我作甚?”

    蘋活潑愛笑,長得討喜,打小就在王后身邊伺候,到了公子身邊,公子也願意與她說話,她是公子身邊最得寵的婢女,自然無法容忍存在感幾近於無、剛來到公子身邊不久的荇這樣待她。

    荇見她要鬧起來,冷笑一聲,直接抓着她的頭髮,撩開一絲門縫,逼着她看外面。

    排成排的隸臣一直在往大帳中運送裝滿水的陶罐,低眉順眼的侍從也捧着鮮花籃子進進出出,剛開始看的時候覺得稀奇,看得多了,難免無趣,荇的年紀大些,蘋力氣沒她大,被她掰着頭往外看,只得順從,可這一看,就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那是……”伺候公子如廁的顏延。

    宮中侍者,大多是家中敗落被罰沒入宮的,那些年紀大些,在家受過良好教育的,就算進了宮,也能憑藉自己的本事得到更好的差事,有那學問出類拔萃的,說不定還能給公子講學。

    顏延與他們都不同。

    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受家族牽連獲了罪,家族除了給他留下個姓名,讓人知道他不是出身於無名無姓之家,並未給予太多,他又不是很聰明的那種,在宮中也沒有學到過硬的本事,膽子還有點小,後來就受排擠,得了這麼個不體面的、臭烘烘的差事。

    這事兒雖然能接觸到主子,但在這些連製作廁籌的匠人都看不起的奴僕心中,絕對是所有差事中最底層的存在,頂多比下苦力的隸臣還有冬日裏也要洗衣的隸臣妾好一些。

    對於這些不得寵的無根罪人,蘋這種得寵女婢平日裏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現在她卻看得目不轉睛。

    只因顏延嘴裏塞了塊破布,綠色的下裳溼透了不說,外面還沾了黃色的髒物,更有腥臊的尿液順着腿往下滴,倆侍衛架着他往外走,都嫌棄的彆着頭,胳膊直直的伸着,捏着他細瘦的胳膊,就像抓着只小雞仔一般。

    他完了。

    哪怕是蘋這個平日裏活潑開朗,看起來什麼都不上心的傻大姐兒,也明白這一點。

    這次不用荇再呵斥,她也不敢再亂說話了。

    她想起了去年,某個冬夜裏,因爲伺候公子出了岔子,王后與公子身邊的侍從幾乎被殺了個遍……

    她沉默着爬到棚子深處,呆呆的抱着雙膝坐在席上,見荇跟了過來,忙往她身邊靠。

    好像這樣,心中的恐懼就能減少一般。

    現在她只盼着公子將她遺忘,千萬不要遷怒。

    這半年來,公子好相處了很多,但她們都是鳳凰臺長大的,從小就聽說過很多與公子白相關的事,知道他並不是沒有脾氣。

    荇見她收斂起來,也不再怪她,而是回到原位繼續發呆。

    與先前的公子白一樣,白景源也不是沒有脾氣的。

    但他沒有這個時代貴人們高高在上的毛病,他不會遷怒,只會怪自己不小心。

    恭桶剛打翻,就有侍者將他抱起,迅速脫掉髒衣服,又將他放進裝滿熱水的澡桶之中。

    洗澡水裏泡了香噴噴的花瓣,乾淨柔軟的衣物也特意薰了香,一個澡桶洗完頭遍,立刻有侍者將他抱起,放到另一個桶裏。

    裏面的花瓣不再是之前那種香味濃郁的,改成了幽香的蘭芷。

    隸臣們抱着裝滿熱水還有涼水的大陶罐排着隊進來,又把用過的洗澡水用空掉的陶罐裝出去。

    白景源整個人都處於裂開的狀態,他坐在實木澡桶裏特製的小凳子上,呆呆的看着這一切,默默的生着自己的氣。

    直到換了第三個澡桶,他才恍然驚醒,急切的吩咐小心翼翼侍立在側的鹿兒:“顏延在哪裏?快點把他帶來!我要狠狠的罵他一頓!”

    這孩子長了張巴掌大的瓜子臉,因爲自小淨身,看起來就像個小女孩兒,比同齡人要面嫩許多。

    白景源對他最深的印象就是這人很呆,明明每天都有機會在他面前晃,卻從不懂得討好他,平時讓他遞一張廁紙,他就不會遞兩張。

    雖然一大早就發生這種事,讓他既噁心又委屈,但他已經活過了三十多個年頭,不是那種把面子看得比天還大的人。

    在他心裏,人命纔是最重要的東西。

    顏延犯了死罪。

    哪怕錯不全在他,那些管事也不會放過他。

    因爲貴人是不會有錯的,有錯的只能是奴僕。

    但願還來得及。

    白景源拿起葫蘆瓢,連着澆了自己好幾瓢水,才把心底那朵煩躁的火花澆滅。

    見他終於說話了,鹿兒舒了口氣,立刻吩咐人把顏延領來。

    這只是一件小事情。

    公子要罵他,罵完了再殺也是一樣,讓公子順心順意最要緊。

    倒是這裏還有一件大事:“公子,侍者收拾廁紙的時候,在匣子裏發現了這個。”

    見白景源厭惡的看了一眼,並不接,鹿兒討好的笑笑:“公子,這是清洗乾淨的,想來之前公子受到驚嚇,也是因爲這個。”

    在把顏延拖下去之前,他已經審過了,那膽小的奴,就是因爲伸手摸到了這東西,嚇到了才驚叫出聲。

    白景源身邊之所以沒有年長的僕從管事,就是因爲鹿兒雖然年紀還小,做事卻很穩妥。

    見他還是不伸手,鹿兒便當着他的面,在邊上的水罐裏又細細的洗了一回。

    白景源這纔開口:“是什麼東西?”

    “是一枚玉璽。”

    “哦?”

    “公子親眼看看就知道啦!”

    鹿兒笑得很開心。

    他敢肯定,這個公子是真的幸運兒,就算好好待在家裏哪裏也不去,也會天降寶物的那種。

    的確是一枚玉璽。

    方方正正的白玉,比昨夜任沂給他看的那枚小一圈,頂上雕了只搭着耳朵的肥兔子,倆眼鑲着火彩極好的紅寶石,晃眼看去,就像那兔子活過來了一般。

    很漂亮。

    白景源從香噴噴的花瓣下伸出手,接了過來,平淡的將它翻了過來,認真的看下面的字。

    反字陰刻,只知道是四字,具體是什麼依然認不出來。

    小時候他看上祖父的古董,鬧着要玩,家裏人既怕他弄壞這些獨一無二的寶貝,又怕他不高興,就會把真品收起來,然後拿贗品哄他。

    這種把戲見多了,自然會多想。

    尤其是昨夜任沂剛拿了一枚只許他看一眼,卻不許他動的玉璽過來,今天就在他廁紙匣子裏發現一枚。

    多半看着漂亮,卻卵用沒有。

    難怪放得好好的廁紙,都能不見。

    任沂若想動他的東西,除了他的命,其他的,恐怕他都不會發現。

    這個認知讓他心情更壞了。

    “廁紙沒事吧?”

    弄撒了一些,應該還搶救回來一些吧?

    好不容易拿回來,若還得繼續用廁籌,他會氣死!

    鹿兒愣了一下,都不問問這個玉璽的事嗎?

    雖然看起來個頭不是很大,造型也偏秀氣,可這好歹是一枚玉璽啊!

    公子到底在想什麼啊?!

    33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章節報錯(免登陸)